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軍事歷史 » 推棺» 第560章 且琴且歌血路疾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推棺 - 第560章 且琴且歌血路疾字體大小: A+
     

    南直隸廬州府的舒城縣,說不上甚麼好地方,但畢竟是南直隸轄內,常住人口雖不算多,但煙雨迷濛,頗得文人墨客偏愛。

    不管是真才實學,還是附庸風雅,文人總歸是有錢的,那些沒錢的也是要文人面子和架子的,所以能夠四處周遊的人,即便借錢也好,都是捨得花錢的,如此一來,舒城縣也就熱鬧了。

    天上正是小雨,不少人泛舟賞雨,或歌或漁,美酒配清風,便是畫兒也似的風景。

    一條烏篷船,放任於江面之上,看似有些落魄的人兒,只是抱着一口劍,旁邊放着一個極其碩大的酒葫蘆,頗有李太白醉酒游湖的仙人之姿。

    他喝了一口酒,抬頭看着天,任由雨水潑灑在臉上,一蓑煙雨任平生。

    不斷有船從他的烏篷船邊擦過,時不時傳來男女略顯庸俗而別有深意的笑聲,也有些窮酸的詩詞,只求平仄,堆砌辭藻,無病呻吟,毫無神韻。

    也有些賣笑船娘,彈奏著只值五文錢的小曲兒,曲調也有些走樣,聽起來像門板上掛跟弦就能稱之為琴一般劣質。

    一條看着不小的畫舫,分水而來,船上僕從很多,絲竹之聲不斷,船工賣力撐著竹篙,船頭的老大見得前頭那烏篷船,趕忙大聲嚷嚷,然而烏篷船卻不為所動。

    船老大抽出長長的竹篙來,抵住烏篷船的船頭,想將烏篷船推到一旁,誰知那烏篷船隻是原地打了個轉,船上那落魄人卻置若罔聞,視而不見。

    船頭的動靜很快就引來了船艙內的文人雅士,貴公子和美人花,諸人也是圖個新鮮,都在嘲笑着落魄人的不知好歹,也譏諷船老大腦子簡單不懂辦事。

    也有些自詡清高的,只覺著自己不食人間煙火,覺着眼前這一切充滿了鄉俚氣息,自己卻偷偷瞄著前面兄弟攜帶過來的美眷的屁股。

    船老大也急了,只能用眼神朝船上的官人們求助,然而眾人也只是口頭說說,有人說直接撞過去,就不信他不躲,反正畫舫大一些,不會吃虧。

    有人說若是翻船了,這落魄人也是可憐,也有人有些小聰明,說此落魄人在船上如此淡然,該是水上人,即便翻船落水,也不會有事云云。

    正說得興奮,船艙中一名中年儒士卻朝那船老大道:「這水面又不是咱們的,舟楫往來,是各人自由,你們只知道驅趕,這水面莫不成是你家的?」

    眾人被說得羞愧,也不敢抬頭,那中年儒士便走到船頭來,朝那落魄人道:「這位朋友,我是廬州崔建洲,外頭雨大,你的船小,不如上船來避一避雨如何?」

    崔建州在廬州文壇也是風采折人,不過對方卻似乎沒甚麼興趣,仍舊只是望着天,彷彿心有疑慮而不得解,只能問天借二兩雨水來澆愁一般。

    身邊的美婦朝崔建州道:「此人不解風情,崔大家又何必牽掛,還是回船里吟詩作賦,妾前兩日偶得新曲,正想獻醜呢……」

    眾人聞言,也是紛紛附和,崔建州卻臉色難看,有些下不來台,他可是廬州崔建州,整個南直隸只要讀書的,誰不曾聽過他的名字?

    眾人越勸,崔建州的臉色越是難看,朝船老大吩咐道:「這位朋友只怕是個失聰的,你們拋個鈎子,把他的船拉過來!」

    船老大得令,便指揮船工,七手八腳將烏篷船拉了過來,船上落魄人只是抬頭看了一眼,船工們都是向龍王爺討生活的,船上也見過不少江湖人,江湖人江湖人,在大江大湖上闖蕩,才配叫江湖人,這種眼神他們是見過的,當即便退縮了。

    不過那人卻只是收回了眸光,緩緩站了起來,也不拿劍和葫蘆,兀自登了船。

    崔建州的臉色稍微好了些,眾人便回到船艙里,那美婦果真開始撫琴,這新曲也果真是讓人耳目一新,崔建州等人很是讚賞,又是吟詩又是作賦,好不熱鬧。

    崔建州看了外頭落魄人一眼,有心顯擺,朝那人問道:「這位朋友以為如何?」

    那落魄人只是搖了搖頭,解下斗笠來,此時眾人難免要低低驚呼,雖然此人看着鬍子拉碴,有些落魄,但仍舊能夠看出他綽約動人的英俊面容。

    他也不言語,徑直走到那美婦的面前,伸出手掌來,做了個請的姿勢。

    美婦也不知為何,竟是被他的眸光所吸引了一般,見得他手指修長白皙,根本就是撫琴仙人才有的雙手,便愣愣地讓到了一旁。

    落魄人撫摸著那琴弦,微微閉目,只是叮鈴一聲,便聽出了這弦音軟肋,他伸手便拔下美婦頭上的發簪,美婦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也是羞得滿臉通紅。

    崔建州正想訓斥那人無禮,卻見得那人將發簪插入琴弦,絞了一圈,那琴弦頓時繃緊,彷彿時刻會被崩斷一般!

    「錚!」

    落魄人扣弦,聲如寶劍出鞘,而後又是一聲,那人終於開口唱道。

    「積雨陂塘五月秋。送還留。且停舟。聽我驪駒,歌徹上廬州。無奈綠窗眉鎖恨,情脈脈,思悠悠。」

    「同鄉翻作異鄉愁。善謀猷。盡優遊。不見閭閻,談笑覓封侯。勛業此時都莫問。書有便,寄來不。」

    崔建州等在座之人即便是附庸風雅,常年浸淫文壇,鑒賞能力還是有的,聽得如此,也都是死寂一片!

    不聽琴聲,只論這首江城子,便是傳世之作,不聽這詞,只聽琴聲,更是只應天上有,人間卻難聞!

    因為這落魄人從頭到尾,只用了一根弦,便是他用簪子調高的那根獨弦,明明只有一根弦,他卻演奏出一曲悲愴而清冷卻又不失悠遠的錚錚悲歌來!

    落魄人彷彿早已習慣,又好似有些懷念這種崇拜的眸光一般,仍舊不動聲色地取下那簪子,緩緩站起來,將簪子插回美婦的髮髻,右手輕輕抬起那美婦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她的臉,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對美婦的姿色並不是很認同,便在一船人的驚愕之中,回到了烏篷船之上!

    崔建州本以為自己會很憤怒,畢竟自己的女人被冒犯了,然而他腦中卻只有那詞,只有那曲,彷彿魔音仙唱,如何都揮之不去!

    那美婦本以為自己會很羞憤,可當那男人用撫琴的手捏着她的下巴之時,她卻心跳加速,那一刻,她彷彿一個死人又找回了熟悉的呼吸,彷彿回到了當初在家中無憂無慮的日子!

    她神魂顛倒地跟隨着那人的背影,直到他的烏篷船消失在水面煙雨之中。

    小雨越發大了起來,在水面上激起濛濛的迷霧,漸漸將這畫舫也吞沒在煙雨之中。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一條快船從後頭追了上來,從畫舫邊上迅速劃過,眼看着要消失在江面煙雨之中,那快船卻又突然轉頭,回到了畫舫這裏來。

    快船上的幾個人蓑衣斗笠,配着刀劍,為首一人頭髮花白,背着偌大的劍匣,后腰插著一柄長刀,雨水將頭髮粘在了臉上,雖然滿臉疲乏,眼中卻充滿了鬥志。

    「閣下,這船有古怪?」

    李秘看着猿飛佐助,又看了看索長生,後者遙遙看着那船,朝李秘道:「雨太大,遮蔽了血腥氣……李大哥是如何看出來的?」

    李秘看了看那船,朝二人解釋道:「咱們的雖然是快船,但也不至於快成這樣,這畫舫上雖然有船工,但沒有半點聲響,難道你們沒有發現,這船竟然沒有船篙?」

    劉知北看了看,不由嘆道:「果真如此,還是李大人眼力好……」

    李秘輕輕搖了搖頭,朝幾個人道:「過去看看再說。」

    然而當他們登船之時,頓時皺了眉頭,因為他們終於知道船篙為何不見了!

    甲板上那些船工,被一節節船篙釘在了船上,船艙里早已屍橫遍地,鮮血混著雨水,泡過了腳踝!

    「這周瑜瘋了不成!」

    便是甄宓這等曾經殺人不眨眼的,也都難免被眼前這一幕給驚住了!

    李秘走到船艙里,查看了一番,朝眾人道:「與先前幾個兇案一樣,都不是周瑜動的手。」

    幾個人跟着李秘一路南下追蹤,在李秘身邊學了不少東西,一個個又都是精明之人,只消查看了這些屍體的傷口,也就恍然了。

    這些傷口寬而短,而且全是劈砍,並無穿刺,應該是刀傷,而周瑜用的是倚天劍。

    「大人的意思是有人跟咱們一樣,同樣在追蹤周瑜?只是搶先咱們一步,生怕這船上的人泄露了周瑜的蹤跡,所以殺人滅口?」

    劉知北是個心思極其縝密的,又深諳江湖規矩,對各地的山川地理,江湖幫派都非常熟悉,與地頭蛇也都有交情,李秘便一路帶着他。

    「未必,可能是給周瑜善後的,只怕是背着周瑜做下這些案子……」

    劉知北聞言,難免朝李秘問道:「大人又是從何得知?」

    李秘指著角落裏那把琴道:「整個現場就這把琴最乾淨,兇手甚至將琴放在了高處,就是怕鮮血沾染,由此可見,他知道周瑜愛琴甚於愛人,這些人可有殺,但不能讓周瑜知道他將琴浸泡在血水裏……」

    劉知北也點了點頭,因為他也知道,從現場看得出來,這些人正在舉行宴會,琴就該放在琴架上演奏,這些人全都被殺了,不可能是這些人將琴放在高處,也只能是周瑜或者兇手乾的了。

    若是周瑜乾的,兇手在殺人之時,必然引起騷亂,船艙里一片狼藉,為何獨獨這把琴沒有沾染血污?

    只能說明此人登船之後,先把琴給收了,殺掉所有人之後,再充滿儀式感地將琴輕輕放好!

    見得這場面,索長生難免嘆氣道:「又晚了一步……咱們從南到北,追了一路,這要追到甚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李秘走出船艙,看着前方的河岸,自言自語道:「不遠了……」

    是啊,落葉歸根,人總歸有刻骨銘心的情愫,也有永世不忘的人物,當然也有必須回歸的地方。

    廬州舒城縣,周瑜的故鄉。。



    上一頁 ←    → 下一頁

    至尊戰神極品贅婿一念永恒魔臨權路風雲
    餘生有你,甜又暖豪門第一寵:大叔,求放寵妻101式:權少,晚漫威里的德魯伊深淵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