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祁湛行一臉低氣壓的被攆進書房,喬知語又打發了男佣,這才有些猶豫的看向霍寧茵。
「媽,我心裡有個想法,一直拿不定主意,也不太確定,只是不試試不甘心,所以……」
霍寧茵聽她鋪墊這麼一堆,就知道她是真的心裡沒譜,也不先問是什麼事,直接就道:「你說,什麼事都有我們在呢。」
「……祁湛行這個體質是因為過敏,我雖然不懂醫,但也大概知道過敏的治療方法,通常就是抗過敏和脫敏兩種方式,他的情況太嚴重,脫敏治療會不會有危險誰都不能保證。」
聽她是說祁湛行的事,霍寧茵的神色漸漸鄭重:「是,他只要發病就不分深淺,又一次比一次,脫敏治療已經被證實是無法使用的了。」
喬知語點頭道:「所以我想說的就是另一種方法……」
霍寧茵嘆了口氣:「抗過敏藥物對他無效,我們不是沒想過辦法,但他的癥狀實在特殊。」
「可我能碰他,我們從第一次見面,祁湛行就沒有表現出不適,我一直在想,這種情況是不是說明我身體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是能讓他不過敏的,如果能找出這個,他的體質或許就能改變了。」喬知語暗中琢磨這件事已經很久,只是直到今天才提出來罷了。
霍寧茵臉色驟變,眉頭也越擰越緊。
「……或許是,但這事我不同意,就算真有這個方法,你要讓人怎麼研究?難不成還要讓科研人員在你身上做實驗嗎?身體你不要了?」
她很早之前就做過檢查,祁湛行之所以能接近她,是因為她是他母親,遺傳基因讓祁湛行不會對生母過敏,但除她之外任何人都不行。
唯獨一個喬知語!
或許兒媳婦的猜測是對的,但她絕不會允許喬知語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喬知語愈發觸動,作為一個預備役母親,她太清楚霍寧茵此時的斷然拒絕有多難得了。
比起品貌不凡的獨子,她只是個見面才不到兩天的陌生兒媳,就算她出了什麼狀況,只要祁湛行能好,難道還用愁身邊沒女人嗎?
可霍寧茵卻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
直到此刻,喬知語才真正意識到,祁家是真的接納了她,也是真的將她視為親人的。
「……媽,您別擔心,研究院里那麼多人才,肯定能找到不損傷我身體的辦法。」她眨了眨微澀的眼睛,笑道,「而且也不是馬上就做啊,肯定要等孩子出生,我完全恢復之後。」
霍寧茵沒說話,看起來依然不太情願。
喬知語只能再接再厲道:「而且我也想好好補個婚禮,媽,我有個很重要的人,她是看著我長大的,我希望她也能親眼看著我嫁人,如果因為祁湛行的身體緣故,不能讓她出席,我心中少不了遺憾。」
她指的當然是徐媽。
霍寧茵對喬知語的生平不說了如指掌,那也是知之甚詳,聽了這話就反應過來是誰了。
「你是說一直照顧你的那位徐女士?」
採用這麼一個稱呼,可見霍寧茵是把徐媽放到了平等的位置上。
「嗯,是徐媽。」喬知語笑笑,「所以我也不全是為了祁湛行,媽,您放心吧,我心裡有數的。」
霍寧茵定定望了她片刻,眼圈漸漸紅了起來:「你這孩子……聽你的,但有一條,研究只能建立在不傷害在你身體的前提下。」
她連忙拭去眼角的淚水,心中對喬知語更是滿意到了極點。
在此之前,霍寧茵從來沒想到祁湛行能找到這樣的妻子,簡直就像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以祁湛行的情況,哪怕喬知語嬌縱無理,甚至品行不堪,為了兒孫考慮,她們祁家也只能捏著鼻子認。
可偏偏喬知語這樣完美,出身高,性格好,長相更是沒得挑,真誠,聰慧,知恩圖報,就是讓霍寧茵自己去選兒媳婦,都不一定能挖出來這麼合心意的。
喬知語心中大定,這事兒光她自己肯定是辦不成的:「媽,這事能不能先瞞著祁湛行?」
「怎麼了?」霍寧茵恨不得現在就去對著祁湛行說一遍,再耳提面命讓兒子對喬知語再好些,實在理解不了喬知語為什麼要她瞞著。
喬知語漲紅了臉:「……我怕他不同意。」
「……」霍寧茵想起自家兒子那個疼媳婦的勁頭,登時有些無語。
「祁湛行應該做過不少治療,各類樣本想必祁家名下的醫院和研究所里都有?只要有那些,不用他同意,這事也是能辦的。」喬知語生怕霍寧茵不答應,又道,「而且我也不想讓他失望,與其在研究時讓他又擔心又忐忑,還不如等出了結果再說。」
話雖這麼說,但喬知語其實壓根不覺得祁湛行會忐忑……
畢竟她家祁湛行是真的宅,現在實質婚姻關係都有了,祁湛行沒準巴不得她天天跟他窩家裡。
霍寧茵思忖片刻:「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我先跟他爸商量商量,晚點咱們再說?」
「好。」
喬知語笑著應了,這才起身進書房去找祁湛行。
書房門才開了一道縫,喬知語剛邁了只腳進去,祁湛行涼嗖嗖地聲音就傳了過來。
「悄悄話說完了?」
喬知語抿了下唇,沒繃住,笑了。
「小心眼啊?」
祁湛行冷笑一聲,倒也不是生氣,純粹就是覺得喬知語欠教訓。
要不是顧忌著剛領證得給她點面子,這會兒等著喬知語的絕對又是一頓竹筍炒肉。
喬知語渾然不知危機將近,繞後到他身後伸手抱住,黏糊糊的在祁湛行側臉蹭了蹭。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雖然在祁家待的也挺自在,但外婆那邊應該也恢復的差不多了,還等著做深層催眠呢。
祁湛行皮笑肉不笑的刺她:「出來的時候不是挺痛快?現在怎麼又急著回了?」
「……」喬知語滿臉幽怨,「你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她這不是沒辦法嘛。
祁湛行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過椅背把她抱進懷裡。
「為什麼這麼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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