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語現在身體不太靈便，撕完紙之後胳膊就麻的慌。

她下意識的想活動下手腳，可胳膊才剛剛抬起來就被祁湛行扼住了。

「嘶。」喬知語疼得倒抽了口涼氣，只覺得腕骨都快被捏碎了。

祁湛行眸色深沉，眼底彷彿盛著漆黑濃霧。

「疼嗎？」

問話的同時，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喬知語腦門上青筋一跳，「當然疼啊，你趕緊撒手。」

祁湛行沒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她，抓著她的力度越來越大。

「……」喬知語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也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有心想解釋兩句，但胳膊卻疼得要命，只能先悶頭去掰祁湛行手指。

男人的手像鋼箍似的，任憑喬知語左掰右扯都沒弄開半根手指頭，反倒折騰的自己一腦門汗，腕骨更是已經疼麻木了。

祁湛行看著她的動作，眼底掠過一絲自嘲。

「不是說喜歡我嗎？」他將喬知語兩個手腕併到一處，單手捏著按到了床上，另一隻手則輕輕地撫上她的腹部，「怎麼孩子還沒出生就想跑了？」

才六個月……她就想離開他了。

心裡像是瘋長出大片蒿草，悶得祁湛行心慌意亂，又怒不可遏。

躥上來的火氣幾乎要把他的理智燒盡，可即便是這樣，他也還是有意識的控制著力度。

哪怕痛苦的連呼吸都嫌費力，祁湛行也還是捨不得傷害她。

……可要是什麼都不做，這個女人就要跑了。

所以他只能讓她疼，讓她後悔，或許只有真的知道怕了，她才會徹底老實。

喬知語眨了眨眼睛，神情無辜：「我是喜歡你啊。」

「……」

「也沒想跑。」

祁湛行扯了下嘴角，嘲諷的瞥向地上的碎紙。

「……」喬知語縮了縮脖子，自知理虧，聲音都小了幾個號，「我的意思是合約解除，你有沒有興趣跟我發展一段以結婚為前提的……唔！」

沒說完的話被男人兇狠的堵住，等祁湛行退開時，喬知語嘴唇都麻了，腦袋更是因為缺氧嗡嗡直響。

「你故意的。」祁湛行磨牙鑿齒，凶得像是要把喬知語生吞活剝了。

喬知語眼神飄忽。

「我……就是想跟你開個玩笑。」

她哪能真因為蘇暇景挑撥幾句就幹這種事，就是心裡憋著氣，也覺得確實得把這個破合約給解決了，所以才折騰出這麼一出，但她沒想到祁湛行會氣成這樣。

祁湛行直接給氣笑了。

「開玩笑？」

直覺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的話，肯定沒她的好果子吃，喬知語僵了兩秒，隨即嘴巴一扁，哭唧唧道：「你弄疼我了，胳膊都要被你捏斷了……」

祁湛行：「……」

雖然知道這女人八成是裝的，但祁湛行也清楚自己的力道，恐怕疼也是真的疼。

但要是就這麼把這件事翻篇？

他咽不下這口氣！

祁湛行薄唇緊抿，面無表情的鬆開鉗著她腕骨的手。

喬知語甜甜一笑：「就知道祁先生對我最好了，愛你呦……」

話還沒完，喬知語就被祁湛行抓了起來，倒趴著按在了腿上。

「祁湛行，你幹什麼？」

「馬上你就知道了。」祁湛行冷笑一聲，抬手就往她屁股上抽了一記。

——啪。

這一刻，喬知語完全是懵逼的，而且是那種大腦一片空白，徹底死機的那種懵逼。

——啪啪啪。

屁股接連被抽了兩三下，喬知語回過神來，扭曲著臉擰過脖子去瞪祁湛行。

「你竟然打我？祁湛行，我跟你拼了！」

祁湛行眉毛都沒動一下就把她的反抗無情鎮壓了，語氣平靜的問道：「我這是打你嗎？」

「……」喬知語無能狂怒，「這不是打我是什麼？我告訴你祁湛行，這事兒沒完！」

祁湛行挑了下眉，抬起下巴示意喬知語去看對面的鏡子。

「我這是當著孩子的面教訓你。」他頓了頓，又慢悠悠地補了一句，「用打屁股的方式。」

「……」喬知語徹底惱羞成怒，不管不顧的擰巴著身體，對著祁湛行又啃又撓。

竟然讓她在孩子面前丟臉！這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祁湛行縱容著她的舉動，最多是在喬知語鬧騰太過的時候替她調整下姿勢。

與先前幾乎沉入深淵的絕望不同，祁湛行此時明顯心情極好。

好嘛，喬知語更氣了！

於是蔣凝儷第二天登門拜訪時，見到的就是氣了一夜，肝火旺到嘴唇都起了燎泡的喬知語。

訪客是女人，祁湛行被迫委委屈屈的等在房間里，只讓唐馳陪著。

見蔣凝儷一直看著她的嘴角，喬知語乾咳一聲：「蔣女士，不知道您今天來是有什麼事？」

雖然不耐煩接待蘇家人，但看在蔣凝儷靠性別就讓祁湛行吃癟的份上，喬知語的態度相當客氣。

蔣凝儷也清楚祁湛行那個奇葩體質，所以並不意外他不在場，要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願意給人添麻煩。

可誰讓她兒子是個傻的，辦事不力，只能靠她自己救場呢？

「說起來你應該叫我舅媽才對。」蔣凝儷笑笑，「至於我過來的原因，一來是想替我家那個傻兒子給你道個歉，二來還是希望你能去看看姑姑。」

喬知語正要拒絕，卻聽蔣凝儷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有氣，畢竟這件事是我們失禮在先。」

她頓了頓：「我託大叫你一聲小語，你不介意吧？」

喬知語皺了皺眉，卻沒拒絕。

蔣凝儷神色一緩，笑道：「小語，你覺得什麼事能比姑姑的身體更重要？」

「……」喬知語抿了抿唇，終是敗下陣來，「她……現在情況不好嗎？」

「瘋了幾十年的人，精氣神都熬幹了，情況能好到哪去呢？」蔣凝儷苦笑，「如果不是姑姑對你有反應，我們也不會一再上門討嫌。」

「小語，再多的舊賬都可以容后再算，薛錦蘭欠下的債，遲早可以討回來，你母親和外公的死，總有一天可以查清，但你外婆卻不一定還能等。」

喬知語心頭一緊。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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