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聲爽朗,露出了齊齊的兩排小白牙,眉眼彎彎,高興得像個孩子。
陳野想起那個老是板著臉的嚴肅國王,他心中劃過一絲歉意,他不該那麼惡意的去揣測別人。
不分國界的話,那他便能正大光明的參加比武招親,然後娶林舒為妻,倒時,她即便不跟他回去,他也隨了她的意,只要她能在自己身邊,就是最好的。
等他拔得頭籌之後,一定要給烏孫王備一份大禮。
陳野的情緒如同過山車一般,上竄下跳,懸著的心放下了一截,但找陳鳶又是一件麻煩事。
他們找人,還不能大張旗鼓的找,若是讓旁人知道了,對六公主的生命可能會產生威脅。
紫煞看到王爺緩和下來的臉色,慢吞吞的說:「王爺,還有一件事。」
「說吧。」
陳野好似已經習慣了紫煞說話不一次性說清楚的毛病,他淡淡回應道。
「烏孫國三王子在烏孫國境內出現過,但我們的人跟丟了。」
「唉,我也指望不上他們了,你派暗夜的人去找。」
「是。」
「對了,你讓紅清將這些年訓練的幾批殺手嚴加管教,我回去之後,要親自驗收成果。」
陳野雖然讓暗夜的人不要在出去接任務了,但在人員壯大的路上絲毫沒有懈怠,反而更加勤快了。
暗夜招兵買馬,吸收新的力量來壯大暗夜的隊伍,暗夜的人都能感覺到,可能長安要變天了。
但這麼做的理由,可能只有陳野自己知道,他不是想造反,他只是想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若是真的再有人逼他,那就不要怪他了。
沒有人可以在利用他對國家的忠心,再去傷害他所愛之人。
他犯過一次錯,便不會在重蹈覆轍,林舒是他的勢在必得,她的人和心都只能是他的。
「是,屬下領命。」
紫煞走後,陳野坐在床榻上,看向窗外,眼神透露著忽明忽暗的光。
林舒的房間內。
小嬋陪著兩個孩子玩象棋,林舒則坐在床上拄著頭,雙目無神的看向遠處,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小八啊,小八,我外祖父給我舉辦了一場比武招親。」
「比武招親?你沒有拒絕嗎?」
「拒絕無效,我倒是想拒絕,他根本不給我拒絕的機會。」
小八意味深長的說:「看來這個走向越來越不受控制,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做好心理準備?我看你做好心理準備才對,我當初談個戀愛你都整天要死要活的,現在我馬上又要嫁人了,你怎麼這個反應。」
「看來,你對你看上的男人還缺一點信任。」
「他雖然教過我騎射,但也緊緊只是騎馬和射箭,我從來都沒見過他和別人對打,他腹肌和肌肉倒是都有,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草原的魁梧漢子。」
「我都還沒說你男人是誰,你倒是自己代入了,你還是擔心他吧。」
「誰擔心他了,我恨不得他立馬回安月。」
小八嘆了口氣,他故作老沉的教育道:「我現在都看不透你了,你說你喜歡他愛他吧,人家熱臉來貼你,你卻言語譏諷,一點一點推開他讓他走,你們女人都是心口不一的生物嗎?」
「是我想這樣嗎?我也想好好相處啊,但他只要一張嘴,我就忍不住的想罵他,讓他走,他不在了吧,我又胡思亂想。」
「好麻煩,都不知道你們每日想那麼多,腦子夠不夠用,憂思重重可是不利於養生的,你今日是不是還沒有開始賺生命值。」
林舒成功將自己帶入坑,她嘴角微抿,心想早知道不跟小八聊天了,這督促警告說來就來,簡直讓她猝不及防。
不過這幾日沒有去跳舞的廣場收老人的幸福感,生命值也沒有什麼大幅度的增長。
最近因為雜七雜八的事情,在她賺生命值這件事情上,確實有些懈怠。
她想著便拉上了帷幔,屏蔽了小八,在床上練起了瑜伽。
練完瑜伽,她喝了一杯枸杞生薑茶,泡了一個葯浴澡,才緩解了一點點心情。
她那天被陳野抱去了他房間,今天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得逞的,不管是他威脅掖好,還是誘惑,她都不會在上當了。
兩個孩子睡的很早,林芙睡在林宇和林舒的中間,她睡的極為安穩,兩隻小手放在鼓起的肚子上,也不愛亂動。
倒是林宇,睡覺也不老實,偶爾一條腿就搭在了林芙的身上,林芙突然驚醒,看到哥哥的腿后,還不等林舒哄她,她就淡定的睡了過去。
林舒看著兩個孩子的臉,心想也該讓林宇自己睡了,不然她們三個老擠一張床,林芙也睡不好。
看著兩個孩子睡的香甜,也不在跟他們擠了,將被子擋在了床邊,防止她們掉下來。
她則睡到了卧榻上。
她一直似睡非睡,潛意識裡在等什麼人。
林舒本以為陳野會來找她,她都快熬不住了,陳野都還沒有來,這讓她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明明不想見到他,一見到他心裡就來氣,但現在她心裡沒由來的難受。
自己說話那麼狠,心想他可能被自己傷到了吧。
林舒說著將被子捂在了自己頭上,覺得煩躁無比,連萌生的困意都減少了許多。
她想著想著,小八的系統警告上線了:「宿主,你還想經歷再一次的熬夜猝死嗎?我可以滿足你,我現在扣除你半年的生命值,面目衰老程度增加百分之二十。」
「我睡,我睡,我這就睡,不熬了,再熬下去,我就是狗。」
「晚了,已經扣了,你的衰老程度,就只能靠你自己掙回來了,至於方法我也不知道,只能看你能不能幸運的獲取年輕程度來彌補了。」
林舒咬牙睡著了,但她臉上增添的每一道皺紋,都顯得尤為逼真,黑色的髮絲底下,都藏著銀色的白髮。
若是白髮更多一些,她估計就更像是上了年紀的奶奶了。
翌日。
林舒昨晚一夜無夢,醒來后也在自己的房間,陳野一整晚都沒來找她。
她下了榻,走到梳妝台邊照著鏡子,看到皺紋布滿的人若不是眼睛還仍然靈動,她都以為真的有四五十歲一樣。
林舒想,系統的懲罰措施真是越來越誅心了。
歲月催人老是不假,但每個人都不想接受自己已經連瓜子都磕不動了吧,就連走路需要人攙扶,不僅如此,臉上一道道紋痕,這對一個資深顏狗來說,簡直是一個病痛般的折磨。
她怕嚇到大家,於是帶起了面紗。
林舒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她將頭頂的面紗帽子取了下來,展露在別人的視線里。
看到別人詫異的眼神,林舒面上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若是她忽然變醜了,就沒有那麼多人來比武招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