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寒低笑出聲。
陸生趕緊屁顛的雙手遞上鞋子,笑道:「魚姑娘明智!」
冉長樂接過鞋子對着他的屁股狠狠拍了下去。
啊!
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冉長樂把鞋子又遞給陸生道:「再來一波!」
「好嘞!」
飛貓兔聽到這,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飛貓兔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三天的中午。
他下意識的伸個懶腰。
咦?胳膊能動了!
嘿,腿也能蹬了!
什麼情況?
他想起來了,魚姑娘喂他吃了一顆丹藥,然後發話又打他一波。
他又疼又無奈,昏了過去。醒來四肢就能動了?!
什麼丹藥,效果太恐怖了?!
魚姑娘?是魚姑娘治好了他的殘廢!讓他再度活了過來!
他握起拳頭又張開,張開又握住,身體完好時他從不覺得這是一種幸福。
殘廢后,他才明了能走路,能彎腰,能抓東西,能蹬腿,能伸懶腰……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動作,是多大的幸福!
飛貓兔淚流滿面,蒙住頭,無聲哭泣。
能哭出聲音的從來都不是傷到極處的傷。
能感受到的痛從來都不是痛到極處的痛。
飛貓兔就是這樣一個人。
哪怕哭得天崩地裂,對他來說都不是入心入肺的痛。
而,這個時候蒙上被子,雙手捂臉,淚水從指頭縫裏流出來,才是真的入心又入肺。
不過,這次入心又入肺的不是痛,而是失而復得的幸福,
人間至暖的感動。
不知道無聲哭了多久,他感到憋氣,才胡亂摸了把淚,掀開被子。
一聲戲謔傳來。
「哎呦我去!兔哥你居然尿床!」
飛貓兔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一個激靈,從床上禿嚕滾了下來!
陸生摻起他,哈哈大笑。
飛貓兔狠狠撇了他一眼,叫道:「不準叫我兔哥!你才尿床!你見誰尿床是尿在床頭的!」
「兔哥你啊!你就尿在床頭!那濕漉漉一片不是尿是啥?!」
飛貓兔臉紅脖子粗:「那是,那是……」
是淚水唄!陸生知道。
從他蒙住頭,在被子裏一抖一抖的,陸生就在房裏了,只是他太激動,沒發現。
陸生嘿嘿一笑,把他扶到床上,挑開話題:「魚姑娘可是說了,讓你再床上再躺七天。」
「七天?!要人命啊!我一天也躺不下去!」
「你的命是魚姑娘救回來的,你的傷也是她治好的,她的話你不聽?再說你亂竄倒是痛快了,可萬一留下後遺症呢?」
張牙舞爪的飛貓兔焉了下來,魚姑娘把珍貴的丹藥都給他吃了,誰的話都可以不聽,魚姑娘的話是必須要聽的。
陸生又拿出一個荷包。
還沒打開,就被飛貓兔一個巴掌扇飛了,哇哇叫道:「靠!看見它,我就想吐!陸掌柜,你說稀罕你稀罕它吧,也不能天天掛到褲腰裏啊!暈死我了!」
陸生扔下他趕緊撿起荷包,嗷嗷叫:「兔哥!如果讓杜春知道你扔了她的荷包,仔細她又拿鞋抽你!」
「別叫我兔哥!」
「好嘞!你不打開看看嗎,這可是魚姑娘為你討來的,兔哥?」
「陸生你個王八蛋,別再叫我兔哥!!!」
「哎呦,還生氣了?你到底要不要,兔哥!」
「陸生你個王八蛋,老子……要!」
陸生也不生氣,喜哈哈的把荷包打開,嘩啦倒出一疊銀票,羨慕道:「你要是不要,老子立馬收走。
哎呦,羨慕死了,七千八百一十五兩呢!」
飛貓兔不接也不看銀票,盯着陸生的眼直接問道:「哪來的?」
陸生雙眼放光:「還能從哪來?你以為是大風刮來的!肯定是魚姑娘從木豺那詐來的唄!」
『唄』字話音還沒落下來,飛貓兔已經把銀票全部摟在了懷裏,那叫一個眼明手快啊!
「我去!兔哥,你這手速無敵了!」
一聽陸生誇他,白了他一眼,倒是沒罵他。
陸生嘿嘿一笑,又拿出一個荷包。
飛貓兔瞄了一眼上面綉著的一朵荷花,道:「杜夏繡的?」
陸生賊兮兮的靠近他,小聲嘀咕:「我去!兔哥你是不是早就給杜夏有那個啥,啥?!」
飛貓兔哇哇大叫:「我靠!我就是瞎猜的!陸生你個大嘴巴,別亂說!」
陸生捂著耳朵後退幾步,叫道:「我去!兔哥你一驚一乍的,嚇死我了!」
然後又掏了掏耳朵,從荷包里拿出兩張銀票,直接扔給了他,道,「府尹送來的,賠禮道歉。」
飛貓兔直接揣進懷裏,冷哼:「貪官!」
「所有牽連的獄卒都挨了三十板子,然後被趕出了府衙。哎呦,就是我的二十五兩銀子啊,白花了!」
飛貓兔聽到陸生前半句,說不感動那是假的!還沒等醞釀出來,又被他後半句逗笑了,抓起一把銀票,遞給他道:「拿去!」
陸生呸了一聲,叫道:「兔哥自己留着吧!」
然後又拿出一個精美的荷包,嘿嘿笑道,「猜猜誰的?」
「郭老爺第七房小妾的。」
「我去!我去!我去!」陸生一個趔趄,歪在了床上,「兔哥,連魚姑娘都不知道這荷包是他小妾的?!老實交代,你知道的這麼清楚,是不是和人家有一腿?!」
飛貓兔一腳把他踢下去,罵道:「我靠!你腦子全是花花大腸,魚姑娘咋放心讓你做掌柜?!」
陸生拍拍屁股,站起來傲嬌道:「因為我是人才啊!」
飛貓兔瞧他得意洋洋的勁,懶得反駁他,陸生的確是個人才,直接道:「多少?」
陸生沒像前兩次那樣直接拆開荷包,把銀票給飛貓兔,荷包揣到自己懷裏。而是直接扔給他。
飛貓兔打開,吃驚叫道:「我靠!郭扒皮轉性了!這麼大方!居然給了五百兩!!!」
抬頭,在屋裏看來看去,。
陸生直接從門后把拐杖給他扔了過去。
飛貓兔驚喜的大叫:「我靠!」
陸生白了他一眼:「我去!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就是拐杖中空,裏面藏了銀子唄!」
「我靠!我靠!我靠!」飛貓兔一個趔趄,倒在了床上,「陸生,你是不是我肚裏的蛔蟲?!」
陸生懶得搭理他,任務成了!銀票都給了他,他精神狀態也很好!拍拍手,放心的走了。
飛貓兔瞧着他背影大叫:「別走啊!再嘮一文錢的啊!哥現在有的是銀子!」
杜冬咚咚的跑進來,小臉紅撲撲的,糯糯笑道:「兔哥哥,睡好了嗎?」
飛貓兔看見她,眉開眼笑,換了語氣,便冬兒招招手,笑道:「冬兒,快過來,兔哥哥有好東西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