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辭鑿鑿，陸凡的語氣很平靜，無喜無悲。
張月涵從陸凡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也是少有的，她的美貌失去了作用。
暗暗咬牙，張月涵還是強行扯著嘴角笑道：「陸堂主，你是魔修，我也是魔修，我們怎麼就不是一路人了呢？」
陸凡含笑不語，只是手指有規律的敲擊著椅子扶手。
這清脆的聲響落在張月涵耳朵里，卻就像是難以忍受的噪音。
張月涵的呼吸都變得略微有些急促起來。
舞空靈一直在旁邊看著，一句話都不說。
陸凡盯著張月涵的臉，卻是想到了很多。
曾經山盟海誓的戀人，變成分道揚鑣的陌生人，再變成想要至他於死地的仇人，最後成了面前這個在他面前畏畏縮縮，只會賣弄妖艷的可悲魔修。
時間真的是能改變一切！
陸凡看著張月涵的臉，緩緩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張月涵！」
張月涵輕聲回道：「不知！」
陸凡眼眸之中忽的升起幾分殺氣，道：「我在想，要不要現在就殺了你！因為，我有種直覺。你會給我帶來很大的麻煩，非常大的麻煩！」
一句話，頓時讓張月涵直接跪倒在地。
她的眼眶就像是突然打通的深井一樣，驟然湧出一片淚水。
張月涵跪在陸凡的面前，邊哭邊道：「陸堂主，我沒有做錯什麼啊。你不要殺我，我很有用的，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陸凡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模樣，面無表情，只是靜靜的看著。
他的身後，舞空靈還是一言不發，彷彿即將死的不是她的徒弟。她依舊靜靜的給陸凡捏著肩膀，似乎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陸凡手中亮起光芒，張月涵突兀的瘋狂的大聲叫喊起來。
「陸凡，我嫁給了陸明，我是陸明的妻子，我現在是你們陸家的媳婦，你不可以殺我！」
聽到陸明二字，陸凡手中的光芒抖動了一下。
陸凡微微擰起眉頭，道：「你說什麼？」
張月涵見陸凡神色有變，登時接著大聲道：「我是陸城的鎮守夫人，當初我要離開陸城的時候，陸明截住了我。他當時也想殺我，但我父親哭著求他，在他面前自殺贖罪，他這才放過了我。接著我們日久生情，就在陸城完婚了。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去都城，你還不是名滿天下的東華劍客。陸堂主，我說的都是真的。對了，我還懷了他的孩子。」
「閉嘴！」
陸凡朗聲道。
張月涵頓時收聲。
陸凡看著張月涵的眼睛，他能分辨出張月涵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此時，他也想了起來。當初離開東華州的時候，陸明確實說過有件事情要告訴他。
現在想來，恐怕就是他要娶張月涵的事情吧。
緩緩的，陸凡閉上了眼睛。
倘若是這樣的話，他還真的不能隨便殺了。
陸明啊，陸明。
你是有多麼糊塗，才會娶這麼一個媳婦。
須臾，陸凡再度睜開雙眼，忽的眼中一道光芒閃過，奪魂法決放出。霎時間，張月涵全身石化，倒在了地上，徹底昏迷了過去。
「好功法，你殺了她？」
舞空靈此時才出聲道。
陸凡回道：「沒有，我暫時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舞空靈笑道：「哦，陸凡啊。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怕她出去把你的真實身份說出來，所以你想殺了她。但可是，她現在身份又是你兄弟的妻子，你又猶豫殺了她，會不會沒辦法像你兄弟交代。你好難做啊！」
陸凡挑眉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什麼叫我的真實身份？」
舞空靈道：「怎麼，還跟我裝傻啊。魔修至高通緝令，氣武雙修的陸凡，陸堂主！你在魔修中的化名是什麼嗎？我聽剛剛你身邊的那個堂主叫你，夜堂主。這不太像你會用的姓氏啊。你可真是膽子大，全天下的魔修都在找你，你偏偏就在魔修之中。所有人都以為你躲在某個犄角旮旯苟且偷生，你卻在如今魔修最多的擎天國內，還混的風生水起。」
頓了頓，舞空靈道：「我可真是羨慕你啊。我在魔修內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到頭來，連個執事都不是。你這個明明就不是魔修的人，竟然還混成堂主了。這天下還有沒有道理！」
陸凡看著舞空靈，眼神越來越亮道：「這些都是你的猜測？」
舞空靈附在陸凡耳邊，吐氣如蘭，輕聲道：「原本是，但現在看到你的表情。我知道，我猜對。陸凡，你真是太厲害了，我真想現在就把你按倒在地！」
陸凡笑道：「有機會的。舞空靈啊，你這麼說出來。可知道，我有可能為保命，把你也給殺了！」
舞空靈淡笑道：「你不會的。我的陸堂主。你連這張月涵都下不了決心去殺，又怎麼會殺我。你從來就不是一個魔修，自然也不會使用魔修的做法。我說的對吧！」
陸凡目光閃爍，笑道：「你似乎比我自己都要了解我啊。舞空靈，像你這麼聰明，這麼可怕的魔修，如果轉過來對付我。我現在可真是十死無生。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舞空靈忽的嘴唇直接印上了陸凡的嘴巴。
唇齒相接，舞空靈的目光都變得迷離起來。
陸凡只感覺到自己有一股火焰在體內升騰。
良久，唇分。
舞空靈看著陸凡的眼睛道：「這個理由如何？」
陸凡道：「還不錯。但不能完全說服我。」
舞空靈笑道：「放心。我會慢慢說服你的，只要你的身體，扛得住的話！」
一邊說著，舞空靈忽的拿出一顆丹藥，道：「這是一顆附骨噬體丹，注入你的力量，然後我吃下。只要你想殺我，隨便動一下心神，便可以引動藥力，讓我瞬間身死當場。你也算是半個鍊氣士吧，應該看的出來這丹藥的真假。如果你覺得不行，你自己拿一顆丹藥來，我吃下。」
陸凡接過丹藥，看了一眼，忽的道：「好東西。不過你不用吃！」
說著，陸凡將丹藥還給舞空靈，又指了指張月涵道：「給她吃下吧。」
舞空靈頓時笑容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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