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語聽完唐馳的報告，反應稍顯遲鈍的『啊』了一聲，半晌才從腦海深處扒拉出這麼件事來。

「我還以為那步閑棋已經廢了，沒想到……」

沒想到兜兜轉轉這麼多圈，何欣雅竟然又自己一頭扎了進來。

這運氣……可真是沒sei了。

上次在華爾廣場安排贈送給何欣雅的那部手機是有問題的，當時喬知語以為會跟何家人打一場持久戰，所以就讓保鏢提前在裡面裝了微型竊聽器和隱藏偵測軟體。

可那之後發生的事情太多，那部手機也一直沒被啟動使用，喬知語就以為這步棋應該是廢了。

哪能想到時隔三月，新款手機都快變成舊款了，何欣雅竟然開機了！

「不過，這對我們來說倒是一件好事。」喬知語垂下眼帘，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指尖，「之前一直沒多想，現在回過頭看看，以何欣雅的本事弄來NTC77絕對沒那麼容易。」

祁湛行靠坐在沙發上，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也對，任憑誰在得到饜足后準備休息，卻又被人從床上硬挖起來，心情都不會太好。

「你懷疑她的來路是薛家？」

「嗯。」喬知語點了點頭，「可能性不算低，根據資料上看，薛家多年從事製藥行業，又一直致力於新葯研發，就算NTC77不是出自他們之手，也絕對會有比較容易獲取的渠道，藉此跟何欣雅搭上線也不是不可能，況且何欣雅之前在H國人生地不熟都能把葯弄到手，這個來路就很耐人尋味了。」

如果她一直有一個隱藏起來的穩定貨源，那這件事就能說得通了。

祁湛行思忖片刻，認可了喬知語的猜測。

「不無可能。」他轉向唐馳，「唐馳你……」

驟然被點名的唐馳下意識地往角落裡縮了縮，試圖遠離他家Boss釋放的低氣壓，只覺得自己像顆在苦水裡泡大的小白菜。

他就是按照吩咐來通知件職責內的事情，結果！！！

從進門開始就承受著冷刀子刮肉的痛苦……

祁湛行的臉色更冷了，「你要是再退一步，腿就別要了。」

「……」唐馳滿臉麻木的站回原處，「Boss，您有事儘管吩咐。」

祁湛行冷冷睇了他半晌，直到唐馳開始冒冷汗才嗤笑一聲。

「查清楚薛家跟何欣雅之間的聯繫。」

唐馳鬆了口氣：「是。」

只要不是又要削他就行！

「等等。」喬知語擰眉看向祁湛行，「如果真跟薛家有關，你覺得何文峰和白吟秋知情嗎？」

祁湛行淡淡反問：「重要嗎？無論知不知情，都不會改變你對這件事的處理方式，不是嗎？」

「……」還真是。

不管這事兒何家人是自己往裡跳的，還是被算計的，對喬知語而言，壓根沒什麼區別。

殺人犯可不會因為被利用就不判刑。

「對了。」臨離開前，唐馳把順手帶上來的筆記本電腦遞給喬知語，「剛剛何欣雅聯繫過趙翊辰，我順手錄音了，您要是有空可以聽聽看。」

喬知語接過電腦道了聲謝，等唐馳關上房門出去就直接歪進了祁湛行懷裡，活像瞬間被人抽了脊梁骨似的。

見她真要聽錄音，祁湛行眉梢一挑，掐著她的腰道：「還要聽？不困？」

「還行。」喬知語扁了下嘴，「就是有點好奇。」

祁湛行冷笑，意有所指道：「我還以為是我不夠努力。」

「……」喬知語頭皮一麻，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我覺得你已經很努力了，真的！」

祁湛行捏著她的下巴尖，把她腦袋掰轉過來，定定看了兩秒。

喬知語低低嗚咽一聲，眸子里瞬間就泛上了水意。

祁湛行狹長的雙眸微微一闔，只覺得像是在逗弄一隻還沒斷奶的小貓崽。

被貓崽子成功取悅到的男人總算是大發慈悲了一回，主動伸手替喬知語按下了播放鍵。

「給你十分鐘。」

……十分鐘？

喬知語看了眼播放器進度條，幸虧何欣雅沒跟趙翊辰煲電話粥，錄音總長也就七分鐘。

她鬆了口氣，直接開了外放。

然後……

『翊辰哥，我好想你，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見一面好不好？』

何欣雅故作嬌柔的聲音從音響里傳了出來，幾句話說的連磨帶喘，叫個名字都叫的九曲十八彎，硬是在房間里嗲出了廳堂環繞聲的效果。

「……」祁湛行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臉色也有點發青，明顯被噁心的不輕。

「我踏馬……」喬知語也沒好到哪去，完全是一臉菜色的狀態。

錄音還在繼續播放，接到何欣雅電話的趙翊辰顯然十分詫異，聲音似乎還帶著恐懼。

『何欣雅？你不是死了嗎？』

何欣雅顯然被這別出心裁的問候噎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抽抽搭搭的回話。

『我怎麼可能死？翊辰哥，我還沒跟你結婚呢，怎麼捨得死？那些都是我爸逼我做給外人看的，他出軌了，那個小三還懷了孩子，家裡已經快沒有我的位置了，翊辰哥，你幫幫我吧，只要你肯幫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喬知語深吸一口氣，啪的一聲扣上筆記本。

惹不起，告辭！

她現在已經開始懷疑裝這竊聽器到底是對是錯了！

「是我小看何欣雅了，竟然幾句話就能讓我懷疑人生。」喬知語胃裡泛酸，「不愧是她，毒性依然這麼大。」

上輩子何欣雅沒遭受過這些挫折，跟趙翊辰一起跑來跟她示威時，也大多是用頤氣指使的態度來佐證趙翊辰對她的千依百順。

這輩子……

怎麼就這麼獵奇了！！！

最要命的是喬知語才剛看過何欣雅整容后的照片沒多久，那張臉配上這樣的語氣……

喬知語捂住嘴，忍了又忍才沒當場吐出來。

……太有畫面感了。

好可怕。

祁湛行暗暗鬆了口氣，嘴上卻調侃道：「怎麼不繼續聽了？我還以為你是打算偷師。」

偷師？偷這個？

她瘋了嗎？

喬知語眼珠一轉，不懷好意的沖祁湛行笑了笑：「你喜歡這樣的？想讓我學給你聽？」

「……」祁湛行莫名有種要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預感。

喬知語清了清嗓子，整個人往祁湛行身上一掛。

「湛行哥哥，人家好想你哦，哪怕每天見面也還是很想你，人家真是恨不得長在你身上。」

祁湛行：「……」

男人梗著脖子沉默三秒，抬起手蓋在喬知語的臉上，無聲的罵了句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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