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查出懷孕后,不知道是心理影響還是怎麼的,喬知語的胃口就一直不太好,再加上心裏又壓着事,她的身體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掉了六斤。
而她的體重,顯然是經不起這麼掉肉的。
祁湛行實打實的無奈了。
「要不你帶喬小姐出去轉轉?」唐馳當了好幾天的出氣筒,也頂不住了,只能給祁湛行出主意。
但有一說一,這主意真是餿的不能再餿了。
「……」祁湛行涼涼笑道,「我陪她出去?」
唐馳求生欲還是有的,敢出這主意當然也是想好了辦法。
「醫生那邊說喬小姐應該是心情鬱結,出去散散心肯定有好處,而且只要提前準備好,把無關人群都清理乾淨,想來也不會出什麼意外。」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
「我看喬小姐應該挺想讓你陪着的,不然之前一個人去醫院也不會發那麼大火。」
祁湛行面上還冷著,但心裏卻不由一動。
於是第二天喬知語就被打包塞進了直升機,直奔著馬特峰的滑雪場就去了。
三個小時后,裹成棉花包的喬知語一臉麻木的站在冰天雪地里,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祁湛行,你瘋了還是我瘋了?這個節骨眼上你帶着我來滑雪?」懷孕不到三個月,最要緊的時候還沒過,喬知語平時走路都恨不得踮着腳,這男人竟然還帶她來滑雪!!!
讓孩子好好活着不好嗎?!
祁湛行替她整理了下圍巾:「帶了隨行醫生。」
「……」喬知語嘴角一抽,「你這是想告訴我,你已經做好了面對意外的準備?」
祁湛行難得的噎了噎,在心裏扣了唐馳三個月工資。
「不會讓你出事。」
雖然嘴上抱怨,但喬知足並不是真的不知好歹,以祁湛行這種能不出門就往死里宅著的性格,這回會出來滑雪,十有八九也是為了她。
想起醫生的警告,喬知語也有些發愁,不是她不想配合,而是情緒這東西根本就不受她控制。
要擱在之前,就算查出來的真相再怎麼殘酷,她都不至於情緒壓抑到這個份上,畢竟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再加上她對此也早有心理準備。
可現在……
要不是醫生說孕期情緒失控是正常情況,喬知語都覺得自己該去看心理醫生了!
她沉默地把冰涼的手塞進祁湛行掌心:「這可是你說的,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就……」
祁湛行好懸沒被她這倒打一耙的架勢給氣笑了。
「你就怎麼樣?」
喬知語扯了下嘴角,單手從地上抓了把雪搓成團:「我就每天對着你兒子或者女兒罵你三百次。」
「……」祁湛行默了一下,「你還挺嚴謹。」
現在還不知道她肚子裏的是男是女,喬知語就乾脆把兒子女兒都囊括了進去,確實嚴謹的不行。
喬知語樂了,趁機把雪團塞進祁湛行袖子裏,掛在他胳膊上往民宿走。
「你這抓重點的本事也挺厲害。」
袖口被喬知語捏的死死地,雪團甩都甩不出去,硬是在祁湛行胳膊上化成了水,半截袖子都濕了。
祁湛行被冰的胳膊發麻,又好氣又好笑:「膽大包天。」
「祁先生,說話注意點。」喬知語斜了他一眼,「我手裏可是有人質的。」
祁湛行瞥了眼她肚子裏的『人質』。
「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叫秋後算賬?」
喬知語現在橫的不得了,半點威脅不受:「那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叫過時不候?」
…………
不得不說出來滑雪確實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哪怕是心情抑鬱如喬知語,在皚皚白雪間穿梭滑行時都忍不住覺得心情開闊,還有種鬱悶得到發泄的暢快感。
她雖然會滑雪,但技術卻相當一般,好在有個技術堪比職業選手的祁湛行。
喬知語最想不通的也是這個,為什麼一個死宅可以掌握這種戶外運動技能?這特么合理嗎?
滑雪場整個被包了下來,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員外,也沒人會來打擾他們。
喬知語起先還是強迫自己放下何家那堆破事,但到後來,心胸倒是真的開闊了不少。
「祁先生,打個商量唄?」折騰了幾天之後,新鮮勁過了,喬小姐的懶筋就冒了出來。
祁湛行拿着滑雪板,聞言眉梢一挑。
「嗯?」
喬知語朝旁邊指了指:「我想坐那個,你拖着我行不行?」
祁湛行原本以為她說的是滑雪圈,結果扭頭一看。
……親子滑雪車。
適用人群,3-9歲低齡兒童。
祁湛行:「……」服了。
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頭痛道:「提醒你一句,這東西適合身高80厘米到140厘米之間的兒童。」
祁湛行還專門在『兒童』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喬知語想了想,真誠道:「我可以縮著。」
祁湛行:「……」
祁湛行還能怎麼辦?
只能用繩子牽着『一孕傻三年』的喬小姐在雪地里滑翔。
喬知語抱着滑雪車拉杆,只覺得心裏暖的要命。
她並不是真對這東西感興趣,只是……很享受祁湛行這種妥協和縱容的態度。
真的很喜歡。
因為這樣會讓她覺得,她對祁湛行而言,或許還是有些分量的。
喬知語彎著眉眼看着周遭的雪白,突然瞥見左前方有個黑點不斷地靠近過來。
「祁湛行,有車!」
是一輛雪地卡丁車。
祁湛行面色一沉,當即就要調轉方向。
可那輛卡丁車卻反倒目標明確的直奔了過來。
開着卡丁車的年輕女人伸出手來招了招:「喂!你們等等!」
祁湛行後面到底拖着個滑雪車,速度大受影響,很快就被卡丁車追了上來。
看起來頗有朝氣的年輕女人跳下車,看都沒看喬知語一眼,只是一路小跑到祁湛行面前。
「你幹嘛要跑啊?帥哥,我叫艾琳娜,是這家滑雪場老闆的女兒,你……」
喬知語皺了皺眉,心裏有點不舒坦。
「……滾!」祁湛行避開艾琳娜伸過來的手,臉色鐵青。
喬知語眉心一跳,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雖然祁湛行已經儘力掩飾了,可喬知語還是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緊張。
緊張?祁湛行竟然會緊張?
她連忙從滑雪車上跳下來跑了過去,雙手剛碰到祁湛行就愣住了,只因為祁湛行此時渾身僵硬的像塊石頭,護具下也全是冷汗,連呼吸都凌亂到了極點。
到底……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