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胡思亂想,我對你身上任何地方都很滿意,只是見你昨夜看那字的眼神帶着失落,於是才請了刺青師父來府上,你如果不願意就罷了,本王就找人給你醫治。」
「至於你說的昨夜和今日,我畢竟是王爺,在別人面前總要有些威嚴的,不然如何管理王府,莫要生氣了,瞧這小臉黑的。」
陳野也躺了下來,親了親林舒的額頭。
林舒眼睛忽閃忽閃的眨著,一瞬不瞬的盯着陳野,就差在他臉上盯出個洞來。
不過她炸毛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溫順的說:「那便紋了吧。」
她雖然怕疼,但她又不想讓這個字徹底消了,因為她想記住,這世界上時時刻刻都有危險,不是你不去招惹別人,別人就會放過你的。
她應該在強一些,想到這裏,她的眼神堅毅了許多。
這些日子光顧著養傷,也沒有問方瑩的結果是怎樣的。
傷害皇親國戚定是大罪吧。
「好,凡事都聽夫人的。」
林舒的老臉一紅,也忘了剛剛想的問題,陳野眉眼帶笑,寵溺的將她額前的髮絲放到耳後。
不得不說,她還就真吃溫柔這一套,但凡對方凶一些,她就忍不住炸毛了,但是對方軟一些,她自然也不是那般胡攪蠻纏的人。
在她的做人宗旨里,打不過就跑,慫就慫了,但讓她受委屈?忍不了忍不了,她憑什麼啞巴吃黃連往下咽。
陳野從床上起來,將林舒的外衫穿好,像照顧女兒一般。
林舒也想自己動手,但奈何自己根本就搶不過,也就放棄掙扎了。
陳野坐在輪椅上,依舊是那病怏怏示人:「進來吧。」
紫煞推開門,請柳意進來。
「草民參見王爺,王妃。」
「起來吧,將圖樣拿給王妃看看。」
「是。」柳意從箱子中拿出了各式各樣的圖紙呈了上去。
但她有意無意的打量王妃,髮絲隨意用珠釵挽著,余留幾縷墨色的髮絲在臉的右側,正巧有種我見猶憐半遮面的柔和。
白皙的臉上還有幾道淺粉色的痕迹,不過並不影響五官的美感,清澈的眼睛乾淨的如一汪湖水,高挺的鼻樑,配着殷桃小嘴,嘴上那滴唇珠,她一個女子看了都心顫。
誰造謠說陳王王妃奇醜無比,黑疤如蛇蠍滿布在臉上的?
陳野瞥了柳意一眼,淡淡道:「看什麼?」
專心挑圖樣的林舒,抬頭不解的看陳野。
「草民惶恐,只是見王妃生的好看,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柳意說着跪下了。
林舒嘴角淡淡勾起,揶揄的用另一隻閑手握住了陳野的大掌:「怎麼醋勁這麼大,來跟我一起看圖紙。」
對着柳意說:「你也起來吧。」
林舒最後挑了一個水墨羽毛,以水藍色為基調,配着星星點點的淡粉和明黃,羽毛根根分明,尾部微翹,細節也處理的很好,她一眼就相中了。
她不想選大眾的花類圖樣,就喜歡簡單一些的就好。
柳意恰巧拿了工具,林舒選的圖樣顏色她也帶了,也不在另約時間。
「王爺,我東西都備齊了,今日可否給王妃刺青?」
陳野轉頭看着林舒,詢問她的意見。
「可以,來吧。」
柳意看着在房中的其他人:「這個只需我跟王妃在場。」
陳野拉着林舒的手說:「我就在院中,有什麼事隨時叫我。」林舒點了點頭。
話音落罷,他便帶着小嬋和紫煞出了房門。
「王妃想將刺青紋到哪裏?」
林舒看着她手上的蝴蝶刺青,想起那日她被綁架時,她被人抗在肩上,迷迷糊糊看到綁她的人脖子上有一塊飛鷹刺青。
跟那日來救她的黑衣人,脖子上的飛鷹的刺青如出一轍,她看見他們鉗制方瑩才知道是友軍,但她不明白的是,為何幫人綁了她,又來了些人救她,還對她下跪說王妃,屬下救駕來遲。
這中間迷點多的讓她有些不解。
但陳野就是一個病怏怏的異地王爺,怎麼會有那麼厲害的殺手手下呢,她醒來在王府,大抵是陳野雇的他們。
她想弄清楚這件事,但不能告訴陳野,因為她現在也很亂。
想着柳意是刺青師父,應該是知道那些人的來歷,和怎麼找那些人,於是問道:「柳師父,我問你一件事。」
「王妃請說,草民一定知無不言,無言不盡。」
「你知道脖子上有飛鷹刺青的人,怎麼找到他們嗎?」林舒想,柳意是刺青師,接觸過的人自然也是魚龍混雜,定然知道些什麼。
柳意聽到飛鷹刺青,因為恐懼,瞳孔放大了數倍。
那個組織是殺人如麻,做黑生意的存在。高額的懸賞金,一旦交易成功,被追殺人當晚就會一命嗚呼,死無全屍。但凡招惹上這個組織,被下了追殺令后,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無數殺手的追殺。
只聽到暗夜組織的存在,江湖上的人都要戰戰兢兢的逃竄,深怕沾惹上葷腥。
「王妃為何要打聽這個?」
林舒看着她的反應,試探的問:「只是問問,看樣子柳師父是知道了?」
柳意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說:「那是一個殺手組織,王妃還是不要詢問了,惹上不好。」
「你只要告訴我是個組織叫什麼名字,在哪能找到他們,其他我也不逼你。」
柳意橫豎還是說了:「叫暗夜組織,懸賞金額超級高,擁有最靈通的消息網和最頂尖的殺手,江湖人稱地獄百事通,只要你有錢,誇張到地獄的事情都給你擺平,沒有底線。不過他們也不是什麼單都接,他們不殺老弱病殘和孩子。」
「你需要要將價格和任務寫在紙條上,送到黑市街巷最後一家打鐵的店鋪中,說好時間地點,如果接了你的單,自會有人來找你,給你送要殺之人的項上人頭。」
「倒時你把錢數額給那人便可,但如若數額不對,你和你的家人將變成暗夜世世代代的奴隸,沒有人權,受盡折磨。」
「如果三天之內,沒有人接你的單,要麼賞金不夠,或者就是任務太難。」
「我也就知道這麼多了王妃,你也別為難小民了。」
林舒點了點頭說:「知道了,咱們開始吧。」但心中卻五味雜陳,她也沒那麼多錢讓他們去辦事。
「王妃要紋到哪裏?」
「右肩以下。」
「上肢的皮脂薄弱,可能會有些疼,王妃要忍着。」
「好。」林舒到床上平躺下,將外衣脫了,只留下肚兜,刺眼的娼字在白皙的皮膚上過分醒目。
柳意心裏大震,堂堂王妃身上為何有妓女印記,難怪王爺不准她亂說,她本以為給王妃刺青只是他們夫妻之間的樂趣,不料消息盡然如此勁爆。
不過她還是有職業操守的,面上風平浪靜,絲毫沒有表現出來一絲鄙夷和八卦。
她讓林舒喝麻藥。
林舒鼻子靈敏,聞着沒有問題才喝了下去。
藥性漸漸發揮了作用,柳意拿起工具開始給林舒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