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簾沒拉,皎潔的月光灑在她白皙的臉上,就像是在夢境中一般。
鬼使神差的,霍執低下頭,親在了溫以喬的唇上。
柔軟,溫熱,還帶著清淡的桃子香。
很好親,這是霍執腦中的唯一想法。
直到聽到溫以喬憤怒的聲音,霍執才回過神來。
「霍執,你是不是有病!」溫以喬用力地推開霍執,他卻巋然不動。
他敏銳地發現她無名指上的戒指不見了,霍執的眸光微暗。
「這不正是你想的么?」霍執冷笑一聲,並不理會溫以喬的掙扎。
「霍執,我要和你離婚,你放開我!」溫以喬的髮絲也凌亂地貼在臉頰上,身後長發鋪散。
霍執,喝醉了。
溫以喬聞到了他身上的酒香味,很快冷靜下來,狠狠地咬在了霍執的舌尖上,想讓他清醒一下。
「如果你是在玩欲情故縱的把戲,已經夠了,溫以喬。」霍執雙手撐在溫以喬身側,似是要將她禁錮起來。
他墨色的眸子深沉如夜,帶著淺淺的猩紅,完全不像一個喝醉了的人。
溫以喬擰眉,沾著水光的紅唇微動,似是要辯駁什麼,霍執皺眉,直接用唇堵住了她的嘴。
她如蝶翼般的眼睫微顫,晶瑩的淚從眼角滑出。
霍執只當她是在做戲,唇角勾起一個冷漠的弧度。
一夜荒唐。
翌日,薄日初生,金色的晨曦透過落地窗灑進卧室。
霍執微眯著眼,溫以喬正坐在梳妝台前化妝。
霍執看見淺黃色的光暈勾勒出少女美好動人的曲線,她的碎發也被柔風輕撫,發尾微漾。
收拾好自己的溫以喬在鏡中看到了霍執起身,她回過頭冷冷掃了他一眼,聲音毫無波瀾道:「離婚協議最遲後天就會送到你手上,記得簽字。」
比起霍執,溫以喬倒是更像穿起褲子不認人的。
霍執蹙眉,冷聲道:「溫以喬,你在胡鬧些什麼?」
霍執眼瞳深眯,打量著正穿著衣服的溫以喬。
溫以喬輕嗤一聲,甚至全程沒給過他一個眼神,毫不留戀,轉身就走。
今早她剛醒,便收到了一條簡訊。
是昨日悄無聲息的肇事者,簡訊的語氣十分公式化,內容大致是要同她商量昨日車禍的賠償事宜。
溫以喬走出霍家大宅,先去擬定了離婚協議,一式兩份,而後直接打車去了咖啡館。
林特助看見對面坐下來的人時,萬年不變的冷靜表情第一次有了變化,眼中的錯愕一閃而過。
昨天司機撞得人竟然是夫人?昨日車禍時他並不在總裁身邊,後來也是用工作號給溫以喬發的消息。
林特助沉默一下,開口問道:「總裁知道嗎?」
看著西裝革履的林特助,溫以喬心中毫無波瀾。他是霍執的手下,而可笑的是,霍執並不知道昨天司機撞的人是她。
溫以喬的語氣平淡:「不知道。」
陽光斜照,溫以喬臉上被鍍了層金絨。
林特助微微低頭以示歉意,道:「對於您昨天的遭遇,我感到非常抱歉。」
溫以喬為蹙著眉打斷,「道歉不管用,你直接講重點吧,最多賠多少錢?」
要是道歉有用,世界上的許多悲劇都不用發生了。
林特助一愣,老實答道:「十萬。」
「行,那就十萬了,我的卡號你知道吧?直接打到霍執給我的那張卡上。」溫以喬像是在說的一件極平常的事情,她其實沒出什麼事,只是有些擦傷和頭暈,但霍執財大氣粗,她沒有道理不薅點羊毛。
現在她三十萬還差十萬。
「我知道的。」林特助話音剛落,就聽見溫以喬微微點頭,答道:「辛苦你了。」
溫以喬從包里抽出來一張薄薄的白紙,遞給林霄,道:「幫我轉交給霍執,如果沒有問題,直接簽字就好。」
白紙黑字,離婚協議書幾個字格外的大。
林霄卻有些猶豫,道:「是因為溫小姐……」他話至一半,卻又停住了,似乎是怕刺傷溫以喬。
溫以喬一愣,而後點頭。
有溫音音當擋箭牌也好,省去了不少麻煩事。
林霄頓了一下,其實boss的家事是與他毫無關係的,但是溫音音出國的這些年,溫以喬對霍總有多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我覺得霍總不是一個不念舊情的人,您或許可以再努力一下……」林霄斟酌著開口,想勸溫以喬回心轉意。
林特助似乎是在同情她?雖然是好意,但是並不讓人舒服。溫以喬垂眼冷笑道:"別人不要的東西,我還要守著當個寶?"溫以喬嘴角輕扯,嘲諷意味極濃,道:「我又不回收垃圾。」
林霄啞然,夫人似乎十分不一樣了。
「但是還是多謝你的好意了,辛苦你了,幫我轉交給霍執。」溫以喬起身就走了,風衣衣角劃出好看的弧度,桌上的咖啡還沒有動過,正幽幽冒著熱氣。
玻璃門打開,風鈴輕漾。
「霍,霍總?」林霄有些慌亂站起來,低下頭。
霍執一言不發,臉色陰沉,看著溫以喬離開的方向。
這個女人,到底在發什麼瘋?
行至餐廳外面,溫以喬的手機屏幕忽然亮起,是溫音音的簡訊。
「姐姐,爸爸的生日宴你會回來吧?大家都很希望你能回來呢!」後面還配了一個可愛的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