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徐媽這邊出來，喬知語就被人給堵住了。
她做了個手勢，制止住試圖上前的保鏢。
「你跟蹤我？」喬知語打量著用墨鏡擋住了大半張臉的蘇暇景，笑容諷刺，「怎麼？蘇家沒人可用了？竟然讓蘇大少親自盯梢？您這張臉在國內知名度可不低，就不怕偷雞不成蝕把米嗎？」
她嘴上叫着蘇大少，說的話卻一句比一句尖銳，竟是連面子上的那點客套都不願給了。
蘇暇景皺了皺眉：「你很生氣？為什麼？」
之前他當面放狠話時，喬知語都沒發火，這次怎麼了？
喬知語神色驀地凝住，心裏懊悔不跌，可不等她想出挽救的辦法，蘇暇景就似有所感的扭頭朝徐媽居住的那棟樓看了一眼。
「因為她？」蘇暇景看着明顯僵硬了一瞬的喬知語，笑容玩味，「你很重視這個姓徐的老太太？我聽說她是喬家的老人了，從你母親出生后就被招進了喬家……」
「從你母親出生后……」蘇暇景臉色突變，自言自語的重複了一遍關鍵處，隨即惡狠狠地望向喬知語，「她是不是知道什麼？」
喬知語實在不願意讓上了年紀的徐媽被攪和進來，只能矢口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當年的事何等隱秘，徐媽既是下人，又剛進喬家，能知道什麼？」
「不說是吧？」蘇暇景顯然不信，「那我就自己查，到時候要是不小心磕了碰了，你可別怪我！」
喬治語徹底冷了臉：「蘇暇景，你要是敢動徐媽一下，我保證，我這輩子都不會去看蘇茗秀一眼！」
「……好，喬知語你有種。」蘇暇景被掐住了要害，險些當場氣笑了，「我姑奶奶可是你親外婆，就為了個下人，你特么竟然說出了這種話，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喬知語壓根懶得跟他解釋徐媽對她而言的意義，只是漠然道：「蘇大少說笑了，你姑奶奶究竟是不是我外婆，現在還說不準呢。」
「你！」蘇暇景臉色鐵青，咬着牙掏出份文件丟進喬知語懷裏，「自己看！」
竟然是一份親緣鑒定。
也得虧了蘇茗秀是喬知語的外婆，才能從染色體上做出精準判斷，這要是奶奶，光是在親緣鑒定這一項上就把路走死了。
印在鑒定書下方的紅色印章是清晰的六個字。
——確認血緣關係。
喬知語沉默了兩秒，隨手把鑒定書裝進了包里：「誰給你的東西？」
要做親緣鑒定，總得要頭髮唾液血液皮脂什麼的，這東西哪來的？
「怎麼？」蘇暇景被她平淡的反應激怒，張口就挑撥道，「懷疑祁湛行啊？」
「……」
「懷疑他就對了，你在祁家待着足不出戶，我除了跟他要，還能從哪來？」
聽了這話，喬知語反倒笑了。
「我就知道不是他。」
正潑髒水潑的起勁的蘇暇景狠狠一噎：「不是他是誰？」
「這就得問你了。」喬知語冷笑，「哦，還可以問問祁家的男僕。」
蘇暇景：「……」
喬知語打量了下蘇暇景精彩的臉色，又補充道：「還有，你挑撥離間，給祁湛行潑髒水這事兒，我回去會告訴他的，總不能讓蘇大少你白費口舌。」
「……」前不久才挨過揍的蘇暇景只覺得渾身骨頭都疼了起來，他暗暗咧了下嘴，「你就這麼相信他？喬知語，你應該知道祁湛行的身體情況，要不是他正好能碰你，你以為他會把你放在眼裏？」
喬知語垂下眼睫，沒吭氣。
蘇暇景再接再厲道：「況且他現在也不見得就真把你放在了心上，你懷孕這麼久了，祁湛行提過要跟你結婚嗎？沒有吧？看看，就算你是他唯一能碰的女人，他都要讓你生出來的孩子做私生子，這樣你還敢認定他在乎你？喬知語，天真也要有個限度。」
「……你到底想說什麼？」哪怕喬知語心性堅韌，這會兒也被說的肝火直冒。
「他不娶你，不外乎是喬氏分量不夠。」蘇暇景自以為目的即將達成，語氣輕鬆不少，「但蘇家不一樣，只要你願意配合照顧我姑奶奶，蘇家就會給你個體面的身份……」
喬知語險些氣笑了，她打斷蘇暇景的話：「蘇大少這意思是，我要是不靠着蘇家，這輩子就絕對不可能跟祁湛行結婚了？」
「沒錯。」蘇暇景心頭一跳，但想起親爹的交待，只能硬著頭皮撐了下去。
「行吧。」喬知語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那不結婚就不結婚吧。」
強行唱了半天黑臉的蘇暇景：「……」
他特么是這個意思嗎？！
喬知語擺了擺手：「蘇大少，我對你們蘇家沒興趣，下次可別再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等等！」蘇暇景試圖上前攔她，卻被兩個保鏢一左一右的擋了，「喬知語，你跟我去見姑奶奶一次，她……」
喬知語轉過身，背對着蘇暇景邊走邊道：「等你們蘇家學會怎麼說人話之後，再來跟我談這個事吧。」
蘇暇景：「……」
等到喬知語徹底沒了蹤影，蘇暇景才無力地抹了把臉。
他扭頭看了看徐媽居住的樓層，終究還是沒做什麼。
蘇暇景剛進家門，坐在客廳里的爹媽爺爺就齊刷刷看了過來，三雙眼睛活像六隻探照燈，照的蘇暇景差點翻白眼。
「怎麼樣？她同意了嗎？」蘇紹典率先問道。
蘇暇景按了按太陽穴：「沒有，不但沒同意，還又把我懟了一頓。」
「……」蔣凝儷皺了皺眉，「不應該啊，我查過喬知語，小姑娘性格挺好的，現在血緣關係都確認了，姑姑情況又不好，她沒可能拒絕的啊，你到底怎麼跟人家說的？」
蘇暇景大略把對話內容複述了一遍，憤憤不平道：「簡直不識好歹！我……」
蔣凝儷抓起旁邊的雜誌，對着蘇暇景腦袋就是一頓抽。
「不識好歹！到底誰不識好歹？出門之前，我千叮嚀萬囑咐，要你見了人好好說話！你呢？我讓你威脅人！我讓你挑撥離間！蘇暇景，我看你是昏了頭了！就你這蠢樣，網上竟然還有人誇你高情商？蠢材！蠢！蠢！蠢！」
蘇暇景被抽的滿頭包，心態大崩。
「關我什麼事啊？是我爸讓我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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