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欠你一句告白。」
褚淮生俯在她耳邊又輕聲呢喃了一句,然後慢慢扳過她的身子,當她回頭的剎那,她又一次被震撼到了。
漆黑的天空中,除了漂浮的千萬隻孔明燈外,又出現了無人機留下的一行字——鍾禾,我愛你。
我愛你……
久違的三個字眼,應該說是從未出現在她生命中的三個字眼,在這一刻出現了,她的淚止不住的流,她曾經多麼介意褚淮生沒有對她說過這三個字,今夜連著她的夢想一起實現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
「要我再複述一遍嗎?」
他認真的望著她問。
她抹著淚搖頭,他卻還是說了,貼在她耳邊,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說給她聽:「我-愛-你。」
似乎除了流淚鍾禾什麼也做不了。
他將她擁進懷裡,緊緊的抱著她:「你曾經經歷過什麼,我不敢去想,但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讓你去經歷那些,也許以前你習慣性去賭自己的命,但是以後我不允許你再賭,你的命是我的,你過去的腌臢也由我來替你洗凈。」
「不要說了……」
幸福不僅來得突然也來得太多,她怕自己在這漫天的幸福里永久的迷失了,她怕明天一覺醒來,這只是一場夢,她怕自己會無法承受夢境帶來的巨大失落。
褚淮生將她帶回了租住的公寓,晚上他沒有走,摟著她躺在床上,卻也沒有碰她。
他十分清楚這段時間她經歷了什麼,比起荷爾蒙的釋放,他更想安撫她疲憊的心靈。
「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裡?」
外面的夜靜悄悄的,窗外有幾顆星星在眨著明亮的眼睛,偶有一陣風掠過,將樹葉吹得沙沙作響。
「廣淵寺。」
「廣淵寺是什麼?」
「尼姑庵。」
他吃了一驚,身子微微撐起一些說:「你居然想去當尼姑?」
「是有這個想法,但是可惜慧根還不夠。」
他揚了揚唇:「還好不夠,不然你要真出家了,我就去當和尚,就把那廟建在廣淵寺隔壁。」
鍾禾唇角也輕輕扯了扯,心裡的陰霾漸漸散了一些:「我在廣淵寺的時候看到你放的孔明燈了。」
「所以你是因為看到了那些孔明燈才決定回來的?」
她搖搖頭:「不全是,我是收到了一條簡訊。」
「簡訊?」
鍾禾將那條信息翻給他看,褚淮生看完,蹙起眉頭:「你的父母在星海,是指你的親生父母?」
「應該是。」
「明天我讓錢進好好幫你查一查。」
「我現在很好奇這個人是誰,他又知道些什麼?你說他會不會是地獄召魂者,只是想把我騙回來,然後又設計了什麼新的圈套或陰謀?」
「不排除這個可能,但也有可能他確實知道些什麼,你有找過你的養父母問過當年的情況嗎?」
「我問過,但是他們對我的身世一無所知,他們說我就是他們從路邊撿回來的。」
「你不覺得他們說這個話充滿疑點嗎?」
「有什麼疑點?」
「據我所知,你的養父母從小便苛待你,從未善待過你一天,由此可見,他們並非有愛心之人,而且他們也沒有自己的孩子,按這樣的情形來看,他們既然撿了你就一定會視如己出,可事實並非如此,那麼他們為什麼還要撿你回家,難道就是為了虐待你嗎?」
褚淮生這麼一說,鍾禾忽然覺得很有道理。
其實她也一直想不通,她的養父母為什麼要撿她回家,如果他們有自己的孩子,厚此薄彼她也能理解,可他們並無所出,那麼為何還要苛待她,難道撿她回家不是為了老有所依嗎?
「我猜想你的養父母一定隱瞞了什麼,這樣吧,明天我讓人把他們綁到公司來,進了我的六號倉庫,我不怕他們不開口。」
「先不要。」
鍾禾思索了兩秒:「我先去找他們談談,如果他們願意對我說真話,那就不必這麼麻煩,如果他們執意隱瞞,到時候再說。」
「好。」
褚淮生看出了她內心的不忍心,也看出了這個姑娘心底的善良,不管別人曾經怎樣傷害她,她都無法對別人做到趕盡殺絕。
兩人靜默了片刻。
「蘇萊雪怎麼回事?」
褚淮生愣了一下,聲音低低的回答:「意外身亡。」
鍾禾不再多問什麼,褚淮生懂她,她也懂他,如非親眼見過她的狠毒,蘇萊雪的死便一定會成為他心裡的一根刺。
鍾禾一早來到趙侯亮夫婦租住的小區,這裡離市區較遠,是一片老舊小區,居住的多是到城裡來務工的人群或是一些家境普通的人家。
趙侯亮還是住在之前的屋子,鍾禾敲開門時,他正準備出門上班。
兩人意外照面,趙候亮嚇得一個趄趔險些摔倒在地,鍾禾伸手拉了他一把,這才發現他的一條腿跛了。
趙侯亮像是見到鬼似的,臉色煞白的往屋裡躲:「你、你怎麼來了?」
「怎麼了?」
聽到動靜的謝廣琴從屋裡出來,鍾禾不經意一望,心中驚蟄了一下,半年未見,謝廣琴的一隻眼眶居然空了。
謝廣琴見到她,也跟見到鬼一樣。
「我們都不去找你了,你又想來幹什麼?」
她攙扶著老公的手臂,夫妻兩人瑟瑟發抖的縮在角落裡。
「你們倆怎麼回事?」
她冷冷詢問。
謝廣琴聽她這樣問,情緒微微有些激動:「我們怎麼回事,你難道不清楚嗎?」
「我不清楚。」
「那你就去問問你的那位財閥老公,你問問他不就清楚了!」
趙侯亮嘶吼了一句。
鍾禾頓時瞭然了,看來是褚淮生將他們弄成了殘疾,那她就沒什麼疑惑了,褚淮生狠戾的手段她是清楚的。
「趙天露,我們惹不起你我們還躲不起嗎?你夠狠,讓你老公生生砸碎了你爹的一根腿骨,又挖去了我一隻眼,把我們弄得生不如死現在你滿意了?我們窮我們鬥不過你,你現在來看我們笑話,你也看到了,看完了請你離開,我們兩個人,一個要去給別人看大門,一個要去餐廳洗盤子,現在沒時間招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