無名城內。

  和從外界看時截然不同，城內生靈往來不斷，房屋鱗次櫛比，是很普通的屋子。

  路邊攤販賣力吆喝叫賣，臉紅脖子粗，李小白看見不少人脖子上的青筋都突突起來，叫喊的太賣力了。

  後方大批修士進城也懵逼了，這和他們預想中的情況完全不同。

  從外面看這就是一座死城，沒想到還別有洞天，但怎麼看都不像是有危險的樣子，是不是江缺搞錯了？

  「老鼠呢？」

  李小白看向江缺問道。

  江缺：「失聯了，但還在這座城內。」

  李小白：「是不是老鼠接觸到某些禁忌了？」

  江缺緩緩搖頭：「不像，老鼠是四面八方散開的，我本意是要掌握整座城池的情報，但所有老鼠都失去了控制權。」

  「喂，往我們腳下放只老鼠。」

  達建筆跺跺腳，指著地面說道。

  江缺照做，放出兩隻白色老鼠，在地表活蹦亂跳。

  而後讓其中一隻潛入地底。

  下一秒，那隻老鼠和他失去了聯繫，而地表的老鼠仍然活躍，一切正常。

  「地下的問題，地底有東西。」

  「跟咱們無關，從城池走出去，繼續星空古路。」

  四人一拍即合，只要能順利走出去，這城池的問題就跟他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但李小白剛邁出一步，系統面板上數值突然跳動了一下。

  【屬性點+1……】

  【屬性點+1……】

  【屬性點+1……】

  傷害低的可憐，他連一絲痛感都沒有，但數值在不斷跳動說明他正在持續被攻擊。

  低頭一看，剛才那隻被留在地表的小白鼠此刻雙目漆黑一片，眼白部分消失，正在瘋狂撕咬他的腳踝。

  只不過威力太弱，連腳皮都啃不動。

  「這老鼠的狀態正常麼？」

  李小白撿起老鼠，遞給江缺。

  「不正常，我跟它失聯了，看它模樣已失去理智，而且身體發生了異變，表皮變得更堅硬更粗糙，牙齒也變長了，攻擊欲望更是被無限放大，從生理構造來說，它只是外表是老鼠，內核已經是另外一種生物了。」

  江缺仔細端詳著老鼠，而後相當利索的把老鼠分屍，逐個觀察起內臟，變化非常大，內臟幾乎全部壞死，血液少的可憐，即便被分屍還能奮力掙扎。

  「有屍臭，它變成了活屍？」

  「你們感覺如何，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李小白看向魚歡水與達建筆問道。

  「命運之門！」

  「【身心不受外界因素影響！】」

  魚歡水提筆，翻開四人臉上書頁，寫下這句話。

  「不曾感覺異常，但還是小心為上。」

  有命運法則的加持，四人不必擔心會變成小白鼠那樣。

  「接下來，就以城內居民和後面那一群傻白甜作為觀察對象吧。」

  達建筆不著痕跡的掃視後方修士一眼，淡淡說道。

  地表的小白鼠出現變異，說明地上也不安全。

  「啊啊啊！」

  「救救我！」

  人群之中突然一陣騷亂，一衣衫不整的女人光著腳一路逃竄，滿臉驚慌失措，仿佛身後有誰在追殺她一般。

  女人跑到李小白面前，二話不說躲到四人身後，拽著李小白衣角，探頭探腦向外張望。

  「公子，有個瘋子在追我！」

  「他瘋了，他真的瘋了，到處咬人，連護衛都被咬傷了！」

  女人驚恐尖叫，吸引大量路人目光。

  一直在身後警惕觀察的修士們此刻也紛紛圍聚上來。

  「李前輩，可有要事發生？」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從哪來，誰在追殺你？」

  「姑娘莫動，在下不才，這就替你處理傷勢！」

  為首的幾名青年才俊看見女人楚楚可憐的模樣，心生保護欲，蹲下身噓寒問暖，幫其療傷。

  李小白眼角餘光瞥了女人一眼，這女人長相不賴，且年輕，細皮嫩肉的，光滑肌膚上只有手腕一處咬痕，咬痕不深，說明咬她的只是個普通人。

  「瘋子是說的那個人吧？」

  達建筆看向女人來時的方向，那裡又掀起一陣大騷動，隱隱能看見人群在四散奔逃，其中有個廚子模樣的男人舉著菜刀，一瘸一拐的奔跑。

  這是個中年人，肥碩，地中海，滿臉鮮血，呲牙咧嘴能看見嘴裡還有些殘留的肉末，一邊跑一邊發出低沉的嘶吼聲。

  「就是他就是他，他咬死了我好幾個小姐妹！」

  「公子，快帶小女去衙門，找官差大人庇護！」

  看見男人朝這邊跑來，女人更加驚恐，拽著那幾位青年才俊衣袍涕淚橫流。

  「姑娘大可放心，我們都是修士，修為皆在水準之上，捉拿一個小毛賊不在話下！」

  「此時不勞煩李前輩動手，我張彪這就將賊人擒下！」

  一白袍少年摩拳擦掌，想要在美人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別吵！」

  「滾回去！」

  李小白抽出長劍，飽含殺意，嚇得那少年後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地上。

  和這些傻白甜不同，他一眼就看到那廚子的眼窩空洞，眼白已經沒有了，整個眼眶被黑色物質填充，且露出的肌膚正在潰爛，和剛才那隻小白鼠的表現一模一樣。

  「讓他停下。」

  江缺看向魚歡水說道。

  魚歡水聳聳肩：「早試過了，沒用，他不是失去理智這麼簡單，他已經沒有神魂了，只是一具行屍走肉，命運之門對其無效。」

  「我來吧。」

  李小白大步上前，長劍一抖，四道劍氣飛出，將廚子砍成人棍，而後拖拽回來。

  「看其模樣與我的大怨種有些相似，但生命形態更高，這具身體的修復力超乎尋常。」

  達建筆好奇：「所以是恢復力驚人的行屍走肉麼？」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被青年修士們簇擁的女人站起身，滿臉不可思議。

  「姑娘……你的眼睛？」

  張彪剛準備籠罩介紹李小白四人的光輝事跡，但目光落到女人臉上卻忽然怔住了。

  女人手臂傷勢已完好如初，但不知何時她的眼睛變得漆黑一片，眼白部分消失，被黑色物質填充。

  「啊？」

  「我的眼睛怎麼了？」

  女人疑惑，摸著自己的臉，詢問身邊修士。

  看見這一幕，修士們不自覺後退，與女人保持距離，他們再愚笨也感覺到不對勁了，尤其是其香肩那一片雪白正在潰爛，狀態與躺在地上的廚子一般無二。

  「噢，我親愛的姑娘，你當然沒事了，你的眼睛很迷人。」

  江缺兩手輕輕捧住女人臉頰，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的眼睛。

  「這是我見過最黑的眼睛了，黑的那麼純粹，那麼自然，你沒發現嗎？」

  「咳咳，謝謝……我……吼！」

  女人嬌羞，低下頭，話音突然變得晦澀，吞吞吐吐，還伴隨野獸般的低沉嘶吼。

  但她不自知，本能的想要擁抱江缺。

  但下一秒，血液噴灑，女人的頭顱被江缺硬生生撕扯下來，踩成肉泥，嬌軀栽倒在地，陣陣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