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昨夜陳野盯着那娼字看了很久,肯定想了些什麼吧。
她的頭微微垂下,讓人看不清情緒。
給林舒梳妝的小嬋,察覺到小姐的情緒低落,問道:「小姐心情不好?」
林舒悶悶不樂答道:「沒事。」
見她不願意說,小嬋便沒有在多問。
梳妝好到前廳時,沒成想老太妃也在。
她看着老太妃抱着林宇,慈眉善目的拿着撥浪鼓逗她兒子,還偶爾親一親他的小臉,林舒看了,都覺得他們真的像親祖孫兩。
「母妃萬福金安。」
「快過來小舒,你看宇兒生的多俊,這眉眼簡直跟小野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林舒略顯尷尬,只是點了點頭到座位邊坐下,並未多說什麼。
只是看了看陳野的臉色,他的神色如常,也沒有黑臉。
她真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誰,陳野願意當后爹,她已經很感激了,本以為老太妃會給她使絆子,說她兒子來路不明。
如今這場景,她倒是不明白了。
估計是陳野跟老太妃說了什麼吧。
「來,小乖乖,叫祖母。」
「叫祖母。」
「哎惹,祖母。」
一聲祖母惹得老太妃樂了好一陣,嘴都合不攏了,她一高興賞了這小傢伙許多稀罕玩意,還親手給他帶上了定製的長命鎖。
林舒想她這個寶貝兒子,真的太會做孩子了,就知道抱大腿,又叫爹又叫祖母的,像個人精兒,什麼都知道似的。
老太妃:「孩子也不能一直姓林,總是要入皇室族譜,小野儘早辦吧。」
「兒臣知道了母妃,用膳吧。」
老太妃對她為何身子不適,不來請安的事情隻字不提,她剛剛在路上還組織語言,但現在不難看出,她的顧慮都是多餘的。
林舒這頓飯吃的食不知味,她本來腹部傳來一陣一陣的劇痛,就讓她臉色發白,她沒有食慾。
但老太妃一直給她夾菜,她的小碗被堆成了山,她不想吃也全吃了。
她今日見陳野,他一句話也沒跟她說,餐桌上都是老太妃一直跟她找話題。
他現在見到她的態度跟昨晚簡直判若兩人,她都懷疑昨夜的陳野,只是她在夢裏臆想出來的。
他不跟自己說話,她也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不過她心裏卻沒由來的難受,這怎麼才一個晚上就變了。
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個字嗎?
她無神的扒拉着碗裏的米飯,不言不語。
空氣中也瀰漫之一絲奇妙的氛圍,老太妃用膳后,便帶着林宇去玩了。
林舒見她離席,自己也起身打算走。
她面無表情的對着陳野行禮:「臣妾告退。」
陳野吃了一口花生米,淡淡道:「你稍做準備,我一會帶個人去見你。」
林舒本以為他要跟自己解釋呢,結果就說這。
她氣不打一處來,提着裙邊,大步邁開走了。
陳野放下筷子,眼底透著不明所以的情緒。
想起今日紫煞拿來的紙條,他心中那麼不是滋味。
那個字他認得,就是林舒的無疑。
他能猜到她是跟誰在傳遞王府中的一切,上面雖沒有提到機密,但卻讓他有些心寒。
她剛到府上的那些日子,他截了那些信,還將鴿子全部關進了籠子。
一段日子沒有信了,他以為她心中將他放在首位,定然不會在背叛他。
他卻又看到了信,真是讓人心寒。
陳野低低的說了一句:「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下人們把東西撤了,陳野擰著眉心,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許久,紫煞帶着一個背着小箱子的女人走了進來:「人帶來了,王爺。」
那女子身穿黑色衣袍,頭髮利落的豎起,眉眼間有幾分英氣,細心的發現,她的手背上有着蝴蝶的刺青。
「草民柳意,參見王爺。」
「起來吧,今日叫你來府上的事情,酬勞不會少了你的,但你若敢透露出去半字,本王剁了你這雙手去喂狗,你的家人也活不長。」
「草民不敢。」柳意都不敢抬頭看一眼那個男人,雖然坐着輪椅,顯得羸弱,但身上強大的氣場,讓她打心底里害怕和恐懼。
陳野不在多說,帶着她到清雅小院。
叩叩叩。
林舒以為他來向自己道歉了,她也假裝高冷的沒有回應他,蜷縮在床上捂著肚子,才好受一些。
小嬋站在小姐床邊,也不敢去開門。
陳野反倒自己推門進來了。
小嬋默默的退了出去,並關上了門,到門外發現還站着兩人,有些無措。
「你還來幹什麼,不是給我臉色看嗎?還來幹什麼?」林舒見小嬋出去,才開口道。
林舒想,她就算是氣急了,還想着給他留面子,真是沒出息。
陳野好看的眉心皺起,不明所以道:「怎麼又生氣了?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
「什麼叫又生氣,明明就是你的錯,你出了門就變了樣,前一秒暖的,后一秒冷的,誰受的了啊。」
「高冷的見到我連眼皮都不抬一下,跟昨夜那個惡狼撲火的簡直不是一個人,你昨夜難道被什麼邪祟附體了不成?」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人設?你給自己凹的高冷人設還用在我身上?真是給你臉了。」
陳野只覺得林舒的小嘴喋喋不休的,陰陽怪氣的亂說一通,他楞是沒聽懂。
看着她發白的小臉,和捂住肚子的模樣難受的樣子,他深深的嘆了口氣。
從輪椅上站起來,走了兩步坐到床邊,將手向林舒的腹部伸去,卻被林舒打開了。
林舒沒好氣的說:「幹嘛,想趁機給我一掌,讓我痛上加痛嗎?」
「別這麼暴躁,對肝不好。」陳野說完將手再次伸了過去,這次不顧林舒的反抗,將他寬厚的大手放到她的腹部,給她慢慢揉着。
林舒本來還想掙扎,卻發現腹部沒有那麼難受了,便沒有在阻止。
她冷哼一聲,心想別以為獻殷勤她就能原諒他。
見她稍微冷靜了,陳野才開口:「我請了一個刺青師父,在門外候着,你看你想將那個字弄成刺青,還是找葯把它祛了。」
林舒猛然坐起來,她心裏委屈的緊,沒想到他還是在意那個烙印。
她亂糟糟的脾氣,下一秒就要發作了,卻被陳野用食指抵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