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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門貴子 - 第47章 清樂難清平字體大小: A+
     

    「你這話說的沒道理,大家萍水相逢,加之這一次,也才見過兩三面而已。是生是死,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沒必要找我來明什麼志。」

    徐佑看也不看她一眼,望着水中的明月,感受着冷冷的風順着鼻息沁入肺腑之間,似乎要把心肝脾肺腎都冰凍了一樣。

    履霜止住了哭泣,低垂著頭默然半響,然後盈盈站起,俏臉在月色下露出讓人心顫的美態,想起了這短短的一生的許多事,一時心灰意冷,神色轉為平靜,道:「既是如此,那夜有愧對郎君之處,只望來生再報!」說完縱身一躍,跳入了冰冷徹骨的江水中。

    「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艙室中一陣嘈雜,左彣第一個沖了出來,看到水中快要沒過頭頂的履霜,大吃一驚,立刻就要下去救人,被徐佑一手拉住。

    「郎君?」

    「由她去!」

    徐佑搖了搖頭,目光彷彿凝固了一般,冷厲無情的樣子讓人從心底感覺到害怕,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左彣不明所以,但也不敢違命,束手退到了一側。秋分這時穿好衣服跑了出來,看到眼前的景象,小臉嚇的發白,剛要開口求徐佑救人,左彣對她使了使眼色,拉着她低聲說了幾句話。秋分茫然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小郎到底要做什麼,但既然他要如此,自然有他要如此的道理。

    只是,只是履霜她……

    船家父女也走了出來,船主姓丁,家中排行老么,故取名季,快四十歲才得了一個女兒,取了個名叫苦兒。父女兩個常年在江面上跑船,見過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所以並不慌亂,也不上前干涉。

    這是處世之道,也是保命之道,無可苛責!

    時間一秒秒流逝,履霜在江水中掙扎了幾下,終於力氣耗盡,身子沉了下去。徐佑皺起了眉頭,又等了片刻,不見有什麼異常,道:「風虎,救她上來!」

    「諾!」

    左彣正要入水,一個矮小瘦弱的身影搶先一步,撲通一下鑽進了水中,像是一條游魚靈活之極,飛快的游向履霜。

    「苦兒,小心些……」丁季大聲叮囑,不過也不怎麼擔心,在這江上,比苦兒水性好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

    履霜只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冰冷又恐怖的夢,夢裏回到了那一夜的荒郊野外,幾棵枯樹孤零零的立在路旁,不知哪裏飛來的老鴉卧在幾乎要斷裂的枝梢上,一雙吃人吃紅了的眼睛,死死盯着這一場血腥的屠殺。

    哭泣聲,喊叫聲,求饒聲,獰笑聲,辱罵聲,阿父倒在血泊中掙扎著伸向天空的手,阿母躺在滿是泥濘的地上,渾身的衣裙被撕成粉碎,幾個骯髒醜陋的男人爭先恐後的爬了上去……

    「啊!」

    履霜猛的睜開了眼睛,一股噁心湧上了喉嚨,扭過頭哇的吐了出來,胸口的悶氣稍稍減弱了幾分。

    「行了,這口水吐出來,應該沒有大礙了。只要小心照看着,晚上不要受了風寒,等到明天就能完全恢復正常。」

    丁季是專業人士,既然他說沒事,那就一定沒事。秋分還是放心不下,又望向丁苦兒,小丫頭才十二歲,又黑又瘦,但眼睛透著伶俐,只是不怎麼愛說話。

    「不受涼,就沒事!」

    秋分鬆了口氣,上前扶著履霜慢慢躺下,給她蓋了蓋被子。丁季畢竟是男人,久留不便,和丁苦一起離開。

    秋分低聲安慰道:「沒事了,你先歇著,我去燒點熱水,一會就來給你擦洗身子,免得着涼。」

    履霜死裏逃生,望着秋分真誠又充滿了關心的臉龐,心中的感激溢於言表,道:「我,我不知說些什麼好……」

    「什麼也別說,也別胡思亂想,安心睡上一覺。丁老伯說了,你的身體沒什麼大礙的,不用擔心。」

    話雖如此,秋分下意識的看了看艙外,她不知道履霜和小郎發生了什麼,竟然鬧到差點死人的地步。可她也知道,有些事自己不能問,也不該問,終究小郎有他的打算,一切聽他的吩咐就是了。

    履霜察覺到秋分的異樣,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道:「郎君呢,是不是在外面?」

    「嗯,從把你救起,小郎就一直待在艙外。履霜阿姊,你別見怪,小郎他不會真的要……嗚!」

    履霜的手指按在了秋分的唇瓣上,白如雪的指尖映襯著桃花似的紅唇,有一種讓人痴迷的畫面感。

    「我知道,不會有事的。阿妹,能不能幫我請郎君進來?」

    秋分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掉頭出了艙室。

    門口掛着的布簾從外面打開,徐佑走到履霜跟前,從上往下俯視着她的容顏,突然笑道:「沒想你倒是一個狠人,說跳就跳,一點都不拿自個的命當回事!」

    履霜柔聲道:「那是因為我知道郎君是心地良善之人,絕不會坐視我命喪於此。」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所以你吃定我了?」

    「不敢!郎君誤會履霜的意思了……」

    履霜強撐著要起身,徐佑擺擺手,道:「躺着吧,我既然沒忍住救了你上來,就願賭服輸,這一路許你跟着去錢塘。」

    履霜大喜,不顧徐佑的阻攔,起身跪下,道:「謝過郎君!」

    「一哭二鬧三上吊,幾千年了,就不能換點新鮮的法子?」徐佑無奈的道:「先別高興,到了錢塘,你就要另尋去處。不過錢財方面不用擔心,畢竟相識一場,我會送你十萬錢,足夠你找到安身之地以前的吃穿用度了。

    履霜靜默了片刻,抬起頭道:「郎君,是不是因為那夜的事,你才會如此厭惡我?」

    「那倒不是!」徐佑還真不是因為這個理由,道:「我連袁三娘身邊的那個水夷都不追究了,何苦來為難你一個聽命行事的人?其實對你也算不上厭惡,但凡不怎麼熟悉的人,我一向都敬而遠之!」

    這話里的意思很明白了,徐佑不是厭惡履霜,而是對她有疑心,畢竟誰也不想身邊跟着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尤其此事從頭到尾透著詭異,袁青杞到底為什麼要把履霜送給自己,難道僅僅是為了補償他那晚受到的精神傷害?

    徐佑絕不敢小瞧袁青杞的心計,所以也就更加不能留履霜在身邊!

    履霜是聰明人,點了點頭,道:「我懂了,也不用到錢塘,明日進了吳縣,郎君讓我下船即可!」

    徐佑淡然道:「如此也好,只是我身上僅有十萬餘錢,最多只能先給你三萬,等到了錢塘,我再派人送來餘數。」

    「不用了,我隨身帶有體己錢,雖然不多,但也應該能在城中住上一段時日。並且吳縣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陌生的地方,總會找到容身之地。」

    話說到這裏,已經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徐佑拱了拱手,轉身剛要離開,卻聽履霜在身後道:「反正只剩半夜時光,郎君能不能陪我說說話?」

    徐佑頓了一頓,然後緩緩吐出一口氣,走到一邊坐下,道:「想聊什麼?」

    「郎君想聊什麼?」

    徐佑想了想,突然道:「你姓什麼?」

    履霜愣了下,道:「我……我沒有姓……」

    「人總有來處,有來處就會有姓氏,又不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猴子,怎麼會沒有姓呢?」

    履霜沒明白什麼叫從石頭裏蹦出來的猴子,卻也聽到了徐佑的意思,眼中掠過一道黯然,道:「幼逢離亂,父母皆死於流民之手,我其時還不到三歲,被遺棄於荒野道旁,要不是齊阿母經過救起,早已經死於狼豸之口。腦海里僅僅還有一點模糊不清的記憶,至於姓甚名誰,卻都忘記了。」

    「你也是可憐人……」徐佑嘆了口氣,道:「後來呢,怎麼去了袁府?」

    「我被齊阿母帶到吳縣的清樂樓,承蒙悉心照顧,並教以詩文歌賦書畫琴曲,十三歲尚未梳攏時時被著作郎看中,以二十萬錢將我帶至袁府做了歌妓……」

    清樂樓,顧名思義,也就是青樓。不過青樓這個稱呼在最初可不是妓家的代稱,古樂府詩中比比皆是,描繪居住在高樓中的美貌女子,而齊武帝建興光樓,塗抹青漆,謂之「青樓」,那可是帝王之居。不過在魏晉時,蓄養家妓之風開始盛行,王公貴族,豪富之家,大都耗費巨資築高樓,養妓以娛聲色,這些家妓的形象又與古樂府詩中的女子形象有所重疊,所以逐漸開始將青樓作為聲色犬馬的風流處所。要說真正將青樓跟倡女結合起來,是南朝劉邈的一首詩「倡女不勝愁,結束下青樓」,清代大才子袁枚說此詩是青樓「殆稱妓居之始」。

    不過,履霜竟然從小在吳縣長大,倒讓徐佑沒有想到,怪不得剛才她說對吳縣並不陌生,原來如此!

    「著作郎?」徐佑竟想不起袁府中誰是這個官銜,道:「哪一個著作郎?」

    履霜臉色蒼白,鼓起好大勇氣,才能說出這個人的名字,道:「是袁二郎,他年初剛遷任著作郎,也難怪郎君不知。」

    徐佑恍然大悟,原來說的是袁青杞的二兄袁崢,字平高,記得前年他還是中書博士,才一年就升做了六品的著作郎,速度可真夠快的。

    著作郎是史官,自曹魏以來,史官選人都十分的嚴格,能在二十齣頭的年紀擔任這個官職,既清且要,前途無量!

    「既然跟了袁平高,以袁氏的門第,不憚再有饑寒之苦,又能詩文相和,紅袖添香。你一生孤苦,如此也算終身有了寄託……為何又……」

    徐佑沒有說完,履霜接道:「為何又來害你?郎君是想問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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