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怎樣?」陳崇山眼神陰翳,緩緩說道。
楚江燦然一笑,「想要怎樣我剛開始便說過了。」
「哼,」陳崇山冷哼一聲,從懷中取出一枚戒指,「就看這份賠禮你受不受得起了!」
渾厚的魂力包裹着戒指激射而出,隱隱傳出音爆之聲,氣勢如虹。
「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楚江開口,一腳將腳邊的陳恆秋踹飛,迎上戒指,「人也還給你吧。」
陳崇山心中一驚,趕緊改變戒指的飛行路徑。
驟然,一襲白衣飛出,穩穩將戒指握住,回到楚江身邊。
「請回吧,再見,」武空青朝着陳崇山晃了晃戒指,燦爛的笑着。
「今天不把你們兩個收拾了,我就……」
「二家主,大家主回來了,請您速速回去。」
從門外急匆匆進來一位下人,對着陳崇山說道。
陳崇山沸騰的魂力逐漸消退下去,「算你們好運,但是不知道你們還能蹦躂到什麼時候。」
說完,陳崇山甩袖而去。
剩下的隨從扶著陳恆秋跟了上去,一行人灰溜溜走出了方府。
「哎,本來想說刺激一下這陳崇山,逼他出手,然後我們聯合將其拿下,這樣就算陳家家主鬧到我們這裏也有理說,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大家主,」武空青一臉可惜,嘟囔地抱怨道。
楚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從武空青手中拿過戒指,「沒事,這樣還好一點,與方家脫了干係。」
「喲,十萬金幣還有雲海芝,出手可真大方。」
「嗯?什麼意思,你難不成還有其他辦法?給我說說,說一下嘛!」
出了方府,陳崇山與陳恆秋同坐在一駕馬車朝着陳府行駛而去。
「你個蠢貨,對方第一次就將你幾個雲海境的手下打得屁滾尿流,想找回場子怎麼不請雲叔出手。」陳崇山訓斥道,「雲海芝本是準備枯冰長老的,這些好了,便宜那小子了。」
陳恆秋低着頭,「雲、雲叔那麼忙,我想着方家現在這麼落魄,應該也能夠應付了,再者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這就是不敢把你怎麼樣嗎?」陳崇山指著陳恆秋,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這是明晃晃的打方家的臉,那個方山還沒有死呢,他們怎麼可能不還手。」
「還有凌高,怎麼會突然出現個凌高出來,回去要好好調查一下,」陳崇山皺緊眉頭,「他身上有着可以遮掩實力的寶物,連我都看不透,肯定不凡。」
「還有那個白衣服的小子,要是讓他落到我的手裏,一定要將他抽筋扒皮!」陳恆秋咬牙切齒的說着。
「你還是算了吧,好好修行吧,這一次凜冬大比都讓你二弟去了,」陳崇山白了陳恆秋一眼。
陳恆秋摸了摸臉上的淤青,「不是還有方家那個名額嗎?」
「你不好好修鍊,給你了也在第一輪就淘汰了,有什麼用,」陳崇山說着,突然一掌探出,直接穿透車篷抓住駕駛馬車之人,卻撲了一個空。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陳恆秋被陳崇山的動作嚇了一跳,四處張望,眼神中充滿不安。
「把你爹給你的護身玉握好。」
說完,陳崇山抽出長劍,魂力涌動,走下車。
四周一片白茫茫,空蕩十分,看樣子離開冰東城好遠了。
「閣下好手段,竟然能夠限制神識,要不是因為時間不對,倒是不知道被閣下帶到哪裏了。」
陳崇山掃視着四周,想要放出神識,卻發現被拘於半米不到。
洪亮的聲音在雪地上迴響,但無半點動靜。
突然,一道金芒現於陳崇山背後,直接刺去。
「可惡!」
陳崇山只覺脊背一涼,趕緊朝着一側偏了一點。
噗得一聲,晃亮的劍頭從陳崇山的左肩處貫穿而出。
陳崇山反挑一劍,逼退身後之人。
肩頭的劍被拔出,鮮血四濺,落在雪地之上,點點朱紅。
暴退,陳崇山回過身,瞳孔之中多出一白色人影,差點與四周融為一體,只不過黑色的面具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你是雪狼宗還是雙花谷之人?」
封住肩頭的穴道,止住傷勢,陳崇山眼神凝重地問道。
「是來收你性命之人,」低沉的人聲從面具之下傳出,下一刻,人影消失在原地。
陳崇山眼神閃爍,橫劍刺向左後方,劍指之處白色光芒一閃而過。
「哈哈,看來只是會些裝神弄鬼的玩意,」陳崇山跨出兩步,原來站立的地方,露出一把金色光劍,又驟然消失。
「你這些雕蟲小技是瞞不過我的,靈台境巔峰的實力可不是你想像……」
話未說完,陳崇山嘴角上揚,舉劍上刺。
但是他心中預料到的事情沒有出現,而胸口卻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鬼魅般的白色人影出現在其正前方,手中的金劍染上一抹血紅。
「怎,怎麼可能……」
瞪大雙眼,陳崇山吃驚地低下頭,望着汩汩向外涌血的傷口。
「本想多和你玩玩的,但是你的話太多了,」帶着面具的白色人影緩緩朝着陳崇山走過去,澄澈的雙眼對上陳崇山的抬起的目光。
「你,你是……」
兩眼一黑,陳崇山直直地倒在雪地之上,失去生機。
這穿戴面具的白色人影自然便是楚江,伸手取下了陳崇山的空間戒指。
陳崇山與陳恆秋剛出方府,楚江的分身就已經解決掉車夫,取代著駕駛馬車。
而限制神識的寶物便是楚江從石塔之中得到的帝器,名為聖靈珠,其方位十米之內的生物神識都會受到壓制,十分強大,但使用有時間間隔,一個月才能使用一次。
聖靈珠的神識限制加上楚江的芥子藏身法,就算是陳崇山也無法察覺楚江的蹤跡。
至於前幾次被陳崇山命中,是楚江特意所為,示弱以使陳崇山輕敵,然後再佯裝進攻,本人卻早就站在其面前,一擊必殺。
一環套一環,皆在楚江的計劃當中。
「砰!」
楚江拿出一個信號彈射向空中,炸出一朵並蒂花的煙花,隨後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架馬車,與其中將一切看在眼裏、驚恐萬分的陳恆秋。
方府,隨便打發了武空青的楚江拿着戒指,來到了方敏的房間門口。
「方小姐在嗎?」楚江敲敲門,說道。
片刻,方敏眼睛紅腫地打開房門,輕咳兩聲,「楚公子有什麼事情嗎?」
楚江將陳崇山給戒指遞到方敏面前,「這是從陳二家主那裏弄來的賠禮,給你。」
方敏趕緊搖搖手,「不,應該是楚公子的,我如何收得。」
「這是賠禮,是向誰賠的禮呢?自然是向方家,向大小姐你賠的罪,既然是向方家向小姐你賠的禮,你怎麼收不得,反而是我不能留下吧。」楚江笑着說道。
方敏眼神猶豫,握著雙手,沒有動。
「你要是不收可是將我陷入不仁不義的境地了,」楚江抓住方敏的手,攤開,將戒指放在方敏的手心上。
方敏身體一抖,小臉頓時漲紅,慌張地握住戒指,收回了手。
「陳崇山那邊好像也解決了,今天晚上我們再討論下關於凜冬大比的事情吧。」楚江最後說道。
方敏點點頭,「我會通知母親大人的。」
「那晚上見,」楚江微微一笑,便轉身離開了。
方敏看着楚江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落寞,收起戒指,緩緩關上了房門。
回到自己的房間,白袍分身早就在裏面等著了,將陳崇山的空間戒指放在桌子上后,白袍分身散成光點消失不見。
因為陳崇山已經身死,楚江神識很容易就探進了戒指之中,眼花繚亂的東西出現在楚江的腦海之中。
「烏木青,沒想到在這裏找到了,」嘴角微揚,楚江收回神識,將陳崇山的戒指也收了起來。
烏木青是煉製傀儡的材料之一,通常有市無價。
石塔寶物之中,楚江獲得最珍貴的東西,便是魔傀宗的傀儡煉製之法。
雖然有了楚石,但是需要其坐鎮萬古劍幫,因此楚江便想要自己再煉製一個傀儡,王牌總是不嫌多。
而楚江費盡心思想要參加凜冬大比,也是為了獲得煉製傀儡主材料之一的神冰碎精。
楚江在此之前從未聽說過有神冰碎精這種東西存在,不過其後特意標註了幾個地名,其中便是有凜冬池底。
一聽到武空青說參加凜冬大比可以進入凜冬池,楚江便開始謀划起來。
「想要煉製個傀儡真是不簡單啊,」楚江說着,上床盤腿坐好,開始修鍊起來。
好不容易露臉的太陽沒停留多久,又被濃厚的烏雲覆蓋,雨雪一併下了下來,一直持續到傍晚。
「這些下的真大啊,」快到時間,楚江從修鍊中退出,早早來到了大廳,望着鵝毛般的大雪紛紛落下,密稠得遮住了視野。
突然,一道倩影舉著油紙傘從雪中而來。
「楚公子這麼早啊,」方敏進入屋檐下,收起傘,脫下袍子,抖了抖其上的雪,將所有東西一同遞給了下人。
「反正沒事,過來欣賞一下雪景,沒想到瞧見了比雪還要美麗的景色。」楚江打趣地說道,方敏面容清秀、氣質淡雅,宛若不食煙火,稱為美人都顯得有些俗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