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來,他每天都活在這兩個散發着戀愛的酸臭味的人造出來的陰影之中。
對於他們倆這種慘無人道的做法,小許表示這是工傷。
「一會兒到了裏面不要搭理亂七八糟的人,能被關在監獄里的,肯定都不是善茬……」
握緊沈若的手,應霧語重心長的叮囑,聽得身邊人暗笑陣陣,「現在的監獄可不是古裝電視里演的那樣喔。」
「不管,半個小時不出來我就進去救你。」揉揉她的後腦勺,應霧說罷就在她唇上一吻。
此舉一出小許白眼都快翻去天靈蓋。
「知道啦,不會讓小霧擔心的。」沈若笑回。
兩分鐘後車子停在監獄門口,一名警官認真審視一遍車牌號,這才快步上前,沈若隨即下車。
「我是負責接引的警官,我姓張。」
「您好,我是沈若,辛苦您了,咱們時間有限,還是麻煩您儘早帶我去見裏面的人吧。」
市精神病院,七樓的一間單間里,沈霞坐在輪椅上,仰望着防盜網,目光獃滯的看着窗子裏透進來的光。
半年前,醫生診斷她為精神分裂症嚴重患者,加上有所謂的偏激殺人前例,她被送進了這裏。
進來之前,沈若千叮嚀萬囑咐的吩咐醫院,希望能照顧好她。
於是從那時開始,沈霞每天都被專業人員「照顧」著。
這半年來,她可是一頓飽飯都沒吃過,晚上每隔半個小時鬧鐘就會響一次。
不僅如此,只要她醒著,房間四個角落安放的喇叭就會播放網民對她無止盡的謾罵。
這麼活着比死了還難受。
但她死不了,這間房裏處處都是監控,就是想絕食餓死,也會被人強制喂飯。
咯吱……
房門響動。
「該吃今天的葯了。」那個人操著一口慵懶的調調說道。
鐵門拉開,獄警帶着丁一涵出現,她手上的鐵銬子看起來格外矚目。
見來的人是沈若,縈繞在她身側的死氣立馬變得激動。
「有什麼想說的就快點說吧,時間有限,沈小姐。」張警官看了眼表。
「知道了,不過我想單獨跟她說會兒,您看可不可以……」沈若欲言又止。
因為是李警官聯絡的緣故,所以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等丁一涵坐下,沈若拿起電話沖她晃了晃,才接通,她張口就是一句:
「接下來你最好不管聽到什麼都保持平靜,否則我有一千種方法讓你死在監獄里。」
丁一涵眼睛裏才蘊上的怒意,在這句話后散的徹底。
「很乖嘛。」沈若戲謔開腔,稍後便將包包拿來放在枱子上,隨手在裏面翻動,「在監獄里生活的如何?
沒有光鮮亮麗的身份和其他東西的加持,你應該已經改掉了目中無人的毛病了吧?
只是沒有玻尿酸和定期維護,你動過刀的地方還堅持得住嗎?畢竟我看你這半年時間變化蠻大的。」
一番嘲諷拉滿的話,讓丁一涵只覺猛火攻心,可又無可奈何。
誰知還沒有消化完畢,沈若就從包里取出一瓶香水噴了噴,臉上嫌棄之色呼之欲出。
「佩絲弗的香水好是好,就是太爛大街了,而且后調很難聞。
好處嘛……那必然是留香時間長,和它對嗅覺造成的獨一無二的攻擊了吧。」
說完,她抬眼輕笑着看向對面的丁一涵,映入眼眸中的人,現如今已是兩眼通紅,淚花在眼眶裏奔涌了。
「你……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她這會兒震愕到說話聲音都小的有些聽不清。
沈若卻笑得張揚,「話可別亂說,對你造成侵犯的,是同在監獄里的陳端和江宏。
讓你住進監獄的,是你侵犯我的私隱。
這些事可不是我逼着你們做的,不過是一句『巧合』罷了。」
「沈若,你真的太卑鄙了!」有被警告過的話撂在前頭,丁一涵就算是怒火衝天,這會兒的聲音也是壓的很低的。
「不服?那就下輩子小心點,遇着我了繞道走。」語畢沈若臉上笑容更加深邃:
「七天之後提上訴。
王恩是策劃偷拍我私隱照片的人,他通過隱秘賬號來跟你進行交易。
但在入獄之前你都沒有意識到,這半年來你一直在回想。
終於想到你是在天爵酒店的宴會上,聽到王恩和陳端說過這件事。」
一聞此言丁一涵瞳孔忽縮,握著電話的手都顫了一下,屏住呼吸愣了好一會兒,她才問道:
「親手將我送進來,又為什麼幫我?」
「我說過,你們一個都逃不了。」合上包包,她又說:
「你確實能減刑,但出獄后,等着你的,將會是來自各界的正義人士,對你發出的無止盡的批判。」
挑眉,沈若掛斷電話離開,看着眼前空蕩蕩的座位,一顆渾圓的淚珠從丁一涵眸中跌了。
「大哥!大哥你怎麼樣了!」黑乎乎的房間里,一群小弟手足無措的圍着賀燃,三四個大漢愣是按不住他一個。
「放開我!給我葯……給我葯!」賀燃面目猙獰,額上粗筋暴起一片,眼球上遍佈血絲,看上去很是嚇人。
「大哥你不能吸了!前陣兒你為了買貨又搶了一筆!貝姨那邊已經派人在追捕你了!
你要是再不戒了,怕是要徹底讓貝姨跟你一刀兩斷啊!」
一個小弟兩手抱在他肩膀上,掙得臉都漲紅,其餘人也在瘋狂壓着他的手腳,可畢竟癮上來了。
「給我葯!我要葯啊!我要死了!快給我葯!」
賀燃崩潰大吼,現在他體內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快速擴張。
奔騰在裏面的血液好像瘋了似的,促使他癲狂的更厲害。
嘭的一聲房門被踹開,一身超短黑裙的關貝貝出現在門口,見他現在藥性大發,氣得衝過來揪起他就是一頓狂扇:
「王八蛋!你是鐵了心的想死?!」
「貝姨!」一眾小弟原以為找到救兵,沒想到下一秒門口就湧進來一群警察,「不許動!全部蹲下!」
賀燃被打的有些發懵,但還是抵不過藥性帶來的痛苦,幾個警察上來就將他拷住,「帶去戒毒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