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東映雪表現很平常，喜怒無形，讓人看不出來她是高興，還是生氣。

今天的東映雪，讓李智心臟『Duang』一下，觸電了！

快步跑過去，幫東映雪打開副駕駛車門，嗯，自願的。這個『女朋友』可以相處一下。

上車以後，東映雪平靜坐在那裏，看着車窗外面，沒說過一句話。

李智笑着說：「東……映雪，你今天真漂亮！」

「謝謝！」

不冷也不熱，但是怎麼說呢，不像是去約會，李智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摸了下鼻子，這樣可不行啊，感覺不對。

「你知道冰心汽車廠嗎？」李智問。

「冰心汽車廠？知道，市裏的老大難企業，你把它買下來，想要做什麼？」東映雪轉過頭來，看他了眼，問。口氣嗎，跟審犯人差不多，應該是職業習慣。

李智笑着道：「造汽車啊！」

「造汽車？」東映雪皺了下眉，疑惑說：「造汽車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吧？有把握成功嗎！」

後面一句，讓李智心情好了不好，可以歸類到東映雪擔心自己里去。

李智自通道：「不是有把握成功嗎，是已經成功了。這半個月我吃住都在汽車廠里，跟冰心汽車廠內的技術人員，一塊改裝了生產線，我們的『冰魂系列』NN7車型，已經在試生產了。」

東映雪臉色好了些，他跟自己說這些，無非是想解釋解釋自己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聯繫自己。

「冰魂系列？冰心汽車廠不是已經停產了嗎，半個月你就能讓它恢復生產？」東映雪聲音柔和了不少。

「是停產了不假，但是生產線都還在，還有大量的熟練工人，現在造汽車，尤其是仿造，就跟造手機一樣，難度其實並不大，發動機，底盤，各種零件拼湊在一起，一輛車組裝出來了。」李智笑着說，沒錯，就是組裝，冰心汽車廠早已經沒有自主生產能力。

稍微停頓了下：「不過，這都是暫時的，以後的冰心汽車廠，肯定會有自己獨有技術的，而且這個時間不會太久。」

對於汽車懂的不多，更別說造汽車了。東映雪點頭道：「有信心就好。」

「要不，咱們去冰心汽車廠食堂吃飯？」李智心裏動了下，笑着提議。冰心汽車廠不但有食堂，並且規模還不小呢，好歹有八百多名員工，不是小廠子。

第一次約會，請自己去食堂吃飯？

東映雪不知道他是怎麼想，但是對於吃，說實在話，東映雪並不是太挑剔，無所謂的回了聲：「好啊！」

她也想看看，李智半個月組裝出來的車型，是什麼樣子。很多東西，都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見東映雪沒有反對，李智打電話給黃忠濤，讓他籌備一下，弄個小灶，自己要請客人去廠里吃飯。

「不用太麻煩。」東映雪輕聲說。

李智掛了電話，笑着道：「沒事，咱家自己的廠子。」

『咱家』兩個字，讓東映雪心裏小鹿撞了兩下，臉上閃過絲彩霞，轉頭看向窗外，沒接聲。

冰心汽車廠在市郊區，從市區開過去，至少要四十分鐘，路上李智跟東映雪閑聊著，有日常，她工作上的事情，廠子裏的情況，很多時候都是李智在說，東映雪在聽。

東映雪今天表現的也非常淑女，跟平常雷厲風行不同，話說的很少。

人生如戲，全靠演戲。

『裝』是個象形祠。

李智也一樣，本身就是個花花公子哥，不是啥正經人，今天不也挺含着的，怕給對方留下個不好印象嗎。

兩人都在互相試探，雖然表現的很隱晦。

黃忠濤接到李智的電話，根本就不敢怠慢，冰心汽車廠已經是李智這個大老闆說一不二的時代了，廠子裏幾百號人，可都靠着這個年輕人吃飯過日子呢。

「快，叫老張準備一下，李總要在廠子裏宴客，把食堂里最好的那個包間打開。」

老張是冰心汽車廠食堂的大師傅，歲數跟黃忠濤差不多，都是經歷過第四機械廠到冰心汽車廠興衰的老人。別的技術沒有，但是做飯這把手藝，老張絕對不會比那些大飯店裏主廚差到哪裏去。

現在親手做過熊掌的人，已經不多了吧？老張整過，前著二十幾年，別說是熊掌，野生動物還沒完全受保護呢，只要有錢，想吃什麼都能整來。

有材料，滿漢全席不敢說，小全席老張是能整出來的。也就是歲數大了，不想折騰，要不然海城廚師界，這老張頭絕對是一號人物。

雖然說珍貴的食材沒有，但是食堂還是有不少好東西，想要弄一桌席面，還是很容易的。

十二點半，李智和東映雪開車進了冰心汽車廠。

黃忠濤瞪着眼睛看着從車裏下來的李智和東映雪兩人，愣住了，咋就一個人啊？

「這位是冰心汽車廠的黃廠長。」李智介紹了下黃忠濤，至於東映雪，他根本就沒介紹。

「黃廠長，您好！」東映雪含笑着跟黃忠濤握了下手。

「安排好了吧？」李智笑着問。

黃忠濤苦笑着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說，今天這事情怕是弄左了。

「行了，你們也該吃飯吃飯，該幹嘛幹嘛去吧，不用陪着我們。」李智揮了揮手，自己帶着東映雪朝食堂裏面走去，他可不想跟黃忠濤他們一塊吃飯，打擾兩人的二人世界。

食堂里的服務員小姑娘，大眼睛好奇看了看東映雪，又轉頭看了看李智，確定只有兩個人以後，眨了眨眼睛才帶着往樓上走去。

一樓是大食堂，二樓是領導用的小食堂，地方很大，能容得下幾百人同時用餐，食堂蓋了有二十年，當年就是這麼設計的，一直沿用至今。

咯吱！

兩扇實木門打開，三人走了進去。深紅色的地毯，暗金色的佈局，老式吊燈，頑石松柏，屏風，除了一個可供二十人用餐的大餐桌以外，休息區，娛樂區，一應俱全，整個房間的面積，至少有一百五十平米。

裝修方面雖然老舊了些，但要放在二十年前，絕對算的上是金碧輝煌，極度奢華的地方。

哪怕現在再看，也別有一番風味。

「李總，可以上菜了嗎？」服務員小姑娘，帶兩人進去，幫忙拉開椅子，含笑着問。

地方是好地方，環境也不錯……就是兩人吃飯，顯得有些空蕩。

李智的意思，讓食堂弄個小灶，抄幾個菜夠他跟東映雪兩人吃就行，可沒想要搞這麼大排場啊。

「上吧！」李智坐下以後，點頭說。錯了就錯弄吧，反正也就吃個飯，地方大……還安靜。

「好的！」服務員小姑娘甜甜笑着轉身走了出去。

酒菜很快就被端了上來，一道接一道，反正桌子夠大，等十幾個菜端上來以後，看着還要轉身出去拿的服務員，東映雪看着李智，微笑着問：「李總平常用餐，也這麼奢華嗎？」

兩個人，一大桌子菜，吃的完嗎？這可是能容納二十人同時用餐的大桌子。

「那什麼，行了，告訴老張，差不多就行了。」李智忙叫住服務員小姑娘，苦笑着說，他也覺得有點浪費。

「好的！」服務員小姑娘們到是沒再上菜，不過卻拿酒過來，一瓶五糧液，一瓶茅台，一瓶紅酒，還有一個青花瓷小酒壺。「這個是張師傅特意交代讓拿過來的，二十年前泡的虎鞭酒，特別補，請客人們嘗嘗。」說完，都沒敢看李智的臉色，憋著笑扭頭跑了。

當時食堂老張還以為李智要請貴客呢，所以才把這東西拿了出來，平常的時候，哪怕廠長老黃想嘗一口，那都沒門。

誰承想，所謂的『客人』，就一個人，還是個女人啊！

「二十年的虎鞭酒？李總，承受的住嗎？」東映雪似笑非笑望着李智調笑了句。

其實虎鞭酒就那麼一錢，剩下都是兌的茅台，別說半斤了，哪怕是一兩，老張都捨不得一口氣拿出來，受不受的住是一回事，這東西喝一點可就少一點，二十年的老東西，有錢都買不到。

李智厚著臉皮，嘿嘿笑着回道：「這不是還有映雪你在嗎！」

赤果果的調戲。

東映雪沒說話，顯然現在的話，再說下去已經不是合適她的風格了。

「餓了吧，動筷子，吃。」李智拿起筷子來，給東映雪夾菜放到盤子裏，老張做的菜，到不名貴，但是色性味俱全，絕對不次於那些高檔酒店的規格，這還是給他的時間有限，不然能整的更上檔次。

「味道還不湊吧！」李智笑着問。他吃過老張做的菜，所以不用嘗就知道，不會差到哪裏去。

東映雪不習慣被人服務，笑了下說：「我自己來就行，你也吃吧！」

李智笑着沒說話，虎鞭酒？還二十年的？他在廠子裏半個月，可都沒見老張往外拿過啊。

這要是不嘗嘗，實在可惜。不過當着東映雪的面，喝還不好。

「下午不上班，喝點紅酒沒事吧？」李智試探著問。要是東映雪說她不喝，李智也不會勉強，一回生二回熟，兩人這才是第一回，步子可以邁的小一點，絕對不能驚擾了佳人。

「茅台吧！」東映雪吃着菜回了句，然後評價說：「菜味道真不錯，你們廠子裏的大師傅挺厲害啊！」

喝白的？

李智眼睛一亮，直接伸手把那瓶茅台拿過來打開，給東映雪倒滿，二兩的杯子，不算小，能喝多少算多少。

「那是，老師傅了，手藝杠杠的。」李智得意笑着說，又開始殷勤給東映雪介紹起老張的歷史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個不重要，重要是有故事講，有吹噓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