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禾包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瞥了眼身旁的人,壓低嗓音接聽:「什麼事?」
電話是葉安倩打來的,葉安倩打電話給自己,鍾禾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何事,所以她連一聲安倩姐也不敢招呼,就怕車裡的人發飆。
「小花花,你奶奶不是說要派人到我們家來提親嗎?我這都等了兩天了,她怎麼還不來我們家提親啊?」
「這個事電話里說不清楚,我們發信息聊吧。」
不由分說的,鍾禾趕緊將電話給掛了。
葉安倩發了三個問號過來:「什麼情況??」
「褚淮生在我旁邊坐著呢。」
「他在你旁邊怎麼了?我還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你還好意思說,你玷污了人家小叔的清白,他這會提起你就恨得牙痒痒,我可求你了,你就別禍害我了吧……」
「友盡!」
葉安倩發了兩個字。
一晚上鬱悶的沒睡著,早上沒骨氣的又給鍾禾發去一條信息:「你小叔今天去療養院了嗎?」
鍾禾很快給她回:「去了。」
既然指望這些助攻一個也指望不上,那就乾脆自己上吧,她氣勢洶洶的又一次來到了清溪療養院。
找到褚涼安時,褚涼安盯著她半響未說一句話。
她以為他是在介懷那晚的事,理直氣壯的任他打量,反正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看夠了嗎?」
見他垂下目光,她才冷不丁問。
結果他雲淡風輕的說了句:「煙熏妝畫得不錯。」
「煙熏妝?」
葉安倩凌亂了,她早上匆匆忙忙的出門,別說什麼煙熏妝了,她其實臉都沒洗呢。
反正褚涼安也不是沒見過她丑不拉幾的樣子,她也沒所謂洗不洗臉,畫不畫妝。
可他現在突然說自己煙熏妝畫得不錯是幾個意思?
她立刻澄清:「我沒畫妝。」
「恩,自己找個鏡子瞧瞧吧。」
葉安倩趕緊到處找鏡子,好不容易找到一面鏡子,往裡面一照,她頓時被自己的鬼樣子嚇了一跳,這頂著兩隻黑眼圈的女人到底是什麼鬼?這副鬼樣子她怎麼好意思出來見人的?
原地凌亂了好一會,才調整好狀態,重新來到褚涼安面前。
「我知道我現在不好看,但那還不都是因為你。」
「我怎麼了?」
「你奶奶說會到我們家來提親,可我都望眼欲穿了,也沒見你們家人來,害得我吃不下睡不好……」
葉安倩說著委屈的低下頭,鼓起了腮幫。
三十多歲的女人了,撒起嬌來竟還有些許的可愛。
「為什麼要到你們家提親?」
褚涼安問的淡定,聽的人卻不淡定了,葉安倩迅速抬起頭:「我們倆睡了啊,你不用對我負責嗎?」
「睡是睡了,但並沒有發生什麼。」
「你怎麼知道沒有發生什麼?」
「我有吃安眠藥入睡的習慣,一旦進入睡眠狀態,不到天亮我是不會醒的。」
「那也只能證明你不會對我做什麼,可不代表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啊?」
褚涼安微微有些驚訝,興許是被她大膽的言辭。
「褚涼安先生,你說你吃了安眠藥沒有知覺,我喝醉了酒其實也沒啥印象,所以我們倆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這是千古之謎,這樣吧,我們也不用互相推卸責任,更不用糾結了,權當是我冒犯了你,我對你負責吧?」
褚涼安聞言更顯訝異:「你要怎麼對我負責?」
「我去你們家提親,我娶你啊!」
「胡鬧。」
褚涼安推著輪椅要離開,葉安倩跟在後面不依不饒:「你要不願意入贅那你就來我們家提親,反正要麼你娶我,要麼我娶你,我倆躺在一張床上的事情都傳開了,我現在臭名遠揚,我已經嫁不出去了……」
鍾禾做了一個夢,深夜從夢中驚醒。
褚淮生出差去了,卧室里只有她一個人,她從酒柜上摸出一瓶路易十八,倒了一杯深紅色的葡萄酒,站在露天的陽台上,回憶夢中的情景。
她跪在鑒思堂的地上,七爺對她說,初次見你,你眼中的狼性吸引了我,我需要的就是你這種狼一樣性格的人,可以對欺負自己的人痛下殺手,也可以對有恩於自己的人,捨命回報。
她的手止不住的顫抖,深紅色的葡萄酒在她的指間搖搖欲墜,她的腦海里又浮現出另一道聲音,那伙搶走趙侯亮親生孩子的綁匪要求,趙家必須要虐待她,要從小把她培養成一匹狼。
是蓄謀已久嗎?還只是偶然的巧合?為什麼一切都還未驗證,她就已這樣難過……
鍾禾終於接到了泉雲楊隊長的電話,電話接通后,對方開門見山質問的第一句話便是:「我母親呢?」
「十里坡紅樹林見。」
沒有跟他廢話太多,鍾禾直接掛了電話。
紅樹林悄無聲息,鍾禾面無表情的背對著樹林站立,一名男人緩緩向他靠近,他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半邊遮住的臉上的疤痕跟他的眼神一樣冷厲。
一把匕首狠狠的向鍾禾刺去,在即將插入她心臟的時刻,她一個轉身抬腳用力一踢,將男人手裡的匕首踢飛了出去。
紅樹林里立刻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搏鬥,鍾禾招招狠戾,沒有絲毫心慈手軟,在男人逐漸落了下風后,她立刻從腰間摸出一把手槍,利落的上膛,槍口對準了男人的腦門。
「你母親在我手裡,我明明可以用她就可以要挾到你,可我卻並不拿她當籌碼,知道為什麼嗎?」
男人咬緊牙關不回話。
「因為我有起碼的良知,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拿無辜的人開槍。」
「你對我緊追不捨幹什麼?」
男人質問。
「江信苑606室那對夫妻是你殺的對嗎?指使你的人是誰?」
「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麼。」
「不承認是嗎?」
砰的一聲,槍口對準男人的右腿,沒有任何猶豫的,子彈穿過了他的皮肉,將他的腿上打出了一個窟窿。
「你可以一直不承認,只要你否認一次我就朝你身上開一槍,我就看你有沒有骨氣任我把你打的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