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頓時尷尬起來。溫父溫母此時都極有默契的噤了聲。
溫以喬有一種做壞事被當場抓住的感覺。
家人把霍執當「資源」,溫以喬把霍執當可以轉讓的「香餑餑」。雖然她說的是實話,但是並不怎麼好聽。
霍執淡淡地收回視線,薄唇微抿。
充當背景板的林特助幫他拖開了椅子,霍執在溫以喬身邊坐下。
溫以喬握著高腳杯,指尖在玻璃壁上摩挲,往右邊看了一眼,卷翹的睫翼輕顫,和霍執對上了視線。
霍執的墨眸如海般幽深,他就那樣望著溫以喬,像是要把她吸進去一般。
奇怪的感覺再心中一閃而過,溫以喬來不及細究,她不願意這樣長久的和他對視,她偏開頭,眼神沉了下來。
溫音音,從洗手間回來了。
宴廳里的人都不動聲色地多望了這邊幾眼。
原因無他,溫音音身上也穿著和溫以喬一樣的鴉青色裙子,不過還好,多看幾眼便能發現只是顏色像,並不是一個款式。
溫音音穿的是鴉青色的小禮服,長度剛到膝蓋,看起來十分俏麗。
但這種顏色的裙子並不常見,一眼望過去,她們倆要是站一起就十分顯眼了。
這麼一來之前溫父溫母初見她的反應也都解釋得通了,他們以為溫以喬是故意的。
確實,溫以喬也是故意的。她偏要膈應溫音音,偏要讓她不高興。
溫以喬勾起唇角,笑容明媚張揚。
溫音音一路走來已經鎮定了許多,和桌上的人都打了個招呼,款款落座。
她幾次看向溫以喬,欲言又止,溫以喬通通直接無視。
菜已經陸續上來了,菜類雖然看起來花里胡哨居然樣樣都是海里的。
溫以喬夾了一筷子鳳尾雲吞,又狀似無意地掃了霍執一眼,他身後的林霄已經離開了。
鮮美的雲吞被送入口中,溫以喬斂眸思索著。
如果一切按照原來的發展,霍執是會因為醉酒意亂神迷的上了溫音音的床,還是會因為吃了海鮮過敏被送去醫院?
是的,霍執他對海鮮過敏。除了霍執的特助林霄,也只有曾經對他一往情深的溫以喬知道了。
在商界叱吒風雲的霍執,在生活方面可謂一竅不通。
比起溫音音那邊被頻繁的搭話聊天的熱絡氛圍,溫以喬和霍執這邊可謂是十分冷清
一來溫以喬不受歡迎,二來沒人敢隨意和霍執套近乎攀關係。
叮咚一聲,溫以喬的手機屏幕亮起,頂端彈出微信的對話框,是陸鳴琛。
他約她在宴會廳外面的水吧見面,與其說邀約,倒是更像通知,料定了她不會拒絕。
溫以喬按熄手機,抬眸朝原先陸鳴琛坐過的位置看去,那裡只留下了一個空位。
現在陸鳴琛來找她,是來和她算賬的么?
其實她之前去警察局報警時便想到會有這麼一刻,狗急跳牆的陳夢會跟她魚死網破,把她從前和陸鳴琛「約會」的照片發出去。
但陸鳴琛是絕不會讓那個消息傳播出去的。
畢竟,比起沒什麼熱度的花瓶演員溫以喬,影帝陸鳴琛倒是更像會沾染到麻煩的人。
糊是最好的保護色,溫以喬沒有粉絲,也沒有黑粉。比起前世人人喊打的娛樂圈「毒瘤」,溫以喬現在只是個沒什麼名氣的小糊比。
說不定溫以喬的經紀人還會因為緋聞增加了曝光,白蹭了影帝的流量而高興。
溫以喬想了想,還是和霍執說了一聲:「陸鳴琛要見我。」
「做什麼?」霍執抬眸,墨色的眼瞳微眯。
溫以喬湊近了霍執的耳邊,用只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輕聲道:「偷情。」
毫不意外的,霍執臉色一黑。
看著他咬牙的樣子,溫以喬的心情倍感愉悅,悠悠補充道:「偷情——當然是不可能的」,溫以喬微微歪頭一笑,十分囂張:「畢竟我又不是霍總,干不出來這種不道德的事情。」
「但至於我要幹什麼,那就無可奉告了。」溫以喬提起自己鴉青色的小皮包就起了身。
走在長廊上,涼風習習吹來。
剛才在聽見陸鳴琛的名字時,霍執的眸底驟然一冷,然後又被壓下。
溫以喬並沒有錯過這個神情。
霍執,肯定知道了什麼。
進去之前,溫以喬在門邊摸出了手機,指尖輕點幾下,最後落在一個圓形的小紅點上。
屏幕上出現了跳動的數字——錄音開始。
水吧的燈光昏暗,溫以喬微眯著眼,看見了戴著口罩墨鏡坐在吧台的陸鳴琛。
明明是十分低調的打扮,但即便如此他身上的那氣質也是十分出挑的。
溫以喬在他身邊坐下,等著陸鳴琛先開口。
陸鳴琛推來了一杯還幽幽升著熱氣的拿鐵,開門見山:「陳夢的事,是你做的?」聲音低沉磁性,還帶著笑意。
但溫以喬知道,這並不是他高興的表現。
溫以喬眸光流轉,像是波光瀲灧的一池秋水,她唇角微彎,笑意盈盈:「您說陳夢的什麼事?」
「喬喬,不要裝傻。」陸鳴琛的聲音不緩不急,仍是舒緩溫柔的聲音,讓人覺得他墨鏡後面的眼甚至也是脈脈含情的。
雖然什麼也沒變,但溫以喬明顯的感受到了身邊人暴躁了些許。
「我是有夫之婦,您的稱呼還是注意些為好。」她淺笑著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撥著銀匙撥著上面的白色乳沫,眉眼彎彎:「如果你說的是我維護公民自身的合法權益的事情的話,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