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哥,你別生氣,我剛剛就是太着急了,咱們倆都這樣了,我怎麼可能會覺得你拖累我?」祁嘉柔耐下性子,「但我們倆總不能一起栽在這對不對?」
霍昭聽出她話里的暗示,忍不住自嘲一笑。
「你這意思是想讓我把事情都攬下來?」
「我沒這個意思,但是昭哥,要是我也被牽扯進去了,那誰來救你呢?還有誰能在祁湛行面前幫你說話?」祁嘉柔循循善誘道。
霍昭哪怕滿心不甘,也只能承認祁嘉柔說的都是事實。
「嘉柔,你現在先想辦法接我回國,只要他不能在S國抓住我,這事我就能咬死不認,回頭你再去老爺子面前替我說說好話……」
「開什麼玩笑!我能有什麼辦法?」祁嘉柔現在半點都不想摻和進這事裏,她父母早亡,她在祁家本來就不受待見,祁湛行的父母就不用說了,見了面也是不咸不淡的,老爺子對她更是冷眼相待,最離譜的是她那個大伯祁平疆!
竟然早早就留下遺囑要把公司交給祁湛行!
老爺子要把祁家給祁湛行,祁朝和跟霍寧茵要把手裏的產業留給兒子祁湛行,這些她都可以忍了,但祁平疆呢?
難道她不是他侄女?既然要立遺囑,那為什麼不把公司也給她一份?
祁湛行手裏的瑞寧發展的那麼好,他缺祁平疆的遺產嗎?
祁家人把所有的一切都捧到祁湛行手裏時,想過她的感受嗎?難道她不是祁家人嗎?難道她這個父母早亡的小輩不該受到更多的照顧嗎?!
如果說祁平疆的遺囑是壓死祁嘉柔的最後一根稻草,那麼這些年祁家重男輕女的偏心舉止,就是促使她恨上祁湛行的主要原因。
祁嘉柔太清楚了,只要祁湛行不死,她就別想從祁家摳出丁點東西,估計最多是結婚時給份嫁妝就把她徹底打發了。
憑什麼?!難道就因為她爸死的早?就因為她是個女人?
她不甘心,她恨!
所以祁湛行必須死!只有祁湛行死了,她才能得到她該得的一切!
「嘉柔,你現在推三阻四恐怕晚了。」霍昭語氣不耐,「你要記住,我要是出了事,你絕對好不了!」
祁嘉柔呼吸一滯:「霍昭,你威脅我?」
「實事求是而已,嘉柔,老爺子本來就偏心,他要是知道你算計祁湛行,你覺得你會落個什麼下場?」要跟祁嘉柔合作,霍昭自然不會毫無防備。
「……行,我知道了。」祁嘉柔扭曲著臉笑道,「我會儘快想辦法接你回國,坐飛機恐怕是不成了,可以先坐船到襄城再轉回國內。」
霍昭這才緩和了語氣:「儘快,你記得做隱蔽點。」
安排好退路,霍昭渾身一松,戴上帽子和墨鏡就準備出門吃飯。
他之前就退了酒店,暗中租了這邊的民居,想必祁湛行要查到這裏也得費點時間。
希望來得及……
霍昭打開房門,心裏的祈禱還沒結束,就愣在了原地。
「呦,電話打完了?」唐馳晃了晃手裏正在工作中的錄音筆,笑着朝霍昭打了聲招呼。
謝融整理了下袖口:「幸虧你跟祁嘉柔廢話不少,倒省了我們審你的功夫。」
兩人一左一右的站在門邊,十幾個黑衣保鏢守在不遠處,民居屋主像鵪鶉似的縮在角落。
霍昭的心陡然間墜入了深淵,他退後一步,用餘光瞥向民居的窗戶,在心中計算著逃脫的可能性。
冰涼的木倉口抵上他的太陽穴,謝融笑了笑:「別動,我玩這個可不是專業的,要是走了火,誰也救不了你。」
「怕什麼?」唐馳翻了個白眼,「在S國走個火也無所謂。」
霍昭狠狠一顫:「……唐馳,你也算跟了我不少時間,下手就這麼狠?」
「這話說的,又不是我拿木倉抵着你的。」唐馳撇了下嘴,「還有,我可從來沒跟你混過。」
他從謝融手裏接過木倉,熟練的拉開保險栓:「蠢材,給我發工資的可是老爺子啊。」
霍昭倏地瞪大眼,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你是老爺子的人?!」
「不,我是老闆的人,只不過拿着老爺子的工資而已。」唐馳用木倉口杵了下霍昭的腦袋,「跟我們走吧,霍總。」
從民居到莊園,木倉口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霍昭的頭部,哪怕他自認身手驚人,也不敢在這種情況下打歪主意,最終只能被五花大綁着扔到祁湛行面前。
祁湛行正端著杯熱牛奶跟喬知語在客廳里對峙,連個眼風都沒朝霍昭身上甩一下。
喬知語一手捂胃,一手捂嘴,看着那杯熱牛奶的眼神堪稱苦大仇深。
「我真的不想喝……」太噁心好嗎?光是聞到味道她都快吐了。
「喝。」祁湛行的胳膊紋絲不動,大有跟她死磕到底的架勢。
喬知語眼淚汪汪:「不想喝。」
「喬知語,你果然沒死。」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霍昭諷刺的笑了笑。
果然,他猜的沒錯,什麼失蹤,什麼死亡,不過是這兩人演出來糊弄傻子的戲碼罷了。
這話喬知語就不愛聽了。
她側過頭剜了霍昭一眼:「你死了我都不會死!有功夫……唔!」
趁着她注意力被轉移的檔口,祁湛行直接伸手捏住喬知語的下巴,端著杯子就把牛奶灌了進去。
「……」
喬知語被迫噸噸噸的喝完,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變了臉色,捂著嘴就衝進了洗手間。
祁湛行緊跟着追了進去,就見喬知語趴在洗臉池邊吐的眼淚嘩嘩,他皺緊了眉頭,一邊替喬知語順氣,一邊叫道:「謝融!過來看看怎麼回事。」
謝融忙不迭的跑進去,只看了一眼就猜了個大概。
「不用看了,孕吐,算下月份也差不多了,正常的。」
祁湛行面覆寒霜:「正常的?」
「……」謝融秒慫,「這事也看個人體質,有些人孕吐就不太厲害,也有些人會從孕初期就一直吐,不建議藥物干預,最好還是日常調理。」
喬知語足足吐了將近十分鐘,收拾乾淨的時候,連眼睛都吐花了。
她兇巴巴的瞪着祁湛行,委屈的不行。
「都怪你,我都說我不喝了!」
「……」祁湛行難得理虧,只能悶不吭聲被懟。
霍昭把剛剛的事情全部看在了眼裏,整個人如墜冰窟。
「你懷孕了?」他慘白著臉,神情恍惚,「祁湛行的?」
喬知語心裏本來就憋著氣,下意識杠道:「那不然呢?難道還是你的嗎?!」
話音剛落,祁湛行的眼刀就扎了過來。
喬知語扁了扁嘴,委委屈屈。
「那什麼……我就是一時嘴快,孩子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祁湛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