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語進門,客客氣氣的笑了笑:「蘇先……」
照顧還沒打完,就見蘇暇景手一抖,直接把茶杯抖到了地毯上。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喬知語的肚子:「你懷孕了?」
想到之前的那個猜測,蘇暇景眼前一黑,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哆嗦了幾下唇,說話都有點結巴:「誰、誰的?」
喬知語一臉莫名其妙。
這人有病吧?
花功夫找來這裡,張口卻問她孩子是誰的,不知道的還當蘇暇景是來抓姦的呢!
他們壓根就不熟好不好?
祁湛行也黑了臉,抬腳往茶几角上一踹:「會不會說話?不會就滾回去,學會了再來!」
茶几被踹的移了位,蘇暇景又還在愣神,直接就被茶几撞到了迎面骨,登時疼的齜牙咧嘴。
捂著小腿暗暗罵了句髒話,蘇暇景眼淚都差點疼出來了。
「我就是問一句,你怎麼還動手呢?信不信我去找霍姨告狀?」
祁湛行冷笑:「你幾歲?挨了打就會告家長?」
「你先下黑手還有理了?」蘇暇景現在哪裡還有在外面那種文質翩翩的氣度,純粹就是個被欺負了的小白菜。
喬知語嘴角一抽,湊到祁湛行耳邊小聲問道:「認識的?」
「嗯。」祁湛行想了想,又補了兩個字,「不熟。」
蘇暇景直接跳了起來:「祁湛行,我X你大爺!」
祁湛行扶著喬知語在沙發上坐下,面無表情敷衍道:「回頭我幫你問問我大爺願不願意。」
蘇暇景:「……」
喬知語:「……」
她現在已經確定了,這兩人不但認識,而且還非常熟,否則以祁湛行的性格,絕對理都不會理。
也對,蘇祁兩家都是頂尖世家,家中晚輩互相認識太正常了。
「說吧。」祁湛行審犯人似的,冷著臉道,「來我這幹什麼?」
蘇暇景想起正事,再一看喬知語和祁湛行的互動,頭更疼了。
「你們倆什麼關係?」
祁湛行悠悠道:「她懷著我的孩子,你說我跟她什麼關係?」
「……」蘇暇景俊臉一陣扭曲,「你不是對女人過敏了,她怎麼懷你的孩子?」
喬知語僵了一下,看向蘇暇景的眼神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戒備。
祁湛行的身體情況是絕對不能外傳的,這人……
正胡思亂想著,手就被祁湛行抓了過去,男人握著她的手腕,挑釁似的在蘇暇景眼前晃了晃:「看清楚了嗎?」
意思表達的很明白了,這個,能碰。
早在查到喬知語是在祁宅時,蘇暇景就料到裡頭肯定還有事,但因為深知祁湛行的身體情況,壓根就沒往這方面想。
誰知道最可能的猜測竟然是真相!
……這下麻煩了啊。
蘇暇景沉默半晌,一屁股坐回了沙發上,神色頗為頹唐:「我本來是打算見了人,先威逼利誘來一套的,現在看來是不成了,那就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喬知語呼吸微滯,這才意識到原來真是來者不善。
「蘇暇景,要我教你怎麼說人話嗎?」祁湛行安撫的拍了拍喬知語的後背,瞥向蘇暇景的眼神凶的要命。
「……有異性沒人性的。」蘇暇景小聲嘟囔了一句,隨即正色道,「祁哥,想必你也知道我姑奶奶的事?」
祁湛行擰眉:「略知一二。」
蘇暇景深吸了一口氣:「我今天過來有兩個目的,一是想問清楚曜變天目盞的來歷,二是想請喬小姐見見我姑奶奶。」
「不行。」祁湛行拒絕的毫不猶豫。
蘇暇景欲哭無淚:「你先別急著拒絕,聽我說完原委好吧?」
「說。」
硬邦邦的一個字砸到蘇暇景腦門上,將他氣的頭昏眼花,偏偏面前這人從小到大揍過他無數次,他根本就惹不起!
「我姑奶奶幾十年前離家出走,失蹤了一年多之後被人找回來時就已經瘋了。」蘇暇景這話是說給喬知語聽的,畢竟祁蘇兩家關係甚篤,這種大事情當年就是互相知會過的,他看向喬知語,一字一頓道,「當年姑奶奶離開家時,除了換洗衣裳就只從蘇家帶走了一樣東西。」
喬知語心裡隱隱有了猜測,臉色漸漸白了。
「……是曜變天目盞?」
「沒錯。」蘇暇景嘆了口氣,「姑奶奶失去神智多年,幾乎從不說話,也不認人,家裡費盡心機都沒辦法讓她說出當年到底出了什麼事,只能想辦法把她關在家裡,快五十年了啊……」
喬知語聽著,心裡沒來由的一酸。
「但是,前不久在電視上看到你的採訪后,姑奶奶突然就說話了!」蘇暇景咬了咬牙,「她說她想見你。」
幾十年不開口的人,一張嘴就說要見喬知語,再加上曜變天目盞的消息,蘇家人很快就猜到喬家恐怕知道當年的事情。
按照蘇家當家的脾氣,這種事兒哪怕抓也得把喬知語抓過去,要動手前卻又查出喬知語住在祁湛行這裡,這才派了蘇暇景過來。
喬知語臉上血色全無:「你們是懷疑蘇女士當年失蹤的事與喬家有關,曜變天目盞是喬家昧下的,她會瘋也是喬家害的?」
難怪說要威逼利誘來一套……
「確實有這個猜測。」蘇暇景直言不諱。
喬知語搖了搖頭:「曜變天目盞是我不久前才找出來的,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你既然能找來這裡,想必也查過喬家這些年的事,如果這個真是贓物,我母親不會費盡心機的留給我,而我外公……他絕不會做這種事。」
五十年前,喬家是喬維鈞主事,她相信她外公的為人!
蘇暇景靜靜看了她一會兒:「那我們就來說說另一個猜測,姑奶奶其實是被人送回蘇家的,只是對方行事隱蔽,當年要調查事情也沒現在容易,所以我們也不知道暗中送她回來的人是誰,後來醫生替姑奶奶檢查身體發現……」
他頓了頓,兩眼死死地盯著喬知語:「在失蹤的這一年裡,姑奶奶生過一個孩子。」
事情說到這,就是連祁湛行都不知道的秘辛了。
祁湛行面色驟冷:「蘇暇景!」
「祁哥,你放心,我既然敢開口,就是經過爺爺同意的。」蘇暇景安撫了一句,又對喬知語說道,「而我姑奶奶年輕時與薛錦蘭是關係極好的閨蜜。」
「……」喬知語的故意不自覺地沉重了起來。
她有預感,她可能會得知一個毀盡三觀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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