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澄必然不可能讓聶佳樂白白吃了這個虧,但他那身板要是慕楠那邊人多,他別說去找人算賬了,別被人家給打一頓。
祁子霄忙不迭跑去找喬知語了,把這個事告訴了她。
喬知語黛眉一蹙,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給你爹地打個電話,讓他派點人過去。」
唐馳不在這邊,她還真找不到誰幫忙,總不能去找許紹康吧?
祁湛行那邊剛好已經到了深夜,但他睡眠淺,加上他給喬知語設置了特殊的來電提醒聲,所以瞬間就清醒了,低啞的聲音透著濃濃地倦怠,「什麼事?」
這段時間他特別忙,睡覺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喬知語心中不免有些後悔找他了,「徐景澄這邊出了點事需要人手,你能不能找點人過去幫他?」
祁湛行也沒問什麼事,更沒有因為喬知語這個點找自己而有任何不悅的情緒,反倒是內心深處多了一份滿足感,畢竟她在遇到事之後,第一個能想到的人是自己,足以證明自己是特別被她信任被她需要的。
「好,我這就派人過去,你不要太擔心。」
祁湛行很快部署完畢,話鋒一轉說道:「距離過年也沒多久了,蘇老爺子今天給我打電話,說是想接外婆回蘇家老宅過年。」
聞言,喬知語瞬間有些感動,從祁湛行的稱呼中,他喊的是『外婆』,而不是『你外婆』,足以證明他是真的愛屋及烏地把蘇茗秀當成了一家人。
「那外婆已經被接走了嗎?」
「還沒有,蘇老爺子就是跟我提了一嘴,若是要來接人,肯定是要看你的意思。」畢竟喬知語這個外孫女一直在照顧蘇茗秀,總不能說把人帶走就帶走吧?
喬知語其實有些不解,「那他怎麼不直接給我打電話,還跑去問你。」
「這不是怕你不肯,讓我來做你的思想工作嗎?」
祁湛行倒也不太在意蘇茗秀到底住哪裡,只要喬知語想做的事,他都會無條件地支持。
喬知語咬了咬下唇,思索片刻后,才道:「接她回去也沒什麼,她現在年紀也大了,想做什麼去哪裡我都只想依著她,順她的意思,不過這段時間我和孩子們都不在南苑,讓她回蘇家也是件好事,能多些伴兒陪陪她,讓蘇暇景開車過來接吧。」
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我還得在這邊待到月底,這樣算起來,國外這邊要過年了,我還從來沒過過聖誕節。」
即便她在國外許家待了五年,可許老爺子思想傳統,自然是按照國內過年的日子來過的,但這一次幾個孩子在這邊,國外這邊聖誕節的氣氛肯定會渲染到他們,到時候估計還得過一個聖誕節。
祁湛行不假思索,直接脫口而出:「我陪你過。」
喬知語心裡一暖,可一想到他的工作,便很心疼得說:「一個國外的節日而已,我也不是非過不可,只要我們兩個人能相愛,每天都是過節日。」
祁湛行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覺得自己太忙,都沒多少時間陪她和孩子,他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她的身邊,只可惜……
「你等我一下。」
「嗯?好!」
喬知語聽到電話那邊突然沒聲了,只能幹等著,大約等了十幾二十分鐘,祁湛行的聲音才從電話里再次傳來。
「你現在在房間嗎?」
喬知語怔了怔,緩過神來,「是啊。」
「你去陽台。」
喬知語不知道祁湛行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聽話地順著他所說的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陽台上,她環顧了一下四周,「你讓我來陽台幹什麼?什麼也沒有啊?」
祁湛行低沉的聲線在落日餘暉中顯得格外醇厚:「閉眼。」
「啊?」喬知語緩緩閉上眼睛,祁湛行又叮囑道:「別偷看,眼睛閉好。」
喬知語原本還想偷看的心思頓時沒了,還有種像做壞事被提前發現的心虛感,「你到底想幹什麼啊?搞得這麼神秘。」
說完,祁湛行就喊道:「3——2——1——」
「睜眼吧。」
伴隨著他的聲音落下,不遠處忽然響起煙花綻放的聲音。
喬知語一睜眼漫天璀璨的煙花映入眼帘,絢爛的煙火劃破了天空,令她有一瞬間的恍神。
她去過這世間很多繁華浪漫的地方,可這場煙花卻勝過千千萬萬世間美景。
心跳伴隨著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的響聲砰砰直跳,耳畔再次傳來男人宛若大提琴般悠揚的聲音:「喜歡嗎?」
沒有女人會不喜歡花,像是這樣的煙花,更是沒人會拒絕,原來她等待的這半個小時里,他偷偷地去製造了這場驚喜盛宴。
儘管他們已經過了年少時談戀愛的那種階段,可祁湛行卻把他所有的浪漫和愛意全都毫無保留地給予了她,喬知語鼻尖一酸,眼中含著淚光點頭,「喜歡,我很喜歡。」
最遺憾的是祁湛行不能陪在她的身邊,但日子還長,她想做的事,即便是重複一次,祁湛行也會心甘情願再陪她看一場繁華煙花。
「為什麼要突然放煙花給我看?」喬知語忽然問他,現在她這邊還是傍晚黃昏,雖然煙花的效果沒有晚上好看,但搭配著黃昏也是一種另類的浪漫。
祁湛行此刻也站在陽台上,遠處太陽從地平線升起,橙黃色的晨光灑落在他的身上,晨光映照著夕陽,她看夕陽西下,他看旭日東升,他是想用這種方式陪伴她。
「因為我愛你。」
深愛一個人的時候,為她所作的一切都不需要理由,因為愛,所以值得他付出一切。
喬知語不是一個經常會把喜歡啊愛掛在嘴邊的人,可這一刻她真的很想很想告訴他,「我也愛你,很愛很愛,我再也不想和你分開了。」
她想時時刻刻都跟他黏在一起。
有一句話說得對,小別勝新婚,她覺得自己對他的思念宛若滔滔江水,想來他也亦是如此。
「等我。」
喬知語原以為他是哄著自己才說這話的,卻沒曾想他後面真的來了。
……
另一邊,慕楠躲到了一個酒吧里,他知道徐景澄不可能放過自己,所以他就花錢查到這一帶有個黑老大跟徐景澄有仇,據說是前兩年黑老大的父親得了肺癌,檢查的時候已經到了晚期,黑老大聽說徐神醫包治百病,就花了不少錢去請,請是請到了,但徐景澄不肯給他父親治病。
用徐景澄的話來說,這病已經沒必要治了,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而且他父親年紀也大了,真動手術的話,要是老人家身體承受不住,只會讓癌細胞擴散到其他的部位,何況化療太痛苦了,八十歲的年紀,真沒必要受這份苦,倒不如幫老人家完成一些他的心愿,想去的地方,想吃的東西,安享這最後的時光。
可黑老大覺得徐景澄就是故意不給他父親治,最後他還是在大醫院讓醫生給他父親動了手術,結果手術沒三個月,他父親就去世了。
那醫院為了推卸責任,就把責任推到徐景澄的身上,說要是早些時日動手術,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怪徐景澄延誤了他們手術的最佳時期。
黑老大信以為真,再加上他覺得徐景澄不肯給他父親治病,就更恨他了。
慕楠把自己的事跟這黑老大說了后,那黑老大就揚言自己罩著他,顯然是覺得仇人的仇人就是戰友,所以慕楠就安心地在這酒吧躲著。
徐景澄的車子停放在BLACK酒吧的門口,他在得知慕楠躲在這裡后,還找了兩個保鏢,只身前往過於危險,他也沒那麼傻。
何況這家酒吧他略有耳聞,是『黑子』的地盤。
『黑子』是黑老大的外號,徐景澄對於自己救治過的病人基本上都記得,但這個黑子的父親,之所以讓他還記得,無非就是後來得知他沒多久就去世了,才會覺得惋惜。
其實不該動手術的。
徐景澄也知道這件事後,黑子對他敵意很大,原本只要他不出現在他的地盤,黑子是不敢輕易去主動招惹他的,但這個慕楠也屬實狡猾,居然躲在了這裡。
這個點酒吧的人還不是很多,徐景澄帶著人走進去,他掃了一圈,並沒有看到慕楠的身影,但酒吧里還有不少的包廂,慕楠的定位在這裡,不在外面,那麼某個包廂里,一定能找到他。
調酒師並不認識他,但單看徐景澄的穿著打扮以及整個人的氣質,便斷定他是個有錢人。
「先生,喝點什麼嗎?」
徐景澄不愛喝酒,他的酒量也不好,剛想拒絕的時候,他又話鋒一轉,「嗯,來杯威士忌。」
他坐在吧台前,從錢包里抽出幾張百元大鈔,遞到調酒師的面前,試探性地問:「認識慕楠嗎?」
「慕楠嗎?」調酒師一邊將那些錢收起來,一邊笑迷了眼朝著遠處第一間包間瞟了一眼,徐景澄看懂了他的意思,酒也不喝了,朝著身後的兩個保鏢使了使眼色,跟著他一道去了包間。
推開門一進去,裡面坐了不少人,正中央的禿頂男就是黑子,而慕楠正端著酒杯,笑得十分諂媚地跟他敬酒。
黑子看到推門進來的人是徐景澄,不禁挑了挑眉,「這不是徐神醫嗎?誰給你的熊心豹子膽敢到我的地盤來?」
徐景澄不想跟他廢話,「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的,我跟他有點私事要解決。」
慕楠仗著有黑子在,絲毫沒把徐景澄放在眼裡,「你算什麼東西?我跟你有什麼私事要解決的?趕緊滾蛋,別打擾我跟黑哥喝酒!真是晦氣!」
黑子接過慕楠遞過來的酒杯,也是一臉不屑地望著徐景澄,他早就想找機會收拾徐景澄了,沒想到這回他自己送上門來了。
「徐景澄,趁老子心情還不錯,趕緊帶著你的人滾!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徐景澄倒也不是嚇大的,「黑子,我也奉勸你一句,這件事與你無關,你最好別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