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院那兩人聽到這話,老臉一紅,很是尷尬的說道:「也不是來調查,只不過是來了解一下情況而已,再說,秋大隊是咱們鹿城區鼎鼎大名的神探,與省里的關係又那麼好,怎麼可能幹這麼無聊的事。」
聽到這話,秋宇徹底明白了他們的意思,坐了下來,沖兩人笑了笑,淡淡說道:「既然這樣,那就麻煩兩位了。」
兩人又客套了一番,其中一人掏出一支錄音筆,放在了秋宇的面前,還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另一人才開口問道:「秋大隊,你們近期辦理的案子,有沒有叫石全和李燕的嫌疑人?」
「有,兩人都有。」
「這兩人涉嫌什麼案子?」
「兩人都涉嫌故意殺人,被殺的是我們公安局的刑警,李燕還涉嫌其他多起嚴重暴力犯罪。」
「啊?這麼嚴重,能給我們介紹一下么?」
秋宇聞言,也沒猶豫,將整件案子的大體情況介紹了一遍,只不過,隱去了一些關鍵證據上的細節。
「他媽的,這兩人真是該死。」那人忍不住罵了一句,頓了頓,又道:「那這兩人被抓以後,是不是由你親自審訊的?」
「我也審訊過,不過,不是由我具體負責。」
「那有沒有對這兩人進行過毆打和體罰?」
秋宇皺了皺眉,猶豫了一會兒,淡淡說道:「沒有。」
「確定沒有么?」
「確定。」
「今天早上我們見過這兩人,身上確實有傷,這些傷是怎麼來的?」
秋宇想了想,又將楊家才再會議上定下來的說法重複了一遍。
「原來如此,我們已經清楚了,接下來,我們還會找一些相關的辦案民警和領導幹部了解情況,還請秋大隊不要介意,只不過是常規的履行個手續而已。」兩人說着,已經站了起來,有些尷尬的說道。
「既然這樣,那就麻煩兩位了。」秋宇微微一笑,絲毫不以為意。
「是啊,麻煩兩位好好查一查,咱們一線的民警辦案很辛苦,沒日沒夜的工作不說,還被人報復,連安全都得不到保障。這種誣陷我們民警的人,一定要嚴懲,以還我們民警的清白。」黃志斌並不知道真相,也從旁一臉無辜的說道。
「我們知道,一定會細查到底,你們就放心吧!」兩人一臉誠懇的說道。
「那我就先告辭了。」秋宇說着,與兩人握了握手,轉身離開了這裏。
「這什麼狗屁差事,好端端的讓我們來得罪他。」秋宇剛走,其中一人便忍不住小聲嘀咕了起來。
「就是,也不自己掂量掂量,就憑他幾個,能處理得了嗎?再說,讓我們來查這種沒憑沒據的事情,不是自找沒趣么?」另一人也是一臉不滿的埋怨道。
「兩位領導,你們這話什麼意思?」黃志斌不解的問道。
兩人猶豫了一會兒,其中一人才小聲對他說道:「老黃,咱們都多年的老朋友了,你也不是外人。實話跟你說,我們根本就沒接到什麼群眾舉報,而是院裏的領導接到了市紀委的通知,說有這麼一個事,讓咱們儘快來查,聽那意思,還必須要嚴查。接到這種通知,我們領導也是敢怒不敢言,沒辦法,才讓我們兩個來了。」
「不過,來之前,我們領導也特意交代過,這件事咱們只能隨機應變,如果真要按照紀委的意思去辦,那簡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你說,查誰不好,偏偏要查這個秋宇,他的情況,你應該比我們清楚,這是能隨隨便便就查的嗎?一個不小心把他得罪了,那後果我不說你也清楚。」這人頓了頓,又長長的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算我們倒霉,被安排來趟這蹚渾水,咱們還是好好合計合計,怎麼樣才能既不得罪他,又能交差了事。」
「這麼說,是市委的領導要查這事?」黃志斌有些難以相信。
「這不是明擺着的嗎?市委領導安排給紀委,紀委這些人怕惹麻煩,又推來給我們,我們再也沒有推脫的地方,才硬著頭皮來了。別說現在沒證據證明秋宇刑訊逼供,就算真有證據,你說咱們還敢真的將他給辦了?咱們只是地市一級,該怎麼辦,還要看省里的意思。」這人又一臉凝重的說道:「別扯那些了,咱們還是商量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辦,我的想法,再隨便找幾個參與辦案的人問一問,也就行了。」
黃志斌這下總算是明白了,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叮鈴鈴……」三人正小聲的商量著,電話便響了起來,檢察院的其中一人順手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邊傳來一名男子嚴肅的聲音,他不住的點着頭,過了一會兒,掛斷電話,便興奮的說道:「咱們可以撤回去了。」
「什麼意思?」黃志斌和另外那人一臉不解的問道。
「省檢已經做出了指示,不允許再查這事,另外,省紀委應該也知道了,聽那邊的意思,是讓我們停止調查,秋宇刑訊逼供的事,就算有,也要我們當做沒有。」
「我操,還好我們留了個心眼,要不然,准得吃不了兜著走。」另外那人有些后怕的說道:「沒想到,這人的背景還真不是吹的。」
兩人互相使了個臉色,又與黃志斌打了個招呼,便迅速離開了這裏。黃志斌客氣的將兩人送到了門口,目送兩人離開之後,才喃喃自語道:「居然有這麼牛逼的後台,這秋宇還真是不簡單,看來,傳聞不假,以後可得小心了啊!」說完,搖了搖頭,轉身回了辦公室。
第二天,早上八點,秋宇便帶着劉遠飛來到了看守所。
「燕子,怎麼樣,進來這幾天,還吃得好睡得好吧!」秋宇坐在審訊室里,看着坐在老虎凳上的李燕,冷笑着說道。
李燕的臉又紅又腫,乍一看上去,跟個紅燒豬頭也差不了多少。他腦袋斜歪,死死的盯着秋宇,眼中燃燒着熊熊怒火,對秋宇的話置若罔聞。
「看來,這兩天過得還不錯,連傷都好了不少,前幾天像只狗,這幾天跟個豬差不了多少,不知道再過幾天,會不會變成坨屎。」秋宇毫不在意他那可以殺人的目光,依然冷笑着說道。
「你繼續嘚瑟吧!老子看你還能嘚瑟多久。」李燕終於開了口。
「怎麼,聽你這意思,看來是吃定我了。我倒是很好奇,你都已經成了這鳥樣,怎麼還那麼有信心?難道,你以為你老大在外面就一定能對付我,順便再救你?」秋宇冷冷說道。
「你也甭想套我的話,既然已經到了這裏,你也拿我沒轍了。」李燕突然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很是無所謂的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更不明白你幹嘛要抓我,還把我痛打了一頓。法律我是懂得沒你多,不過,我也很清楚,你們頂多拘留我三十天,時間一到,就得乖乖的放我出去。等我出去了,你自己想想,會有什麼後果。」
「哦,是么?」秋宇依然在冷笑,「其實,我也不怕告訴你,你進來這兩天,外面發生的事還真是不少。你們寧安小區的幾百號人來把公安局大門堵了不算,市檢察院的還跑來調查我,說我秋宇毆打犯罪嫌疑人,搞刑訊逼供,簡直是莫名其妙。」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聽到這話,李燕更加得意的大笑了起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被整了,簡直是大快人心啊!等我出去以後,一定來看守所給你送吃的,哈哈哈……」
「我話都沒說完,你得意個屁啊!」秋宇掏出煙點上,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淡淡說道:「這種犯法的事,我秋宇可沒做過,既然沒做過,當然不可能有證據。所以,那些寧安小區來堵門鬧事的年輕人,不聽勸告,被我抓了幾十個。檢察院的人雖然來了,但對我實在是客氣得不得了,隨便問了問情況就回去交差了,也沒敢把我怎麼樣。」
「你……你……」李燕驚得目瞪口呆,連話都說不出來。
「寧安被抓的那幾十個,他們已經構成了聚眾擾亂公共秩序罪,可以判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另外,我也順便查了一下,這些人多數都是寧安小區去年堵路的時候,毆打咱們警察的主要成員,因此,還涉嫌構成妨礙執行公務罪和故意傷害罪。這些證據,我們去年就已經收集齊全,現在,打算新賬老賬一起算。他們現在還在接受審訊,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們就可以在看守所聚會了。據我所知,這些人,不出意外的話,都是你收的小弟吧!」秋宇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敢!」李燕惡狠狠的說道。
「我有什麼不敢的,今時不同往日,難道,你還天真的以為,寧安小區依然可以像以前一樣,有事沒事出來鬧上一鬧,不但沒人敢處理,還能得到政府不少好處。我實話告訴你,這些人,我會一個不留的關進來,能定多少罪,我就收集多少罪的證據,不關他個十年八年,我就不姓秋。」
「你少給我吹牛皮,一個區區的刑偵大隊長而已,有什麼了不起,要知道,你們警察只是政府養的狗,只要政府一句話,你們還不得夾着尾巴滾蛋。」
再次聽到這話,秋宇臉上青筋暴露,又險些控制不住自己。劉遠飛更是第一次受到這種侮辱,氣得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