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為什麼要綁架我?」藍米修看著坐在車內的五名蒙面人,用力咽了一口唾液,顫聲問道。
其中一名綁匪摘下頭套,露出本來的面容,正是與花正彌狼狽為奸的王之。藍米修看了他一會兒,感覺有些熟悉,卻又記不起來他是誰。
王之為了保證任務萬無一失,和幾名心腹計劃了好久,才開始動手。考慮到地理位置,在這裡抓人是最好的時機。
「藍導演,你還記得我嗎?」王之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平靜的問道。
藍米修搖了搖頭,他接觸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一時間真的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王之。
其實兩人在一些公共場所見過幾次面,只不過王之這種小人物,入不了藍米修的法眼。國內知名的大導演,自然不屑與王之交友。
「藍導演不記得我很正常,我只是一個小人物而已,自然不能引起您的重視。」王之的嘴角上揚,眸子里閃動著精光,語氣中多了幾分調侃。
藍米修的心頭一震,蒼老的眼眸中多了幾分慌亂。面對這幾名綁匪,他不知道該如何自救。
「這位小兄弟,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綁架我啊?」藍米修硬著頭皮繼續問道。
「你很煩!」王之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不要再問這個問題了。」
藍米修頓時不敢言語了,現在小命在別人的手上,他可不敢惹怒王之。
「一會兒寫封遺書,交代一下後事。我會轉交給你的家人,也算是對你的補償了。」王之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副手套戴上。看樣子似乎要準備動手了。
藍米修的臉色大變,他有萬貫家產,還沒過夠好日子,自然不想就這麼死了。
「兄弟,你們綁架我不就是為了求財嗎?說個數,只要能保我的命,多少錢我都願意出。」藍米修用手背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急忙說道:「你殺了我,警方一定會追查到底,倒不如放了我,你拿錢走人,從此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藍米修在娛樂圈縱橫這麼多年,財力不次於燕京的那些大家族,自然不缺錢。為了保命,哪怕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可是,王之不是傻子,如果他收了藍米修的錢,放人後的第二天警察就會找到他。放虎歸山必有後患,他不會給自己留下麻煩。
「你能給多少錢?」王之咧嘴一笑,掏出從夏家拿出來的水果刀,饒有興緻地問道。
「五十萬。」藍米修給出了價格。
王之的眉毛一挑,把玩著刀子,吐出兩個字:「美金?」
「人民幣。」藍米修搖了搖頭,回應道。
王之有些失望地摸了摸下巴,殺了藍米修后,花正彌會給他三百萬美金,摺合人民幣兩千多萬元。藍米修卻只出五十萬,真是吝嗇。
「藍導演,誠意不夠啊!」王之淡淡地說道:「你這種身份的人,命才值五十萬嗎?」
藍米修立刻明白了王之的意思,嚇的身子一顫,開口說道:「別衝動,有話好商量,你想要多少錢?」
看得出來,他非常怕死,周圍的綁匪們見狀,忍不住笑出了聲。
聽著刺耳的笑聲,藍米修沒有一絲不快,目前這種情況,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有人花錢要你的命,給出的價格非常高。」說著,王之的身子前傾,離藍米修的臉越來越近。
「多少錢?」藍米修深吸一口氣問道。在他看來,任何事情都可以用錢來解決,到了這個時候,他必須要花錢買命。
「一個你給不起的價格。」王之也懶得再廢話了,直白地說道。
話音剛落,身邊的兩名綁匪快速起身,一左一右將藍米修壓住。
王之手中的水果刀一轉,直接捅進藍米修的胸口。
「噗嗤。」一股鮮血噴在王之的衣服上。他的眸子里多了幾分冷冽之色,一字一句地說道:「再見了,藍導演。」
藍米修掙扎幾下后,便倒在椅子上沒了氣息。王之沒有從他的胸口上拔下水果刀,空氣中多了幾分血腥味。
「王總,接下來該怎麼辦?」旁邊的一名綁匪對著王之問道。
「扔到路邊吧!」王之面無表情地吩咐道:「水果刀不要拔下來。」
「為什麼?」那名綁匪不解地問道。
「這上面有夏山河的指紋,警方一定會找上他的。」王之不冷不熱地說道:「我們的任務,就是讓夏山河當替罪羊。」
那名綁匪頓時恍然大悟,這把水果刀就是王之留給警察的線索。這樣既可以擺脫自己等人的嫌疑,又可以讓夏山河當替罪羊,簡直是一箭雙鵰的好辦法。
這一切都是針對夏山河的計劃,藍米修只不過一個工具而已。這就是花正彌精心策劃的陽謀。
花老爺子的復仇計劃遠不止如此,或許,藍米修只是一個開始。
隨後,在一處無人的小路上,藍米修的屍體被從麵包車上丟了下去。
血腥味讓車內的氣味十分難聞,王之打開車窗,頓時一股涼風讓車內的空氣清新了很多。
他伸了個懶腰,摘下手套,用打火機把手套點燃,順著窗戶扔了出去。旋即,掏出手機給花正彌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花正彌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喂?」
「花老太爺,事情辦好了。」王之面不改色地說道:「弄了我一身血。」
花正彌的語氣中帶著些許驚訝:「藍米修死了?」
「死了。」王之看著窗外的風景,沉聲道:「我親自動的手,絕對沒有活路。」
花正彌愣住了,他沒想到王之的速度居然這麼快。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省了不少功夫。
「幹得不錯。」花正彌誇讚道:「我真是沒看錯人啊!你小子果然沒讓我失望。辦事乾脆利索,比楚風天的那幾個手下強多了。」
對於花正彌的誇讚,王之一點都不開心,反而有些厭惡。這樣的讚美,等於在嘲諷他。
一個知名的企業總,背信棄義,靠殺人來賺取那些骯髒的錢,真是可笑。可是,他沒有選擇。
「事我已經辦好了,什麼時候把錢給我打過來?」王之似乎不想跟花正彌多聊,直白地問道。
「這麼著急啊?」花正彌隨口問道。
「花老爺子,我的情況您應該知道。現在公司的資金出了點問題,正是急用錢的時候。否則我也不會靠這種手段賺錢。」王之苦笑一聲,答道。
他的口吻略微有些複雜,似乎對這些事情羞於啟齒。
「好,看在你表現不錯的份上,我一會兒就把錢給你打過去。」花正彌緩緩地說道:「這件事你不許跟任何人說,明白嗎?」
「好,謝謝了。」說完,王之便掛了電話。他知道自己是花正彌的一顆棋子,可是為了公司的利益,不得不做出選擇。
人生就是這樣,一步錯步步錯。或許,有了這筆錢后,王之的公司不用倒閉了。不過,他不是以前那個光鮮亮麗的成功人士了,而是一個背信棄義的殺人犯。
王之的心裡百感交集,十分複雜,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其他的綁匪沒有說話打擾他,恭敬地坐在一邊。
半響過後,王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自嘲之色:「可笑至極!」
「老大,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啊?」醫院裡,雷龍躺在病床上叫苦不迭。
「醫生說你的傷很重,所以需要多休養幾天。這幾天你在醫院裡好好歇息,外面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洛千帆一邊削著蘋果,一邊說著:「反正現在也沒有你的任務,休息一下也挺好。」
「老大,我的傷沒啥事,我在床上躺的都要生鏽了。也該出去活動活動了。」雷龍嘆息道。
這時,諸葛鴻宇和穆雪走進病房內。前者看著洛千帆說道:「帆哥,我剛把出院證明辦好,一會兒就走了。」
「身上的傷都好了?」洛千帆微微一笑,輕聲問道。
「好了,本來傷勢也不重。」諸葛鴻宇摸了摸後腦勺,笑著說道:「等何天也出院了,我請你們喝酒。」
看著諸葛鴻宇,洛千帆感覺有些惆悵。以前諸葛鴻宇還是一個小少爺,自從諸葛老爺子去世后,這個溫室里長大的小少爺,彷彿脫胎換骨了一般。
理智、成熟、冷靜……這段時間,諸葛鴻宇成長了太多太多。他的心智,已經遠超同齡人。
「你們回去之後要小心,楚風天不會善罷甘休的。」洛千帆叮囑道:「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我明白。楚風天這次失敗后,應該不會再來找麻煩了。」諸葛鴻宇點了點頭,回應道:「現在我已經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了。懶得管那些豪門之間的事情,只想安安心心的創業,給諸葛家更好的未來。」
「有這樣的想法當然是最好的。」洛千帆微微頷首,緩緩地說道。
諸葛鴻宇似乎想到了什麼,笑眯眯地說道:「老大,你是我們諸葛家的恩人。以後我的孩子一定要認你為乾爹。」
洛千帆聞言,頓時啞然失笑,點了點頭沒有拒絕諸葛鴻宇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