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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穹頂之上 - 三百零九.驚鴻1擊字體大小: A+
     

    明黃的燈光圈出來戰場,在伊克巴爾的視線中,戰斗依然在繼續。

    遠處,身在戰圈中的The king如同是一道龍卷,游走在湖面上,在不斷地卷擊。

    同時他的至少一柄戰刀,始終保持在光與暗的邊緣飛旋,穿梭,阻止一切逃脫的妄想。

    他一個人,覆蓋著整片戰場。

    相對而言,不遠處狙擊槍槍口的轟鳴和子彈上膛的脆響,對伊克巴爾來說要清晰很多。

    溫繼飛是負責配合和查漏補缺的那個。

    嘴角咬著一根已經燃燒過半的香煙,白色的煙灰落在他胸前……槍口不停調轉,他平靜而專注地,一次次扣動扳機。

    死鐵戰刀鏗鏘的碰撞和狙擊槍子彈破風的呼嘯,不斷地響起。

    “原來,戰斗可以是這樣的。”

    僨張的熱血讓伊克巴爾的手心不斷在出汗,手上的戰刀被緊緊攥握著,蠢動,輕顫,仿佛隨時要不受控制揮斬出去一般。

    這種沖動和渴望讓他突然想起來以前曾聽過的一句話:“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你會不自覺想跟著他去戰斗,無懼生死。”

    說這句話的人,是巴斯坦方面軍上將,阿貝.布托。三十年前,上將曾經在西伯利亞紅肩戰役中,追隨過陳不餓軍團長。這句話是他回顧那段經歷時的感慨。

    現在,伊克巴爾親身體會到阿貝上將說的那種感覺了。在不遠那顆華系亞方面軍新生的星辰身上。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沖上去。

    握著戰刀,死死地守在小卓瑪一家三口身前,伊克巴爾踮著腳,伸長脖子,不住地張望著。

    作為一個普通的蔚藍D級戰士,他想要記住這一幕,最好記得細節清晰,以便將來回憶,可以說給他的士兵、妻子兒孫聽。

    “沖過去,這是最后的希望。”戰場的邊緣,黑暗交錯的位置,突然傳出來一聲大吼。

    是英語,伊克巴爾聽不懂。

    不過這并不妨礙他準確地猜想:這是敵人最后的掙扎。因為此時在他的視線中,戰場現在唯一一個還算集中的敵群,突然間集體朝他們這邊沖殺過來。

    危機?

    不。

    伊克巴爾鎮定地看著,因為他看到戰場中的那團風暴,正快速地卷向他們。

    “他來了!”

    “阻止他!”

    “火焰噴射器。”

    紛亂的呼喊聲,倉皇的敵群中停下來兩個人,兩個背著火焰噴射器的人,停步轉身。

    這東西經過特殊改裝,可以拋射火球,本來是他們用來吸引大尖注意,標記蔚藍小隊的位置用的,或用于點燃草原,威脅平民的安全,從而牽制蔚藍小隊。

    當然他們現在也沒有去奢望,火焰能對那個人造成殺傷。他們只求這樣能夠造成暫時的阻滯。

    “轟!轟!”烈焰的吐息,聲勢浩大。

    左右噴射而出的巨大燃燒液柱,斜向在空中交錯,巨大的火柱在正面織成一面烈焰熊熊的火墻。

    而此時,The King的身形在空中拉成虛影,正凌空朝他們撲來。

    “他?!”伊克巴爾的雙眼瞪大,眼球上映出來,一柄豎向急轉的蔚藍戰刀,如電光一般,先于The king穿過了火墻。

    戰刀瞬息而至,敵群中奔跑在最前方,距離他們最近的那名敵人……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而后,“嗡。”

    空氣中一聲顫響。

    火墻上的火焰震蕩了一下。

    韓青禹可以用源能爆發將火焰震滅,但是他沒有做,源能潮涌在身前,只是隨意地鼓蕩了一下,火焰如從正當中燃燒的紙張,瞬時間從中心向外翻卷。

    然后他經過。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以至于在伊克巴爾的視線中,The King像是直接從火焰中穿了過來。

    而他手中的刀,因為沾上了液油,也像是帶上了火焰一般。

    “呼……”燃燒的刀刃卷動,“嚓,唰拉。”

    焰墻下不及反應的兩名敵人在炙烤聲中倒在地上,火焰噴射器落地朝天,噴射口尺許高的火焰,依然在燃燒著。

    韓青禹的身形落地。

    同一時間,“頌!頌!頌……”連串源能裝置啟動爆發的響聲,大小不一,真假虛實,來自韓青禹身側身后,各個方向、位置。

    偷襲。

    有人利用戰場的混亂和一邊倒的情勢,謀劃這致命的一擊。現在利用火墻和多處裝置同時啟動所造成的,短時間內聲音和視線上的擾亂,終于出手。

    響聲出現的瞬間,一柄細長如西洋劍的死鐵武器,已經無聲刺向韓青禹的后背。

    出手的人很快,快到哪怕是視角那么好,同時那么專注的伊克巴爾,都沒有看到他。來不及提醒。

    “叮!”

    一聲死鐵交擊的銳響,陡然出現在戰場中。

    致命的一瞬間,韓青禹反手,立刀貼在后背,用戰刀刀面抵住這一擊。

    源能的碰撞在這一個點上爆發,洶涌的源能潮涌,沖進韓青禹的身體。

    “噗。”一口鮮血噴出。

    韓青禹的身形借助身后沖擊的力量,迅速拉開一段距離。

    “頂級?!”反身站定戒備,韓青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這一戰他并沒有舍得嗑金屬塊開啟四渦輪。在融合三塊骨源之后,還不能完全調動,他現在平常的戰斗狀態,大概是兩個半渦輪左右。

    “差點摳出事。”

    他一直都瞧不太上清白煉獄……沒想到這里竟然藏了一個頂級戰力。而且很可能在戰斗開始階段,對方就已經帶人來了,而后一直關閉裝置藏身觀察,等待一擊致命的機會。

    這個人很快,短促而強力的一擊之后,韓青禹回轉的視線中已經失去對方的蹤跡。

    四周除了黑暗中偶爾的幾聲哀嚎,幾乎無聲。

    似乎因為這個頂級的出現和韓青禹的吐血受傷,現場清白煉獄僅剩的那些人,也都重新擁有了希望。他們看起來先前并不知道自家的頂級戰力的到來,此時正在激動,同時猶豫著,要不要趁機逃跑。

    暫時的平靜中,溫繼飛的槍口和手中強光手電的光束,也在黑暗中不停地移動,尋找著。

    “小心點,有個頂級。”韓青禹單手持刀,立在一個前后左右可以兼顧的位置,以他的速度和戰斗技巧,站這里比直接去伊克巴爾和那一家三口身邊要好,在那里,他的行動和視線都會受阻……提醒了一句,韓青禹接著說:“另還有三個左右,實力也不弱。”

    說話的同時,兩塊金屬塊,在他身上無聲消融。

    兩塊就夠了,最近幾天金屬塊嗑得太多,大概身體實在在消化不過來了,這次只用了兩塊,生命源能就已經開始溢出。

    其實如果這里只有韓青禹自己一個人,他也許會選擇先就保持這個狀態,拿那個頂級磨練一會兒實戰技巧。

    可是現在,這里有溫繼飛、伊克巴爾,還有那一家三口平民。韓青禹不敢懈怠。

    “好。”溫繼飛沉聲點頭,說:“你不用太管我。注意點他們。”

    說話間快速換上一個新的彈夾,吐掉煙頭,低頭從煙盒里直接用嘴咬出來又一根煙,點上,抬頭。

    溫繼飛站在那里,沒有換位置,也沒有放下手中的狙擊槍。把半張臉埋回狙擊鏡后,他背后平時裝飾用的戰刀,“唰拉……咔!”跳躍一下,歸位。

    這一下戰刀的跳躍在識貨的人眼里,至少是A級不算太弱的源能潮涌。溫繼飛其實可能試了很多次。

    或許他在測試感應骰子的翻面?雖然那玩意現在測出來也沒用。所以也可能,是他故意主動在吸引對方高手的關注。

    韓青禹又看了他一眼……回歸專注。

    耳朵里聽著草葉細微的響動,辨別移動頻率和源能震動。

    “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韓青禹突然開口,朝他認為可能性最大的方向說了一句。

    說完他才想到,對方大概率并不能聽懂。

    “砰!”狙擊槍響,溫繼飛迅速朝那個方向開了一槍。

    “當!”子彈在黑暗中被戰刀輕松擋住。

    強光手電沒能照出人。

    一個聲音從那個位置傳出,“沒有走。”

    意外輕快,對方不僅聽懂了,而且回答了,這個清白煉獄的頂級戰力會中文……雖然一聽就是外國人強說中文的感覺,同時是有些古怪的腔調。

    好像是暹羅人。

    “青子?”溫繼飛沒轉頭,問了一句。

    韓青禹輕搖一下頭,沒動。

    剛那一瞬間,他也幾乎沖過去,但是冷靜想一下,那個人雖然答話,卻未必一定是那個頂級……所以,幸好沒有沖動。

    “The king?我觀察了一會兒,你比我想象的要弱很多。”聲音來自另一個方向位置,一樣別扭的腔調和暹羅人的感覺。

    “砰!”溫繼飛快速舉槍回轉,狙擊槍再響。

    “當!”子彈如剛才一般被戰刀擋住。

    對方繼續開口“剛才那一擊也證明了,我是對的。我叫乃威猜,我將殺死你。”

    還是一樣的腔調和感覺,這一句來自第三個方向位置。

    溫繼飛開了第三槍,子彈依然被擋住。

    他在嘗試為青子提供判斷信息。

    “是嗎?”韓青禹開口,抬頭笑一下,白色的作戰服胸口位置,因為剛才吐血,紅了一大塊。

    “是的,華系亞方面軍新的星辰,傳說中的青少校,將在我的手下隕落。”

    這一次是第四個位置開口,說話的語氣里隱隱帶著得意和期待。同時,他特意忽略了另外幾名戰力不俗的幫手沒去提。大概因為今晚過后,他就將擁有正面殺死蔚藍The King的榮耀。

    這樣,再加上抵擋子彈的速率和撞擊聲的細微不同,“應該就是他了。”韓青禹心里有了大概的判斷,但是依然沒有先行動作。

    戰場又一次突兀地安靜下來了。

    一切,仿佛都停在河岸決堤之前的瞬間。

    溫繼飛嘴里的煙在燃著。

    無形的壓迫感在蔓延。

    伊克巴爾深呼吸。看見Theking胸口和嘴角的血跡,他開始有些緊張了,眼神擔心,努力做好戰斗準備。

    蟲鳴,風輕,草葉唰唰。

    “阿媽啦……安靜了,是他藏好了么?”

    小卓瑪在衣服下面,小聲用民語言問了一句。

    母親回頭看了一眼韓青禹和他胸前、嘴角的鮮血,轉回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竭力克制住擔憂和恐懼,小聲溫柔說:“也許還要一會兒,他藏了太久,有點累了。”

    “嗯。”小卓瑪乖乖地在衣服下縮好。她可是一個守信的孩子。

    母親開始默念,為韓青禹向高原上的神明祈禱。

    丈夫小聲說了句什么,把女兒連同那個人的衣服一起,塞到了她懷里,然后轉身,撥出來腰間自己的短刀。

    就這樣,在一片專注和平靜中,面容滄桑而樸實的高原男人握著刀,咬牙沉默著,緊張而突兀地,向前移動了一段距離。

    全場只有他一個人在動。

    男人停下來,用一只腳踩住地上的一具尸體,然后,把插在尸體背上的一把蔚藍戰刀拔出來,抬頭,用力扔還給韓青禹。

    “謝謝。”韓青禹接刀,說。

    男人點頭,樸實而有些艱難地笑了一下,反身快速退回母女倆身邊,持刀向外,與伊克巴爾形成一個夾角。

    他在顫抖,他已經看過那種戰斗的可怕,但是他要保護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

    滴答、滴答……其實在源能的世界里,這樣的戰斗真的爆發出來,也就在一瞬間開始,然后很快就結束。

    溫繼飛深吸了一口煙,吐出,煙霧緩緩升騰在明黃的燈光里。

    “頌頌頌……!”

    空氣劇烈的震動,戰斗突然間爆發了。

    視線與視線之外,同時間四道身影,從剛才出聲的四個位置急速殺出。

    其中一個挺身直刺韓青禹腦后。

    一個斜向前沖,阻擋在韓青禹和伊克巴爾四人之間。

    一個直接撲向小卓瑪一家。

    還一個縱深騰躍,從側面挺劍刺向站在吉普車上的溫繼飛。

    “砰!”狙擊槍率先擊發。

    溫繼飛聽聲轉身,迅速開了一槍。

    “噗!”子彈準確命中對方心臟位置。

    但是,那也只是讓對方的身形稍微頓挫了一下而已。

    “死!”暹羅口音的呼喝聲中,西洋劍破風直刺。

    而后,清白煉獄殺手的眼神突然錯愕一下……怎么這么遠了?!

    溫繼飛已經離他挺遠了。

    剛才開槍的一瞬間,他用從韓青禹那里學來的技巧,主動切斷了源能潮涌。

    可以撞擊大尖重心的米拉9狙擊槍,其所產生的巨大后坐力,不是普通人那么輕松可以扛住的……所以,其實在開槍的同時,整個身體完全放松的溫繼飛,就已經,飛走了。

    就像他剛開始練槍,骰子突然翻到F的時候那樣,整個人朝后快速地飛出去。

    跟克服在奔跑中突然摔倒的問題一樣,他為了克服這一點練習了很久,甚至為此學會了控制潮涌突然中斷后的慣性力,也吐了不知多少血……然后才想到,這個其實也可以是一種戰場閃避技巧。

    “嚓!”殺手還沒從眼前的情況中回過神來,自己的后頸,猛地涼了一下。

    一柄飛旋的戰刀,剛從他腦后掠過。

    “砰!”溫繼飛人在空中,開了第二槍。

    戰刀被子彈撞擊而回,卻不是向著韓青禹而去。它落向了韓青禹的前方,在他去往伊克巴爾四人的途中。

    同時,溫繼飛本人也落進了黑暗里。

    這時間,韓青禹身后的那個殺手,人在五米之外,就已經成為尸體了。一柄蔚藍戰刀插在他胸口。

    所以,剛才的一瞬間,韓青禹其實同時出手了兩記銹妹梨渦斬。一記向后,一記向溫繼飛那邊。

    四渦輪狀態下的韓青禹若不保留,是半步超級。

    做完這一步,沒有任何停滯,韓青禹身體前趨,爆裂前沖的同時橫刀,切割前方阻路那人的腰腹。

    “噗!”對方橫跳,重傷未死。

    韓青禹沒有理會他。

    前沖同時伸手接住空中落下的落下的戰刀,再次銹妹梨渦斬出手。

    因為在他的視線中。

    清白煉獄剩下的一名殺手,剛一劍蕩飛了伊克巴爾。

    伊克巴爾人在空中吐血,傷不致命,但是因為愧疚而痛苦的呼嚎。

    小卓瑪的父親則根本不可能在這種速率的戰斗下反應過來。他甚至來不及轉身。

    倒是小卓瑪的母親,提前跑出了兩步。

    只是,僅僅源能的震動,就讓這位母親整個人撲倒在地上。

    “卓瑪!”高原母親抬頭,痛苦的大喊。

    此時,小卓瑪連同她裹在身上的衣服一起,正飛向空中。

    清白煉獄殺手騰身,伸手,抓向她。

    “嚓。”一聲。

    殺手伸出的手臂沒了。

    一道身影從他身旁掠過,騰身低躍,在空中伸展手臂,用臂彎,將小卓瑪連同快要分離的秋裝外套一起,輕柔攬進懷里,而后平穩落地,背身站在那里。

    很輕松。

    所以,這個也不是那個頂級,四個都不是。

    這一點韓青禹早就知道,思考的邏輯其實很簡單:一個清白煉獄的人,如果以殺死他為目標,他們的重心,肯定不會在小卓瑪等人身上,那最多也只能用來制造機會、牽制他,或是他們最后留著活口保命的手段而已。

    那么,他在哪?

    “拜拜,青少校。”

    身后,很近,一聲低語,帶著笑意傳來。

    一把死鐵西洋劍,正刺向韓青禹后心。

    這一刻的韓青禹剛剛落地,背身而立。

    他的懷里還抱著一個小女孩。

    手上沒有武器。

    乃威猜勢在必殺。他是頂級殺手,而且是更頂級的暗殺者。他的行動和出手,往往快速而幾乎無聲。

    今夜,他將殺死星辰。

    夜幕草原,西洋劍直刺韓青禹后心,劍很長,會連同華系亞的青少校和他懷里的華系亞小女孩一同貫穿……沒有人來得及出聲。

    “頌!”一聲顫響。

    響聲在耳后,毫無掩飾。

    什么啊?!

    太近了,乃威猜雖然錯愕,但是來不及回頭,所以他看不到。

    在他的身后,一道粗大而耀眼的藍光,剛已經從后方幾十米外,如閃電般激射而至。

    藍光很快,快到超出常識,快到全場連看清和出聲都來不及。

    “噗!”

    在西洋劍刺及韓青禹之前,巨大的藍色星光柱劍徑直而至,整體貫入乃威猜后心……透體而出,露出半截劍身。

    停在那里,劍身顫動。

    源能潰散,生命流逝,乃威猜站住了,緩緩低頭,看了看胸口透出來的藍色星光柱劍,劍上面自己的血,再茫然抬頭,看向前方依然背對著他的那個人。

    那顆華系亞新生的星辰。

    在他漸漸模糊的視線里……青少校轉回頭,溫和微笑了一下,“拜拜。”

    他在回答他剛才的那聲道別……然后抱歉說:“對不起,我沒記住你的名字。”

    這時間,在乃威猜的身后,幾十米外,一塊巨大而破舊的窗簾布,正展開在空中凌亂地飛舞,飄飄。蕩蕩,緩緩落下來。

    那挺好看的,在明黃的燈光和草原的風里。

    可惜,乃威猜看不到了,就像他已經無法告訴Theking自己的名字。

    突然,感覺到懷里的小女孩向上拱了拱,臉蛋蹭在韓青禹的胸膛上。

    她叫卓瑪,或者名字里有卓瑪兩個字,這是韓青禹剛從她媽媽的口中聽來的。

    也許因為剛才的異動吧,小卓瑪正在試著往上鉆。

    沒有再去管乃威猜,韓青禹轉回身,低頭,伸手捏住把秋裝外套衣領,把衣服稍稍向外打開一點。

    就像在小被窩上打開一個小口子。

    一張紅撲撲的小臉蛋露出來。

    小卓瑪仰著頭,撲閃著大眼睛,困惑地看了看韓青禹,稚嫩說:

    “堅普(哥哥)……你沒有藏?”

    “是啊。”韓青禹低著頭微笑,說:“因為突然很想抱抱小卓瑪。”

    似乎又一點小局促,小卓瑪克服了,點點頭,“嗯。”

    “那現在咱們繼續?”

    “好。”

    韓青禹把秋裝外套衣領按回胸口……衣服里的世界,比較好一些。

    等到小卓瑪的媽媽爬起來,走過來,韓青禹把孩子交還給她,溫柔親切說:“小卓瑪很可愛。”

    然后他轉身,向前幾步,撿起來地上的蔚藍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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