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立馬接過去,藉著光線辨了辨真假,確定是真鈔后,把錢往口袋裏一塞:「今早就退租了,你找她幹什麼?」
「昨天晚上有沒有什麼人找過她?」
女房東歪頭想了想:「不清楚,昨天晚上這姑娘應該是沒有回來的。」
「沒回來?她昨晚沒回家嗎?你怎麼確定的?」
「姑娘啊,你看看我這地板,隔音這麼差,走路我在下面聽得清清楚楚,她回來沒回來我能不知道嗎?」
「那她什麼時候找你退租的?」
「早上大概七點左右,我也沒見着她人,她就說這房子她不租了,剛交的房租也不要了,她把鑰匙給我放到了桌上。」
「那張桌子嗎?」
白梓指著屋裏唯一一張漆紅色的木桌。
「對啊。」
「那就是說她還是回來過?」
「估計是回來拿衣服了,我看她的行李都不見了。」
「她不是本地人嗎?為什麼租你的房子?」
「外地來的,也就才來一年不到,說是在什麼藥店工作,小姑娘挺老實本分,平日裏也沒見她跟什麼不三不四的人來往,發生什麼事了?她該不是闖什麼禍了吧?」
白梓用力深呼吸了一口,神情凝重的最後問了句:「那她老家哪兒的你知道嗎?」
房東已經不耐煩:「這我哪知道……」
白梓重新又將趙佳佳住的屋子仔仔細細勘察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她只好氣餒的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她絞盡腦汁猜想這個令趙佳佳變卦的人到底是誰?找她做證這件事只有她跟禾禾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會這麼快得到消息?難道她跟禾禾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嗎?
突然一拍腦袋,她想到一個人,其實哪要這麼費勁,有先前的前車之鑒,她早該猜到這件事是誰做的了!
白梓壓抑著滿腔的憤怒來到德義堂,簡揚正與三個同門師兄弟打牌,她一進屋二話不說就掀了桌子,一見情形不對,三個同門趕緊識趣的離開了。
「你又發什麼瘋?」
簡揚寒著張臉質問。
「一定要做到這個程度嗎?我們相依相伴了數十年,幾乎一起長大,你就一定要把她毀得一點希望都不剩是不是?」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提到鍾禾,簡揚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你少他媽在這裏裝了?趙佳佳是你買通的是不是?你怎麼可以這麼卑鄙?你還能不能有一點人性?!」
白梓失控的要跟他打起來。
簡揚憤怒的制止了她的襲擊,面容扭曲的吼道:「老子不知道什麼趙佳佳,是老子做的事情老子不否認,但不是老子做的事情老子也不會承認!」
「鳳凰山上那家藥店的女藥劑師你敢說不是你動的手腳?」
「我再說一次,我不認識什麼趙佳佳!」
不想再跟她爭論不休,簡揚拂袖離去。
白梓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炸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嫌疑人,可現在簡揚卻否認了,難道這件事真的跟他無關?她如今倒是希望這件事是他做的,那起碼問題沒有那麼嚴重。
倘若這件事不是他做的,那就是另有其人,一想到在鍾禾身邊,還隱藏着其它看不見的敵人,白梓光是想一想,都覺得不寒而慄。
現如今看來,只有找到趙佳佳,才有可能揪出這個幕後之人……
曹大耳倚在訓練場的欄桿上閉眼假寐,八斤曖昧的拱了拱他,他眼睛斜拉開一條線,瞧著白梓朝他走來,他坐直了身子,吐了嘴裏咬着的青草,從鼻孔里哼了聲:「找我有事?」
白梓瞄了眼他身旁一臉看好戲的八斤。
曹大耳一腳踹到八斤的屁股上:「還不滾?」
待八斤離開后,白梓開門見山道:「你能不能幫我找個人?」
曹大耳深受七爺器重,在堂內還是有些權力的,若想找個人,並非什麼難事。
「找人可以,但我為什麼要幫你找?」
「你想讓我做什麼?」
曹大耳來了興緻:「我讓你做什麼都可以嗎?」
白梓心裏是厭惡的,但為了自己的好姐妹,只能強行忍受:「具體要看什麼。」
曹大耳走到她身邊,一隻手在她的腰上游移:「我想要什麼,你心裏比誰都清楚不是嗎?給了我,我就幫你。」
他的嘴剛要湊上去,白梓一把推開:「我不是茉莉,你幫她系個鞋帶她都跟你睡,我不過是求你幫我找個人,不肯幫忙就拉倒,我白梓還不至於這麼廉價。」
她轉身要走。
曹大耳拉住她:「呵呵,我又沒說不幫你,惱什麼?不過我就喜歡你這股清高勁兒,這樣吧,明晚你陪我吃個飯,我就幫你找人,怎麼樣?」
白梓有些不相信:「吃個飯就行?」
「我也想有點別的啊,可你不是不願意么?」
曹大耳湊到她耳邊說。
「好,一言為定!」
白梓回到出租屋,鍾禾正立在窗前,獃獃的凝望着窗外一棵孤零零的毛白楊。
看着她消瘦單薄的身影,白梓心底一陣泛酸,嗓音哽咽地喊了聲:「禾禾。」
鍾禾回頭,勉強朝她擠出一絲笑容:「你去哪了?」
「我去找趙佳佳了,但是這該死的女騙子消失了,不過你放心,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一定會把她揪出來!」
鍾禾的視線又睨回毛白楊:「恩,女騙子都該死。」
白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忙糾正:「禾禾,你別多想,你跟她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不都是騙人么。」
「但你是善意的謊言,可她不是,她這是陷害,陷他人於不義!」
鍾禾又笑了,笑得極盡諷刺:「可是在某些人眼裏,我們都是一樣的。」
「褚淮生他現在只是在氣頭上,等他冷靜下來想一想,他就會明白……」
「梓梓,突然覺得人活着好累啊。」
白梓的話忽然被打斷,聽到鍾禾說這樣的話,白梓急了:「禾禾,我不許你說這樣喪氣的話,不管現在有多困難,你都不能放棄,你是闖過修羅七關的人,沒有什麼能難倒你!」
「確實沒有什麼能難倒我,但今非昔比,可能我所有的元氣都在闖關時消耗掉了,我現在看上去就像一隻喪家狗,喪到別人咬我一口,我連反咬回去的力量都已經沒有了……」
「那你就認命了嗎?讓自己栽在趙佳佳這種沒品沒德的狗東西身上你也認了?」
「不認又怎麼樣?我就是把趙佳佳殺了,也改變不了褚淮生不要我的事實了不是嗎?」
「鍾禾,沒到最後一步,你就不能認命,你給我打起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