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三下五除二弄死對手的話，這些家族當讓不會介意下狠手，讓對方感受一下，什麼叫做神威如獄。

可對方不僅能架住你的三板斧，還能拼著自家不要命，將你家也拉下水的時候，那動手就得好好思考思考了。

二崔，楊氏，陳郡袁氏現在也是這麼一個情況，對於他們而言，版圖雖說重要，可要和衛氏拚命的話，那真就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更何況靠話術多多少少能拿點，而且還是一起動手，更省心省力。

「這樣的話，我等四家就再次簽訂盟約如何？」衛覬看著楊亮三人開口詢問道，袁霸聞言不由得一挑眉，這是妥妥的不拿山陽王氏當人了，不過也對，人都砍死了，還搞什麼虛的。

王昶這個時候都想站出來代山陽王氏簽了算了，不過想想這件事他家不適合做的這麼絕，不由得嘆了口氣，還是沒開口。

楊亮皺了皺眉頭，袁霸默不作聲，崔顥笑了笑，看著衛覬說道，「衛家主如此急切了一些，草擬文書作為備忘，好歹也要有個文書啊，現在可是什麼都沒有。」

「誰說的。」衛茲撇了撇嘴，從袖子裡面直接掏出來一堆捲軸，打開看了看，丟掉，又打開一個丟掉，接連五六次之後，找到了一個和之前談的幾乎完全一樣的備忘錄丟在一旁的衛覬桌上，然後自己從一旁端了杯茶水開始喝茶。

崔顥嘆了口氣，對著衛茲一拱手，而衛覬嘴角上划，衛茲終歸還是衛家人，就算對於他們家行事再不滿，在這件事也願意順水推舟，畢竟自己這一代無所謂，自己的子孫後代可是靠這一次收益的。

「我簽了。」衛覬直接提劍抹開食指，以血代墨在文書上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岸上指印，其他三家對視一眼，行吧，就當山陽王氏死了，反正吃虧的不是他們三家。

眼見這三家也簽了備忘錄，陳尚和司馬鉞對視一眼，然後看向荀斐，三人都是一副瞭然之色，這事算是了了，衛氏已經成功平事了，就算有其他家族有想法，進不了這個門，再多想法，沒人牽頭，還真能去面對衛氏的壓力不成。

河東衛氏就算是看著慘了點，可好歹也是豪門，二衛一家人的本質被實錘之後，衛氏的戰鬥力直接飆到了頂尖的水平，只要陳曦不關閉直衝通道，二衛砸錢，能將豪門砸翻在地。

同樣簽了這個之後，衛覬果斷給比自己還小的楊亮道歉，表示自己雖說痴長十幾歲，但還是少年心性，還望楊氏原諒，楊亮同樣拱手表示自己年幼不懂事，衝撞了衛氏，也該討罵。

自然之前劍拔弩張的情況消散的七七八八，全程沒有一個人記得提一嘴已經死了的王謙，就像那傢伙是真該死一樣。

「姐姐，他們笑的好噁心啊。」教宗傳音給文氏說道，她們倆被帶過來就是做個見證，期間也不用發言。

「沒辦法啊，現實就是這樣子啊，還有你給我換個腦子。」文氏先是勸慰教宗，之後反應過來，你又在騙我吧，我知道你懂這個的！

「可是夫君讓我來的時候別帶腦子，有什麼吃什麼，全程不要管他們說什麼就是了。」教宗非常得意的聲音傳給文氏，文氏感覺到頭疼，確實，不帶腦子，只是看熱鬧最合適現在的情況了。

沒了劍拔弩張的氛圍之後，衛覬該道歉的道歉，該賠禮的賠禮，每人送了點奢華的小禮物，氛圍明顯好了一截，都快變成了常規飲筵的水平了，而教宗非常滿意，她就喜歡這種什麼都不幹，來了就有禮物的活動。

「諸位既然簽了備忘錄，不如咱們再做個交易吧，雖說商業這種事情不應該拿到這個場合來說，但我們衛家可能退不了這個圈子了，所以就說點商業的事情。」衛覬笑著對著在場幾人拱了拱手。

「說來聽聽。」其他人什麼想法王昶不知道，但自打猜出來衛氏的情況之後，王氏就對衛氏很有興趣，這也是為什麼王昶給衛氏賣個好的原因，他們家在衛氏自爆之前，就猜出來了部分事實。

「我家頂了阿爾達希爾手下的蘇倫家族。」衛覬這個時候也不隱瞞了，直接挑明了說，「你們之前大概都認為我家應該是和阿爾達希爾有什麼交易，其實並不是，我們和蘇倫家族串號了，不是有傳言說我殺了衛氏所有的族老嗎？其實並沒有。」

世家家主幹掉自家族老這種事情並不少見，但全部幹掉了這種事情基本是不可能的，因為那樣家族會大亂，關於河東衛氏的傳言之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衛覬在轉向的時候幹掉了一大部分族老。

「蘇倫家的長老團全是我們衛氏的族老，身份的話，已經洗上檯面了。」衛覬這個時候也不介意打開天窗說亮話。

和衛象所能知道的衛家部分局勢，以為只有他這個主管滲透在蘇倫家族的商業網之中，操縱整個蘇倫家族的脈絡不同，衛覬是真的給蘇倫家族換了一個腦子，否則法勒斯蘇倫、岡多法蘇倫的能力為什麼一副被玩壞之後，自暴自棄的狀態。

正因為夠聰明，他們倆才發現，在這個已經瘋了的家族之中，他們兩個明白了真實情況的傢伙，才是瘋子。

「阿爾達希爾的物資其實是一直走的是官方渠道啊。」王昶咂吧了兩下嘴，他們王氏這邊有人已經分析出來這一事實了，因為除了官方渠道，走私絕對不可能繞過檢查的。

說句不好聽話，這種規模除非是整條商隊都在走私，否則絕對不可能騙過去的，可整條商隊走私，除非所有人都是瞎子，才不能發現。

故而王氏這邊推測是官方有人給阿爾達希爾輸血。

「長安不知道嗎？」崔顥看著衛覬詢問道。

「你覺得可能嗎？」衛覬抱臂看著崔顥說道。

「陳侯到底是怎麼想的？」袁霸有些面色難看的說道，你這麼給阿爾達希爾輸血的話，我們怎麼搞死阿爾達希爾。

「大概輸血只是讓阿爾達希爾認清某些現實，一直掙扎，看不到希望，阿爾達希爾自毀會給我們造成非常大的傷害。」楊亮平淡的說道，「說吧，阿爾達希爾未來被安置到什麼地方？」

崔顥，袁霸，楊亮，乃至王昶這個時候都看向了衛覬，他們心中都有答案，但他們在等衛覬的標準答案。

「非洲？」教宗一偏頭脫口而出，衛覬點了點頭，在場幾家本就有心思的家族對視了一眼，然後看向衛覬。

「那麼衛氏到底想要阿爾達希爾的地盤，還是想吃掉阿爾達希爾。」楊亮抱臂看著衛覬，什麼叫野心，這就是野心了。

楊亮才不會相信衛氏做了這麼多的動作，甚至近乎完整的頂了蘇倫的號，只是為了阿爾達希爾的地盤，老實說的話，在阿爾達希爾的地盤上，第二順位繼承人應該是蘇倫家族吧。

雖說目前阿爾達希爾春秋鼎盛，根本不會有人去思考後人的問題，可如果阿爾達希爾撲街了呢？這個時候完全不顯眼的蘇倫會驟然具備絕大的優勢。

前帕提亞帝國第一豪門，現阿爾達希爾手下第一家族，正統的不能在正統，而且一直不怎麼顯眼的阿爾達希爾勢力的財權全在衛氏手上，甚至搞不好稅務都是衛氏給制定出來的。

在這種前提條件下，阿爾達希爾如果完蛋了，頂蘇倫家族號的衛氏要是不能接手，那就是衛氏就是廢物了。

「所以我需要諸位幫忙。」衛覬笑著說道，他需要這群人幫忙，沒有這群人幫忙的話，他們家做的再好也沒用。

「阿爾達希爾真的沒有懷疑過你們嗎？」王昶看著衛覬難以置信的說道，這點王昶非常的懷疑。

「蘇倫家族有一支在錫斯坦，也就是這邊，至少曾經有過。」衛覬平淡的說道，「在兩河那邊的蘇倫遭到重創之後，讓這邊的我們過去幫忙而已，從世系和法統上講，誰都查不出來問題的，更何況我們連長老會都換了，查不了的，至於說懷疑，懷疑有用嗎？」

「更何況阿爾達希爾馬上就不會再懷疑，我已經派人去自爆衛氏願意和阿爾達希爾合作了。」衛覬神色平淡的說道，「表示我們家被你們削了，衛氏掏五十億雇阿爾達希爾幫忙。」

「順帶這次我們會將衛氏和蘇倫家族的關係爆出來，這樣反倒會徹底消除疑惑，畢竟蘇倫家族是前帕提亞第一家族，我們衛氏好歹也是中原豪門，自古以來就有勾搭。」衛覬笑的很平淡，但在場這些人沒人敢確定衛覬說的是真是假。

蘇倫畢竟也是做絲綢生意的，實際上安息七大貴族都做這個生意，而河東衛氏本身就有大規模的絲綢交易，也有對外貿易的記錄，要說勾搭的話，也未必全是假的，只是絕對不會有現在這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