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尹月看見她眼底的恨意,懶得與之爭辯。
畢竟自己過自己的日子,不需要跟別人交代。
「我還是先給太后醫治吧。」蘇尹月岔開了話題。
梁太后哼了哼,瞧著蘇尹月是不願意清醒過來的,一個沉溺在愛情里的女子,那她就是不必看重了。
為了保障自己的性命安全,梁太后特意讓羽林衛統領帶刀在旁盯著。
只要蘇尹月有什麼想法,羽林衛統領定不會手下留情。
蘇尹月見慣了這種場面,沒有驚怕,連手都沒有顫抖,給梁太后診了脈,便讓小可愛幫個小忙,把梁太後身上積聚多年的毒吸取出來。
如此一來,梁太后這病則不用拖太久,吸取完毒素后,梁太后覺得頭不再疼痛,渾身筋骨似乎都鬆弛了下來。
她又驚又喜,目光灼灼的看著小可愛:「這就是萬蠱之王?看著雖丑,卻是大有用處,讓哀家摸摸?」
小可愛即時對梁太后齜牙咧嘴,表示自己的不悅。
蘇尹月將它護在手心裡,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頭顱,道:「太後娘娘,若不是小東西喜歡的人摸它,它會把人蜇傷,那是有毒的。」
梁太后才剛剛解毒,聽聞就趕緊縮回手,打消了念頭。
這麼危險的東西,她還是不要碰的好。
不過算起來,萬蠱之王如此厲害,她大可向楚霽風討要更多的東西。
若蘇尹月此時知道梁太后在打這種主意,定是要氣得不輕。
「那哀家的身子無事了嗎?」梁太后問道。
「自然不是。」蘇尹月說道,「小可愛只能吸取血里的毒素,太後娘娘的毒早已入肺,想要徹底根治,就需要服藥調理身體,只要調養得宜,會慢慢好起來的。」
萬蠱之王雖能食盡天下毒物,但總有力所不能及的時候。
比如崔青桁所中的青尾餘毒,從娘胎里就帶著的,滲入筋脈和骨髓,這就不是小可愛能吸取的毒了。
梁太后聽了,當即擰著眉頭,恨不得要將崔青桁給千刀萬剮。
她讓蘇尹月開了方子,才差人送蘇尹月回去歇息。
梁宮裡的宮殿多是以花為命名,軟禁他們的宮殿就叫芙蓉宮。
宮內宮外就有幾十個羽林衛守著,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楚墨陽和高達明在芙蓉宮內等了許久,終於見到蘇尹月平安回來。
「嫂嫂。」楚墨陽想要去扶她,卻有些忌諱。
若是以前,蘇尹月精力好,自然不用別人扶,可現在她肚子有點顯了,勞累了一日,她早已有些走不動了。
「你忌諱個什麼,趕緊扶著。」蘇尹月擰眉,毫不客氣的吩咐。
楚墨陽只好伸手攙扶她進小花廳坐下,高達明又倒了溫水伺候,蘇尹月喝了幾口水,又吃了點糕餅,才緩了過來。
沒辦法,現在她懷著個小的,就是特意容易餓,小瓜子臉都變成大圓臉了。
楚墨陽猶猶豫豫,最後才低聲說道:「嫂嫂,梁太后是咱們大啟的敵人,你可有留一手?」
「我要留一手,豈不是在砸自己的招牌?」蘇尹月挑眉,「再說了,我醫治的時候,還有羽林衛在旁盯著我,我也不好動手腳。」
楚墨陽嘆了一聲,覺得有點可惜。
「你就安心吧,梁太后的身體沒那麼容易調養回來,我有沒有留一手,都是差不多的結果。而且,我們現在最好別動什麼歪心思,畢竟命都攥在別人手裡呢。」蘇尹月說道。
楚墨陽只好點點頭:「的確是。」
他的目光落在蘇尹月的肚子上,揚起了一笑,他未來侄兒平安就好。
蘇尹月還啃著糕餅,又說:「只是梁太后和群臣商議,要大啟拿十二州來換我們。」
「什麼?!」楚墨陽拍案而起,把蘇尹月嚇了一跳。
蘇尹月蹙眉,楚墨陽才趕緊平靜下來,道:「嫂嫂對不住,我……我只是太驚訝了,梁太后此舉無疑是獅子大開口啊。」
高達明看了眼守在外邊的羽林衛,心沉了沉:「王妃,如果王爺真的答應了,那王爺以後在大啟就成了過街老鼠了呀。」
妻兒難捨,但百姓更是無辜的。
實話說,若楚霽風真的這樣做了,高達明心裡會看不起他的。
高達明這話雖然很難聽,卻是實話。
蘇尹月根本不擔心的樣子,還吃得嘛嘛香:「二弟先前不是說過王爺快來了嘛,那我們就不用擔心了,王爺肯定有法子應付,不會讓梁太后得逞的。」
她太了解楚霽風,想要從他手裡得到這麼大的好處,也要看看梁太後有沒有這個實力。
「現在我們都成了人質,倒是不好說了。」楚墨陽擔憂不已。
「怎麼就不好說了?相比而言,梁太后可比崔青桁好應付多了,她終究是目光短淺的人。」蘇尹月了解一番,心裡便有了底,「梁太后想要借我們吞食大啟國土,她是太過著急想要一統天下了,可這往往會遭到反噬。」
梁太后能把持朝政多年,是因為有崔家的幫忙,可崔青桁才算得上是心機深沉的人。
若不是她今日橫插一腳,崔青桁真有可能將梁太后收拾了。
而崔青桁從未想過用她來做人質換取城池,只想將她藏起來,不讓被人知道,此乃明智之舉,他很清楚她在楚霽風心中的分量,更知道她是東寧公主,他拿她做人質,就是一下子得罪兩個國家。
更何況梁太后還一下子大開口要十二州,簡直是自己找死。
她跟過楚霽風去過皇陵寶庫,若楚霽風在來的路上,那他必定會帶著那一支軍隊……
到時候,不知道是誰求誰了。
……
天牢。
崔青桁淪為階下囚,還是一副清潤如玉、風度翩翩的樣子。
他盤腿而坐,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東西。
有獄卒端著飯菜送進去,大聲吆喝著:「吃飯了!有得吃趕緊吃,你兩日後就要斬首於午門前了!」
等獄卒走後,崔青桁才睜開眼睛走過去。
他翻了翻飯菜,從里拿出一張防水的羊皮紙來,上面寫著:兩日,南邊大軍將到。
崔青桁嘴角勾了勾,將羊皮紙攥在手裡。
他還沒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