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看到楚江目光盯著桌案的血毒樣本,白衣公子輕笑,沒有半點遮遮掩掩的意思,反倒將這樣本主動呈送到楚江面前。
「楚幫主既然感興趣,那就大大方方的看,我不介意。」
楚江附鼻上前輕嗅了嗅,眉頭微微鎖了起來。
「這份毒樣,少說也有十幾天了,並非趙達身上的血毒樣本,不知公子從何得來。」
白衣公子扇尖點了點頭頂:「這,便是我來金府的原因,不瞞楚幫主,金家五爺的三公子,上個月遭人暗算,也是身中此毒。我府上同金家乃是世交,便奉家父之命前來相助。」
楚江眼前一亮,有些激動的看向白衣公子:「那公子,可是對這血毒來歷早有耳聞?」
「蓮花幫,無骨冰獅褪出的血蓮金丹,正是此毒的毒源。」
楚江登時竄起身來:「果不其然,我就知道,這當中必和那蓮花幫脫不了干係!」
白衣公子似乎對楚江的反應並不奇怪,順勢跟著推波助瀾。
「據我所知,蓮花幫幫主連月空豢養的這隻無骨冰獅,乃是十幾年前他親往雪寒山所捉,實為百年難遇的奇獸!若能想辦法捉到此獸,得其內丹,不光能解百毒,還能煉製出對修為大有幫助的上品丹藥,不知楚幫主可有興趣?」
楚江不是傻子,聽到對方這般說辭,立刻洞悉了他的目的,之前彬彬有禮的姿態也淡了幾分。
「這一路來的匆忙,心中惦念著血毒之事,楚某卻差點忘了,一直到現在,我對公子竟還一無所知。貿然談起合作,未免唐突。」
白衣公子輕笑起來:「在下司徒焰,不過一介草莽,江湖散人,家在海州西郊,世代經營草料生意,唯獨我對生意場沒什麼興趣,自幼便開始修行遊盪,積累下一些微末本領,叫楚幫主見笑了。」
司徒焰畢恭畢敬的對著楚江雙手抱拳,兩人也算正兒八經的重新認識了一次。
「之前承蒙司徒兄相助,趙大鏢頭才保下一命,想來幕後之人也是沖我來的,不過到底是不是蓮花幫出手,現在還不好確定。如果不是,豈非冤枉了好人?司徒兄要我現在與你聯手,去蓮花幫行掠奪之事,未免不妥。」
楚江此番弄到了線索,根本沒想在這金家過分停留,更不想跟這個來頭神秘的司徒焰扯上更多的關係。
可對方似乎早就看出了楚江的意圖,當即笑著開口:「楚幫主素來恩怨分明,是個有恩必還有仇必報的磊落之人,如今你既然呈我的情,那幫我這一次,也算報我的恩,今後你我兩不相欠,如何?」
楚江被這傢伙反將一軍,無言以對。
另一方面,對於這個蓮花幫,楚江也是充滿了好奇,遲早都要去接觸一番的,說是一點沒動心,那是假話。
「那我想知道,公子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無骨冰獅,又有什麼目的。」
司徒焰沉吟片刻道:「既然楚幫主問了,我也不好隱瞞。我天生冰寒體,想修鍊一種功法,必須要得到冰獅之血,此番就算楚幫主不願相助,蓮花幫,我也一定要去。」
司徒焰口吻相當的堅決,亦是在向楚江表明自己的態度和決心,進一步刺激了楚江。
聽他這意思,蓮花幫跟他的一場衝突是無可避免的,萬一被這廝捷足先登,蓮花幫遭遇傾覆,那楚江等人想要追逐的線索也就中斷了。
與其放任這機會留給司徒焰,倒不如跟著他一起去碰碰運氣,沒準真能有什麼意外收穫。
司徒焰見楚江心動,緊跟著又下一味猛料。
「事成之後,無骨冰獅內丹,我願贈於楚幫主修鍊之用,我只要冰獅之血,如何?」
楚江微微一笑,重新轉過身來:「何時動身?」
「今夜。」
……
金家作為海州首富,在海州城各個行業都有涉足,特別是在人力資源這一塊,幾乎壟斷了海州城所有的行業需求,為各大幫派定期輸送成年壯丁補充人手。
當晚,正有一批五十多壯漢,要被送到幾個合作幫派,蓮花幫便是其一。
有司徒焰親自出面安排,楚江也成功跟著他混入壯丁隊伍當中,直奔蓮花幫總堂。
兩人都打扮成普通人的樣子,跟著隊伍出了金府,門外蓮花幫十幾個凶神惡煞的提刀壯漢早就等候多時了。
「楚兄,待會進了蓮花幫,一定要跟緊我!那無骨冰獅被關在十分隱蔽的位置,周圍更是守衛森嚴,一旦打草驚蛇,咱們的計劃便會失敗。」
楚江微微一笑:「放心,就算真的暴露,殺出一條血路又當如何?蓮花幫這些人,各個都是手上沾滿血腥的屠戮者,沒什麼可姑息的。」
兩人一路隨著隊伍進入幫派,被帶進了正堂,見到主位上的蓮花幫三當家,正是海州城極有名的斷頭刀苦三郎。
「靈元五階修為!」
楚江暗暗嘀咕一聲,身邊司徒焰趕忙做出噓聲的動作。
「你們這些人,給老子聽清楚了。從今天起,你們就是蓮花幫的手下,服從命令就是你們唯一的使命,膽敢做出背叛之事,殺無赦!當然,若是表現好,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楚江不由撇嘴,心道這尼瑪哪是加入幫派,簡直就是去當土匪!
不過這些顯然都不是他所關心的。
三當家訓完話后,手下便帶著這些新人直奔後堂的宿區。
走著走著,隊伍最後面的司徒焰猛地拽起楚江的手臂,將他拉到一處高牆的後面。
待到那些人消失在長廊盡頭,司徒焰比了比頭頂。
「從這裡跳進去一直向前,便是通往後山的入口,那無骨冰獅,就被關在後山深處的水龍潭裡!至於是誰在看守那邊,我就不清楚了。」
楚江此刻同司徒焰比肩而立,不由看向他清澈的眼眸,愈發覺得這傢伙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這可是蓮花幫最大的秘密,你是從哪兒知道這些消息的?」
司徒焰白了楚江一眼,故作一副冷臉的姿態:「我可提醒你,現在咱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最好將心思都放在行動上,不然真遇到了什麼,我可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