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想到監控只拍到這種程度。」
「我看你就是揮金入土。」
鍾禾真不清楚褚淮生給她的卡里有多少錢,那個婦人的丈夫查餘額時她淡淡掃了一眼,反正是挺多零,但多少零她倒是沒數。
她對金錢這些俗物其實沒什麼概念。
「雖然性價比不高,但好歹把這個兇手的體型拍下來了,今後對我認識的人,我也可以多留意一些,至於錢嘛,反正你會賺,賺太多也沒地方放,我總要替你花掉一些。」
褚先生揚唇笑了笑:「恩,你長得好看,說什麼都對。」
鍾禾繼續將注意力放到視頻中:「你說這個人為什麼要殺了我養父母滅口?」
「原因不是一目了然,他不想讓你知道身世的真相。」
「那照這麼說趙侯亮夫婦真的對我的身世知道些什麼?」
「肯定的。」
「我猜測一定是我找過他們后,他們聯繫了什麼人,為了避免他們說不該說的話,所以慘遭毒手,被滅了口。」
「應該是這樣。」
「那是什麼人將他們滅口的呢?難道我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的身世還牽扯着什麼重大利益關係,莫非我是電視里演的那樣,是什麼豪門千金的小姐,后媽故意將我拋棄,現在又怕我回來爭權奪利,所以阻止我認祖歸宗?」
褚淮生不可思議的望着她,半響才說:「你當什麼殺手嘛,你就該去當編劇。」
「我覺得這種可能性真的很大,你要不然幫我查查,星海哪個名門望族丟過孩子?或者官宦之家也可以。」
「我家丟過孩子,我丟了一個妹妹,說不定你就是,來,叫一聲哥哥聽聽,看是不是我丟失的妹妹。」
鍾禾捶打他:「不要鬧了行不行,我在跟你說正事。」
「是你不要在天馬行空了,還什麼有錢人家丟失的孩子,想像力倒是夠豐富,要我看,這件事跟你們德義堂脫不了關係。」
「我們德義堂?」
「你們德義堂乾的不就是這殺人放火的勾當,你怎麼就不往這上面懷疑?」
「那不能因為我們涉黑就覺得所有的殺人事件都跟我們有關,星海黑勢力這麼多,說不定是瘋虱子殺了他們呢!」
「你覺得可能嗎?瘋虱子殺女不殺男,何況他有什麼動機殺這兩個人?你不要因為自己曾是德義堂的一分子,就故意排除他們的嫌疑,在你養父母被殺這件事上,你更多需要的是理性而不是個人情感摻雜。」
「可德義堂又有什麼動機殺我的養父母,如果是二年前我還信,畢竟為了保護我的身份不被揭穿,他們必須消失,可現在我跟德義堂已經沒有關係了,我想不出他們要殺我養父母的理由。」
「也許跟你身世有關呢。」
鍾禾驀然一愣:「你的意思七爺可能知道我的身世?」
「你可以去問問看。」
這天晚上,鍾禾坐在電腦前,像當初褚淮生為了查出混進鍾禾房間的兇手一樣,對着無人機拍下的錄像研究了大半夜。
她將德義堂里所有認識的男殺手都與殺害趙侯亮夫婦的兇手比對了一遍,發現他們的體型皆不吻合。
儘管如此,她還是決定聽取褚淮生的意見,到德義堂里去一探虛實。
然而鍾禾怎麼也沒想到,她踏入德義堂遇見的第一個人,居然是簡揚!
望着對面站着的男人,鍾禾難以置信,反應過來后便怒不可遏的質問:「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回來了。」
簡揚平靜的回答。
「什麼叫你回來了?」
「白梓已經不在了,我一個人帶着孩子也不好生活,所以就帶他回了德義堂,七爺已經答應我,會好好善待我的孩子。」
簡揚話剛落音,鍾禾已經衝上前,與他扭打到一起。
兩人在德義堂的院子裏大打出手,偶爾有同門經過,也不敢上前制止。
好不容易將她的暴力控制,簡揚面龐扭曲的質問:「你是不是有病?憑什麼上來就打人!」
鍾禾的兩隻胳膊被他反手擒住,她咬牙切齒的回頭反駁:「有病的人是你,當初費盡心機的離開,現在為什麼又回來?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說了我一個大男人帶着孩子不好生活!」
「那就把孩子給我,我會照顧好他!」
「我的孩子他必須要跟着我生活!」
「所以你就將他帶到德義堂,你是想從襁褓之中就把他培養成一個殺手嗎?是想讓他長大以後子承父業嗎?白梓拼了命生下的孩子,不是讓你送他來步她後塵的!
「我已經跟七爺約定好了,這個孩子不屬於我們德義堂,他擁有去留的自由,沒有人會勉強他!」
簡揚說完放開了她,鍾禾惡狠狠的揪住他的衣領:「孩子在哪裏?」
簡揚將她帶到白梓以前住的房間,裏面有一名五十來歲的婦人正在照顧襁褓之中的小嬰兒,鍾禾疾步上前,將床上的孩子抱進了懷裏。
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到白梓的孩子,孩子小小的,瘦瘦的,也許是因為沒能吃到媽媽的乳汁,他看起來是那樣營養不良。
「為什麼他這麼瘦?」
「早產的孩子你想讓他跟足月的孩子一樣嗎?我們已經很悉心的照料他了。」
鍾禾想到他的媽媽懷他就吃盡了苦頭,她們畢竟不是正常人,她們的身體里被人下了毒,這樣的毒素難免不會影響孩子,加上早產,沒有母乳,可以想像這個孩子有多可憐,鍾禾的心更痛了。
一整個下午,她忘記了自己來德義堂的目的,幾個小時就那樣抱着孩子捨不得放手,她想到這個可憐的孩子從出生就沒有被媽媽抱過,她想代替白梓多抱抱他。
一直到天快黑時,房門被推開,七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