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言長寧只勾上半抹嗤笑,「王爺被皇權蒙了心,連我都不認得了?」
蘇祁玉早就痛到意識開始抽離,對於眼前人說的話,他總是聽不太清楚,只模糊聽見那人又說:
「雲朝的主人從來只有一個,你似乎還沒有認清現實。若是早些認清主人是誰,又何苦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在蘇若喜和羚歌聽來,長寧這話更像是對她自己說的。
【長寧仇恨值為零,情緒值為-100,阿若寶寶要多多注意喔()】
「注意什麼呢?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若喜心說道。
「啟稟陛下,蘇祁玉抄寫的經文已經從國寺里取來,現在要發放出去嗎?」
一個侍衛問。
蘇若喜笑意更濃,「數量有限,先到先得。」
話罷她笑容驟收,轉過身對着眾人便是一道死令:
「亂我朝政者,當誅滅十族。在場所有反賊統統拿下!殺無赦!」
煙花在長空中炸開一團又一團,照亮這座大殿一次又一次。
風吹得宮鈴不斷作響,在煙花砰砰之中,刀劍掠過慘叫,混亂又熱鬧。
痛到神志不清的蘇祁玉有些恍然,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當日「長婆婆」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這一切定是夢。
「蘇、蘇若喜,等晉國的兵到了……你就只有跪下求饒的份……」他掙扎著喘氣。
臨近昏迷之時,蘇若喜冷嘲:「好好看着吧,看看朕是如何坐在你心心念念的皇位上,一統山河千秋萬代。
如果你還能活下去的話。」
當夜,蘇若喜與沈應梧率領五千精兵,前往佞臣府邸挨個抄家。
上至八十老嫗下至襁褓嬰孩,就是貓兒狗兒雞鴨豬牛都沒有一個逃出生天。
狂風雷鳴,那是貨真價實的腥風血雨。
翌日,血腥味充斥着整個京城,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對蘇若喜的敬服更深幾十層。
無人敢對昨夜的屠殺說一個不字。
攝政王蘇祁玉的罪責也被連夜貼滿整個城,當太陽照在那些罪狀上頭之時,整個雲朝都乾淨了不少。
「聽說了嗎?攝政王……不對,蘇祁玉被貶為庶人囚禁在攝政王府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上去人模狗樣的,想不到居然做的是謀權篡位賣國通敵的勾當!
聽說瀾洲那邊的起義軍也是他組織起來的叛黨呢!」
……
【*(ˊˋ*)*恭喜阿若寶寶再收穫洗白值三百點!】小火鍋激動報喜,但說完就頹了。
現在收集到的洗白值總共九百五十點,離這個世界收集目標只差五十點,也就是說,若喜很快就要離開了。
「有時間擔心那些,不如想想怎麼給天道諸神收屍吧。」
若喜冷冰冰說,她的話冷厲無溫,聽起來怪滲人。
小火鍋輕咳:【鍋鍋只是在惋惜我的CP又BE了嘛……】
又?
若喜眉心輕皺。
回想起先前自己提到之前世界裏遇到的人時,小火鍋總是岔開話題,現在更是用「又」來形容……
莫非這個系統在瞞着自己什麼?
思忖間,她再次用意念閉緊自己的意識,她知道,是時候阻止意識傳入系統之中了。
空蕩蕩的房間之中沒有什麼擺設,只放着一張嶄新的龍椅。
他雙腿被斷,現在綁在離龍椅一尺之遠的地方,動彈不得,也掙扎不開。
那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如今就在眼前,他卻無法坐上,哪怕一秒都不行。
這樣煎熬的日子已經五日了。
這五天對蘇祁玉來說,比他那十年還要漫長。
長婆婆說的話,至今還遊盪在他的腦子裏,像夢魘一樣揮之不去。
「嘿嘿……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做戲騙朕的……嘿、嘿嘿……」
窗戶突然發出響動,本還發痴的蘇祁玉一秒變得陰沉,見有人翻窗進來,他笑容遁逝,代替的是一股子狠勁兒。
「為何現在才來救駕?你是沒死夠?還不快帶朕離開這個地方!」
罵完他又噗呲一笑:「等朕離開這裏,立刻封你為宰相。」
來者輕笑,目光鎖在緩緩挪移至他脖子的長劍上,眼中殺氣凜然,「救你?」
蘇祁玉傻裏傻氣的點頭,動作之間不小心蹭到利刃,脖子頓時被劃出一條血口子。
他卻滿不在乎,繼續樂呵呵的說:「快點帶朕離開這裏,事成之後你要什麼都給你!」
「嘖。」那人嘴皮子裏跳出一句嘲,眯了眯眼,「你不過是一條養不熟的狗罷了。
如今斷了雙腿,又瘋癲至此,我救你出去有什麼用?」
此話一出蘇祁玉瞬時又掛上厲色:「大膽!居然敢這樣和朕說話!朕現在就滅你九族!」
瞧著這人徹底神志不清,來者只覺怒意無從發泄。
「早知今日,我便不該信你的桂花。現在我國軍機部署圖落在晉國手裏,他們已經大張旗鼓的向我們宣戰。
你萬死不辭!」說罷他調整長劍方向,直接刺入蘇祁玉脖頸插穿,「你雲朝皇帝當真惡毒。
咫尺天涯又這般殺人誅心,你既活得這樣痛苦,現如今我替你解脫,你到了陰司可別忘了我對你的恩情。」
說罷抽離長劍,轉身又從窗戶撤離。
黃昏的光落在屋內,躺在那張佈滿血跡的龍椅上,金紅燦燦,格外刺眼。
……
「陛下,看守蘇祁玉的人來說,蘇祁玉被人殺了。這件事要不要調查?」
聞言蘇若喜頭都沒抬,翻過手中奏摺便說:「多半是樓國的人做的手腳。
他們的國都是朕的囊中之物,又何必去追究他們的人?
何況蘇祁玉也是該死之人,唯一可惜的,也不過是他這麼快就死了……」
「陛下,長寧自盡了,只留了一張紙條,要看嗎?」
話未說完,羚歌匆匆的來報道。
蘇若喜手上頓了一下,很快繼續忙碌,「死人的東西也拿來給朕瞧,晦氣。」
轉眼就到兩月之後,雲朝已是隆冬。
因身份特殊,加上那五十點洗白值遲遲沒有動靜,若喜只能繼續留在這裏。
這日她命人擺下冬日宴,宴請文武百官,一則是為了慶祝兩月之前除了奸佞的喜事,一則是為了自己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