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的煩躁到後來的警惕,再到現在的懷疑,音梨花再一次盯住眼前人的眼睛,眸光烈的很。
收了大刀,她接過老太太遞上來的花,捏上去的瞬間就察覺到裡面夾著什麼東西,一時狐疑更甚。
「桌上那些葯是你備下的?我的記憶里似乎沒有過姑娘這號人,姑娘什麼來路?」
低聲詢問,音梨花嗅了嗅花,並聞不到什麼花香味。
老太太也不含糊,又從花籃里取出一支較為鮮艷的花,與音梨花手中的作對比,「姑娘戴這支興許更好。
我住在鎮外十里坡的滿花村,村子里長了一顆枯樹的就是我家。」
說完她轉身離開,步子一走一拐,從背影看上去確實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
音梨花只死死的攥著手裡的兩支花,警心掃過周遭環境,轉身就往之前離開的那個客棧去了。
手裡的花看著大不相同,但只要拿近了仔細查看,就不難看出,它們其實都是用蠶絲扎染出來的梨花。
自己才回到靈溪鎮就被老太追上來,可見對方就是為了找自己,並且是知道自己會什麼時候出現在什麼地方。
難道是音梨花的心腹?
那為何記憶里什麼都沒有?
在自己所認知到的東西之中,音梨花從開局到結束,自始至終都是孤身一人,後來即便是成為了魔教教主,也從不與什麼人親近。
想到這兒,若喜又有些惱了。
「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把東西復建好?剛才那個人是什麼來頭?你啞巴了?」
【……阿若寶寶現在身處遊戲世界里的劇情世界,鍋鍋無法像以前那樣給寶寶調查。
因為那個人不是官方劇情設定里的,寶寶可以理解為隱藏劇情。
所以鍋鍋現在也很茫然……至於復建……鍋鍋保證在三天內給寶寶答覆QAQ】
「你最好是什麼都不知道,也最好是三天內給我答覆,我是什麼性子的人,你似乎是清楚的。」
若喜說道。
「肖大哥喝水。」
肖忌剛換了一身乾淨衣裳出來,溫沅沅端著一杯水質不清的水送了上來。
知道她是什麼人,肖忌沒有接,只隨口道了句謝就往一邊打坐,「溫姑娘不是要給溫伯伯買東西么,怎麼還不去?」
聽出對方這是要趕自己走的意思,溫沅沅故作平靜,放下水杯就笑:「不急,現在才正午,等肖大哥修整好了咱們一起去。」
蹙眉,肖忌面無表情回答:「我似乎記得溫姑娘還要給自己買胭脂和珠花。
如今我已有妻室,和你一同遊街不合規矩,我可以去幫溫伯伯買他需要的,你只管逛你的。
回頭我們在這裡碰面就好。」
說完他閉上眼睛,再不看溫沅沅一眼。
見狀溫沅沅掐了掐拳頭,故意戳中肖忌的傷心事,「肖大哥既然要找仇人報仇,現在可是有了方向?」
出乎意料的是,肖忌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只淡聲回道:「就算有方向,也得等我有那個本事,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得此答覆溫沅沅的火氣自然更重,「我偶然聽人說,似乎是魔教的人乾的……我擔心這件事會不會和音姑娘有關——」
「音音不會做傷害我的事,溫姑娘多慮了。」
話音未了,肖忌冷聲打斷。
在溫沅沅看來,他臉上還是沒什麼波瀾。
「那樣最好不過了。」她說。
等房間里的人離開,肖忌一瞬睜眼,眼中怒意和悲色成一體,眼眸里的光也變得暗沉許多。
回想著溫沅沅方才說的話,他腦海里出現一抹回憶。
兩個半月前——
那是音梨花消失的第十五天,肖忌久久不能查到下落,彷徨不安之下再次去找柳歸,試圖打探最新消息。
得知大師兄在師父那裡,他便動身前往,到了地方才知道他們在商議事情。
「半個月了,古月仙門裡裡外外沒有一丁點姑姑的消息,裡頭的情況一切正常,但又很詭異,實在讓人說不出來。」
柳歸愁眉不展的說。
莫無畏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對於古月仙門的事情,我最近也有從武林盟聽到些許風聞。
說是公羊尚與柳珏反目,柳珏為情所困將自己封足,但公羊尚並沒什麼舉動。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和你所說的情況對比起來,似乎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兒。」
「其實我也是這麼猜測的,但仔細想想好像又不太可能。
姑姑和公羊尚在一起那麼多年,當年他們二人更是為了情愛,不顧兩家人反對執意走在一起的。
一個月前姑姑的信里還說了夫妻之間的趣事,怎麼看也不像是會鬧崩的……興許只是他們鬧了小彆扭?」
轉著筆,柳歸另一手托腮嘀咕。
「總之魔教的事情必須查證清楚,萬刀堂的事還沒解決,前兩日我們就收到了挑釁函。
我總覺得之前和現在發生的東西都沒那麼簡單,吩咐下去,讓大家都好好操練,加強防衛,以備不時之需。」
莫無畏吩咐。
……
從回憶里脫身,肖忌心中憤恨更深。
那些人一定是料定了御劍宗會加強防備,所以提前兩個月就下了挑釁函。
為的就是御劍宗的人從一開始的神經緊繃,到最後鬆懈下來,然後打一個措手不及!
如此卑鄙的手段簡直下賤極了。
但這些有備而來的人,究竟是誰?
究竟是誰想將這些罪名安在音音身上?
難道是溫沅沅?她可是和古月仙門有關係的人。
但自從她身份敗露之後,她身邊就再沒出現過那些殺手了。
可古月仙門與御劍宗不和已久,萬刀堂出事後不久,武林盟的人就在懷疑他們,現在御劍宗也出事,他們更是洗不清。
若真是他們做的,究竟圖什麼?公羊尚可是最在乎名聲的人。
想了這麼一大堆,肖忌只覺心口悶得慌,一時喘了幾口粗氣,強行壓下情緒,重新閉目修習心法去了。
「事情辦的怎麼樣?」壓了壓低白紗斗篷,胡月芳問道。
胭脂姑娘一邊看附近一邊回答:「一切妥當,只差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