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祁玉不吭聲,他又繼續補充:「看樣子那是批量生產的不錯了……」
話音未了蘇祁玉一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領使他起身,怒目圓睜道:「你說什麼?」
侍從被嚇得牙關都在打顫,兩手想要去抓對方的手卻又不敢,只能無措的舉著,說:
「我們將從右監司搜出的國令們分划統計過……帶有奇獸圖案的有四百六十八個……
帶有吃食圖案的,有三百一十一個,剩下的全是殘次品,加起來一共九百九十九個……
現在都堆放在王府院子里,您、您看接下來如何是好啊!」
九百九十九?蘇祁玉火氣直衝腦髓。
也就是說,加上自己手上這塊,蘇若喜總共做了一千枚假國令?!
所以他今日原本坐定了的皇位,就這樣沒了!
想到這裡他手指上力氣大了不少,使得他手指關節都在發青。
咬牙切齒之間,他鬆開手,轉而一拳揮下去,地板上吧嗒吧嗒的就滾過去一顆什麼東西。
眾人定睛看去,竟是一顆門牙!
還不等那人從地上爬起,蘇祁玉便衝上來對著他的太陽穴狠狠一擊!
見其鼻血四溢還覺不夠,更是掐上他的脖子,口中還低聲咆哮道:
「你特地跑來告訴本王這件事,就是為了在這麼多人面前羞辱本王嗎!
沒用的東西,什麼事情都辦不好,留你何用?去死吧!」
不過片刻,降在他掌下的那人便這般斷了氣。
眾人惶然。
即便是他的狗腿子們,也是沒見過他這般暴力血腥的模樣。
「……王爺息怒,這興許又是沈應梧留下的鬼點子,要不然那麼多的國令怎麼會在右監司呢?
此事我們或許可以說成,是他要謀反……如此一來也算是有個正經交代了。」
良久之後一個狗腿子輕聲說。
這確實是個好主意。
張廉淡笑,不用細聽也知道他們在窸窸窣窣的說什麼破事。
但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蘇祁玉冷眼盯著身邊人,沒好氣的怒喝道:「不過是個酒囊飯袋,也配給本王提議?」
說罷他抬腳就走,早朝也就此散開。
忠臣一派見狀不由得都湊向張廉,不曾想他只笑呵呵的離開,一時群龍無首,也無所從之。
月亮早早的爬上天,在黃昏映柳之時,它便瞧見攝政王府的人在忙碌了。
蘇祁玉現在手裡拎著一把沾滿鮮血的長劍,地面的血漬一灘又一灘,不少都浸泡著忙活的人群鞋底。
他們現在又急又怕,要在這九百九十九枚假國令中尋到真的,對他們這些連真品都沒見過的人來說,簡直比登天還難。
「明天天亮之前,若找不出真的國令,本王就挨個送你們下地獄!」
蘇祁玉吼道,嚇得眾人手上速度又快不少。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朝月殿的那個老婆子,要不是今天出意外,他現在已經坐在龍椅上了。
難不成真的犯了什麼沖?可柳生煙明明已經索取了自己身上的東西去擋災了。
才暗忖著,一個侍從急匆匆的趕來,跪下稟報:「啟稟王爺,屬下有要事相報!」
聞此言蘇祁玉轉身,投來一道殺氣凌凌的目光,「你最好說些好事,若有一句不中聽,本王現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聽過這話侍從心裡咯噔一下,狠狠咽了一大口唾沫,方才緩聲說:
「我們的人在懸崖底下找到了一具女屍,雖然已經摔得面目全非並且開始腐爛,但仵作已經驗明身份,她就是蘇若喜。」
此話一出蘇祁玉兩眼發亮,快步往前走了些,「此話當真!」
「我們從多方面調查驗證過,確實是她不假,現在王爺有何打算?」
早在聽了這道消息的時候,蘇祁玉的狂色就已經遮掩不住。
只見他兩手抱在身後,仰頭看著天上月亮,滿面春風耳朵倒像是個人。
「快將這個消息傳出去!如此一來,本王何須什麼國令?照樣能登基為皇!」
侍從點頭,隨即又稟報:「還有一事,晉國楚王來找過您,送了一樣禮物,還說有要事與您商量。
您看這是此事如何答覆?」
「晉國楚王?好端端的他來找本王作甚?」
「不知。禮物我們已經檢查過來,上面沒有什麼機關或者毒物,您可以放心打開。」
蘇祁玉眼中疑色多多,「他就再沒說什麼了?」
「沒有,只從包裝上來看比較喜慶,不如王爺現在就去堂屋看看吧。」
那是綴了金箔的紅紙包裝的禮物,蘇祁玉端詳禮物幾秒,忽見系帶中夾著一張紙條,展開一看,不容猶豫就拆了禮物。
裡面呈著的,屍塊金玉雕刻成的玉璽。
上方盤旋著一條大龍,四面是一些精緻浮雕,就是底部也鑲嵌著許多平整的寶石。
看上去小小一方,實際上奢侈至極。
有此物在手,便什麼都不必說了。
「賀喜王爺!看來您即將登基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雲朝,乃至雲朝之外。
晉國楚王能送此禮,足以證明他對您的擁護之意,我們何不見見他?如此也不失了禮儀。」
身邊的侍從恭賀道。
「他可有留下地址?」
「據說是在福春居內,如果王爺要去的話,隨時可以去。」
「他既對我如此尊重,那我也該尊重他。傳令下去,準備拜帖,明日辰時我便登門遍訪!」
蘇祁玉壓著體內的躁動說。
回了幾句恭維的話,侍從轉身就出門行至月色下,笑意悠然。
蘇若喜站在牢房門口,從牢門的窗戶往外看去,瞧著對面的囚犯們哀嚎,眉宇間滿是厲色。
實在是太聒噪了,她心想道。
沈應梧站在她身側,與她貼的很緊。
自從那夜過後,蘇若喜又像之前一樣不怎麼和他親近了。
明明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他卻不知如何開口,到了現在也只有盯著她側臉看的份兒。
察覺到餘光里的人一直注視著自己,蘇若喜不禁有些不自在,頓了許久才說:
「大人若是困了可以先去睡覺,今晚依舊不用等我。」
「微臣……只是想問問陛下,關於我們二人之間的關係……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沈應梧支吾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