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煙燃燼又點起新的一根，煙氣繚繞在任景西的指尖，他沉眸凝望著窗外，一夜過去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電話不接信息不回，公寓里也沒看見程安的存在，任景西甚至讓徐澤查了各大醫院昨晚收治的急診信息也沒有任何消息。

這是他第一次找不到程安，甚至一點頭緒都沒有。

時鐘轉過八點，整整一個晚上，從黑夜到白天。

任景西薄唇微微張開，吐出煙圈眼神濃郁深邃。

程安是不是也曾這麼等過……

他看著桌上已經被揉皺的兩張單子，呼吸愈發沉重。

「任總，找到程小姐了。」徐澤一直敲著電腦忽然眼裡閃起了光，他的聲音在興奮中又逐漸慢慢沉寂：「程小姐買了機票，9點鐘飛瑞士。」

任景西死死的盯著電腦屏幕上的信息忽而將手中的香煙按滅，狠狠地丟入一眾香煙中起身朝屋裡走去。

他熟悉的打開了程安平時放證件的抽屜，幾次翻找后都是一樣的答案，身份證和護照不見了。

程安回來過，在他來之前。

任景西的手按在抽屜上，用力到指尖泛白。

「去機場。」幾乎是從齒縫裡發出來的聲音，他剋制又隱忍：「去查那趟航班上還有誰。」

司機幾乎是壓著交通線一路飛馳，可離機場的距離還是那麼遙不可及，想要在9點前到機場找到程安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路上任景西都在不停的播打著程安的手機，可除了關機的提示再也沒有其他。

「查到了。」徐澤看著名字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說著：「是任紹揚。」

任景西的臉色頓時墜入冰點，他緊抿嘴角眼底滿是憤怒，用力按著號碼撥通任紹揚的手機。

幾秒后那邊像是早有準備接了起來，傳來任紹揚的聲音：「小叔。」

「讓她接電話。」

電話里除了機場的嘈雜聲就只有無盡的沉默，過了許久任景西終於聽到了她的聲音。

「喂。」平靜到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打破了此時的僵局。

「程安，下飛機。」他聲音沉沉像敲擊在鼓上，帶著濃烈的波動一點一滴浸入骨髓。

良久後任景西彷彿聽到她的輕笑聲：「看到了？」

他手指收緊一字一句：「下飛機。」

程安不為所動望著窗外，寬敞的停機坪，一望無垠的天空遠方。

烈日陽光灼上心頭，刺痛卻又麻木。

「感覺到了嗎？任景西，我在離你越來越遠。」

徐澤不知道程安和任景西說了什麼，卻感覺到了他的彷徨和突然跌落的雙眸。

程安手指點住窗戶上的聚光點想要遮住可仍然感到無比刺眼，她紅了眼尾輕言著：「我真的，等了你很久。」

「那麼多個日子裡我都在準備著告訴你，哪怕只有一天你來了，都不會是這個結果。」

「任景西，我的十年和一個孩子償還我父親的債，夠了吧？」

餘音落下，塵埃落定。

程安沒有給任景西回答的機會，按掉手機關了屏幕丟還給任紹揚。

任紹揚雖詫異聽到的一切但還是未言半語，只是擔心的望著她。

看著她抹著眼尾，聽她輕淺的笑聲隨之響起。

除了眼裡的淚水還有她得意迫切於形的快感。

程安比誰都清楚，就算任景西早早的知道孩子的存在，所有發生的事情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但她就是要說出來，就是要讓任景西在憤怒和自責愧疚中永遠得記住她。

就算離開，任景西也別想好過。

在這場感情的博弈里，沒有攜手同行只有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