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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紹宋 - 第47章 戰間字體大小: A+
     

      小撻懶完顏彀英當然很想活著出去,而且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必然是內外墻根高低不同的緣故,不是什么妖法,只是一種很簡單卻實用的陷阱。而一旦明白了原理去除了心中的恐懼之后,這個極具表現欲和求生欲的金軍最年輕猛安自然想努力爬回去。
      最簡單的兩個方式,一個是呼喚落入這個陷阱的其他士卒來給自己搭人梯,一個是自己小心搬運疊起尸體,在墻根下搞一個盡量墊腳的地方。
      完顏彀英選擇了第二種方式,因為前一種會暴露他前線大將的身份,反而容易引起城墻上宋軍弩手們的注意,而后一種就顯得平淡多了……最起碼很多人都是這么做的。
      不過,事情還是有些困難,一來尸體大多順勢滑落溝底,搬運困難;二來,羊馬墻內側與壕溝之間的縫隙很窄,這就讓尸體堆砌起來很困難。
      而在數次嘗試失敗以后,身上鐵甲已經扎了七八根弩矢,宛如掉了毛的刺猬一般的完顏彀英注意到了別人的逃生之路——在他身側幾十步外,有一名明顯是張遇部下的‘健壯民夫’的年輕人,正在嘗試一條看起來很有可行性的逃脫通道。
      此人也是在疊尸體,卻不是在狹窄墻底操作,而是在內壕溝底疊的……因為他身側有一架云梯,很顯然,此人準備用尸體給云梯在冰面上湊一個穩定的下盤,好攀梯翻墻逃回。
      完顏彀英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選擇了與此人合作。
      一個年輕女真貴人,一個可能是京西什么地方的市井年輕漢民,在宋軍的城墻下方,在哀嚎聲與箭矢破空聲中,同心協力搬運著不論是女真人還是漢人,又或者是其他族裔的尸首,以求逃回金軍大營……天底下沒有比這更荒誕,卻又更合理的事情了。
      這就是全面戰爭下一個個體的無力與無奈。
      而雙方無聲的合作非常順利,他們很快就將云梯成功支了起來,但也正是梯子豎起來那一瞬間,城頭上最近的一個出臺便察覺到了這里的動靜,隨著出臺指揮官的呼喊聲傳來,他們逃生的概率被大大降低。
      于是乎,嘈雜的戰場之上,完顏彀英毫不猶豫的將之前的合作者狠狠摜在了溝底的冰面上,并率先爬上了梯子,準備搶在即將到來的攢射之前逃脫……后者狼狽爬起,趕緊跟上,但隨著兩人一起登梯,本就不穩的云梯下盤陡然一滑,便有失控趨勢。
      完顏彀英心下大怒,便直接在梯上往腰間摸刀,準備將身后這個漢兒砍死在當場,但他尚未摸到腰間佩刀,卻先覺得腋下一疼……這位金軍猛安回過頭來,方才醒悟。
      原來,后面那個年輕漢兒補充兵敏銳察覺到了完顏彀英的意圖,然后搶先一步,從下方奪走了對方腰間掛著的奇怪白刃,復又直接一刀從側下方插入對方甲胄縫隙之中。
      而一刀捅出,完顏彀英尚在忍耐,這名漢兒卻率先驚惶,竟然主動放棄了爭奪云梯,并在慌亂之中選擇了跳下云梯,并臥倒于冰面上的尸體堆之后。
      相對而言,劇烈的疼痛刺激著完顏彀英,而那名漢兒的后撤也讓他無須再理會梯子的穩定,帶著強烈的求生欲,此人繼續奮力爬行,但腋下的疼痛卻使得他行動嚴重受阻,而不過勉力又爬了三五步,便一時再難行動。就是這一停,多支箭矢便針對性的飛來,其中最少有四支弩矢成功射穿了他防護最弱的臂膀位置,造成了顯著的損傷。
      疊加的劇痛之下,再加上傷口位置,此人終于再也抓不緊梯子,而是直接翻身砸落在尸體堆上。
      梯子下方抱著頭的漢兒,見到這一幕后,反而意識到了機會,他居然二度撿起地上的刀子,上前撲到對方背上,并將手中白刃狠狠插入對方脖頸,然后方才在城上宋軍弩手微妙的注視下,竄上云梯,翻越了那棟要命的羊馬墻。
      至于挨了兩刀,中了四箭的完顏彀英,最終沒有活著出去。
      原本歷史上,此人活了七十四歲,作為金國難得的長壽宗室宿將,一輩子經歷了女真人的勃發興起、內亂交戈,經歷了宋遼戰爭、宋金戰爭的一切戰和不定,最后以大撻懶一樣的軍銜,也就是金國副元帥的職銜;以父親類似的顯要位置,也就是西京留守的身份,壽終正寢于金國最昌盛的世宗末期。
      但現在,在他二十三歲這年,卻因為一條壕溝和一堵墻,因為他自己強烈的表現欲與求生欲死在了南陽城下,死在了自己叔父的佩刀之下,死在了一個類似年紀的漢兒補充兵的反抗之下……
      沒什么比這更合情合理的了。
      否則,戰爭進展到現在,這片土地上死于非命的數以百萬計的人命又該向誰找理由呢?
      甚至,到了下午時分,金軍鳴金收兵,宋軍出城往羊馬墻內打掃戰場的時候,已經知曉了羊馬墻后內壕情況的金軍諸將也沒有誰問起為何完顏彀英一去不復返?更不知道這個年輕的猛安以及被不知情的宋軍扒光了一切,連中的弩矢都被奮力薅掉,最后和其他金軍甲士一樣,被裸身擲出了羊馬墻,成為了這道墻的外圍阻礙。
      當然,所有人都想到了類似的可能性,但大部分人都不是很在乎……搞的好像女真人沒死過大將一般,完顏阿骨打親冒矢石,奪關臨陣,難道是假的?
      至于說,完顏拔離速回去怎么跟自己哥哥交代,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與他人無關。
      實際上,完顏兀術以下,金軍諸將在弄清楚奪城失敗的緣由后,稍作討論,卻只是對今日之戰的兩件事情比較在意而已:
      其一,傷亡有些大;
      其二,南陽城防確實有些門道,看得出守城之人是有一番套路與根底的。
      而兩件事情最終又合成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設置好足夠大足夠多的石砲集群之前,要不要繼續維持這種烈度的攻城?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四太子完顏兀術早有定論,他要城內宋人一日都喘過氣來。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拿女真人,或者說金軍主力部隊的命往城池方向探路,未免就有些不太值了。
      于是乎,一窩蜂張遇理所當然升職了,他現在是大金國河南都監,并被賜下了大量的軍械糧草,然后完顏兀術還允許他新編出一萬人的‘新軍’!這還不算,四太子還許諾了,將來南陽打破了,河南這片地方,京東建個齊國,以東京城為首都,河南建個鄭國,以南陽城為首都,此次南征得力之人,雖稱孤道寡也未必不可。
      對此,張遇當然是欣喜若狂,拜謝四太子大恩之余,發誓賭咒,一定要盡全力替四太子攻下南陽城,生擒那個滄州趙玖。
      四太子也是難得笑顏撫慰。
      然而,此人回到自己所在的東面營中,進了自己的軍帳,卻又陡然面黑起來,隔了半晌方才喚來自己結拜兄弟兼心腹副將黎大隱,并在后帳之中向后者說明了一切。
      “這是讓咱們兄弟去送死的意思!”黎大隱一聽之下便跌坐于帳內,然后滿臉無奈。“今日三個女真猛安一起助戰,卻只是損兵折將,連羊馬墻都過不得……照著這般下去,得幾日才能破了羊馬墻?又得幾日填完內壕?然后還有城墻!”
      “說是要等他們起完砲!”張遇一邊玩弄著手中匕首,一邊黑著臉應聲。“城墻未必需要我們去破。”
      “起砲?”黎大隱不由冷笑起來。“女真人須不是傻子,今日知道城防有門道后,必然要弄出足量的砲車來,依俺看,沒個兩百砲車金人是不會動的,指不定三四百砲車也是有的,而現在營中方才五十砲車……到時候,怕是要咱們兄弟都要死光了!”
      張遇也冷笑不止,卻一時沒有說話。
      “哥哥,你莫不是被那句‘稱孤道寡’給糊弄住了吧?”黎大隱忽然想起什么,正色相詢。
      “若被他們糊弄住,今日也就不找你來了。”張遇瞥了對方一眼,連連搖頭。“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俺如何有那個貴種的命?還不是被金人圍住,一路被人驅趕著到了這里嗎?”
      黎大隱這才松了口氣,復又解釋了一二:“不是兄弟多心,實在是如今受制于人,只覺得心里發虛……”
      “不必多言了。”張遇復又搖頭道。“叫你過來,不過讓你想個法子,既能跟女真人有交代,又能盡量存下一些兵馬……其實哥哥跟你一樣,在金人這里好像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一般,只覺得渾身不自在。這一戰,不指望有什么賞賜和前途,只求平安熬到戰后,到時候手里還能存個幾千兵馬,咱們兄弟便好尋個偏僻角落,快活幾年!”
      黎大隱連連點頭,便起身拱手稱命,然后離帳而去……他是木匠出身,后來被抓了壯丁,在東京城守城時便是砲手,之前又守過滑州,城防上的事情是一把好手。
      而眼見著黎大隱去忙活,張遇也不多言,稍作準備,便卸了甲胄,也不顧冬日寒冷,直接光著膀子,只拎著匕首出帳而去,卻又號令部屬將那些上午剛剛從戰場上回來的‘一棍漢’,還有‘新兵’一起驅趕出來,準備繼續擴充他的部隊。
      但很顯然,和張遇、黎大隱一樣,經歷過今日這場慘烈的攻城戰后,這支特殊的部隊里,有不少人對戰爭的前景,最起碼是他們自己在這場戰爭中的前景,產生了質疑和動搖。
      “你說什么?”
      一陣沉默之后,午后陽光下,光著膀子,露出胸前一朵紋身紅花的張遇翻身坐到了營寨高處的欄桿上,然后對著第一個出聲的中年民夫失笑質問。“不讓你們做一棍漢了,你們還不樂意?”
      “太尉。”這個明顯是被推舉出來的中年人趕緊朝著張遇伏地叩首,小心解釋。“太尉給臉面抬舉,俺們自然感激……”
      “都監。”張遇擺弄著手中匕首,不以為意的更正了對方。“剛剛四太子升俺做了河南兵馬都監……哪來的什么太尉?”
      “是,都監!”中年人繼續叩首。“都監給臉面抬舉,俺們自然感激,可俺們并非兵士,多是商人、農人,既不會用刀,也不會用劍,更不會殺人,上了陣豈不是白白送命?白白送命倒也罷了,就怕還會誤了戰事,耽誤了都監在金人那里的前途。”
      張遇聞言微微抬眉,似乎在思索什么。
      而眼見此情此狀,柵欄內的人群似乎是得到了某種鼓勵一般,而在又一群人的推舉之下,復有一人出列,卻赫然是已經升為補充兵,今日扛著云梯出發,然后又活著回來的一個年輕人。
      和地上那看似小心,其實游刃有余的中年人不同,這年輕人明顯畏縮一時,但還是勉強伏地叩首:“都監,我們……俺們其實也想回去做民夫……今日扛著云梯出去,一隊人一百個,只活著回來八十多,還有十幾個是中了箭負了傷的,這樣下去,只一塊木板,根本活不下來。而若是民夫,眼瞅著城上官軍反而會抬手放過不少。”
      張遇扭頭看了眼耀眼的太陽,又摸了摸胸上紋身,方才回頭頷首:“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也都是實話……上陣嘛,官軍自然先緊著兵士放箭,而從農人、商人轉過去做兵士呢,也確實不會殺人,便是真扛著云梯上了城頭,也不過是被官軍一刀子砍下來的命。”
      下方二人連連叩首,連帶著身后兩大群看到希望的人一起下跪叩首。
      “但也沒辦法啊。”張遇忽然大聲嘆氣。“你們若一開始是軍士,會殺人不就行了?再不濟是匠人,不用上陣,還能吃好喝好……可你們偏偏只是農人與商人!這個世道,農人和商人有個鳥用?”
      下方二人還要出言,張遇卻又忽然嚴肅起來:“我有個法子,可讓你們速成軍士,上陣再不畏縮,說不得還能立下功勞,做成軍官呢……這兩個帶頭的,一起圍起來!”
      下方二人面面相覷,而頃刻之間,便有數十甲士左右出列,將這兩個首領團團圍住,顯然是輕車熟路,而與此同時,外圍眾人卻也紛紛倉皇后退,但很快便也有甲士從后方隱隱兜住。
      “起來!”張遇沒有在意這些,而是朝著身前二人抬手喝道。
      二人手腿俱抖,那名年輕人還伸手攙扶了中年人一把,方才一起勉力起身。
      “報上姓名。”張遇瞇眼喝問不止,卻又陡然拔出了匕首,陽光下匕首鋒芒畢露。“年輕漢子叫什么?那裝腔作勢的中年漢子又叫什么?都是什么籍貫?做什么的?”
      “俺是鄭州人士,是個城內開店的,引出生時稍肥了些,便被取名喚做馬肥。”中年漢子顫抖相對。“都監務必饒恕則個。”
      “周鑌,鑌鐵之鑌……汝州人。”年輕人也驚惶一時。“本是個讀書人。”
      張遇點了點頭,忽然將手中匕首擲到二人身前,甲士中間,然后似笑非笑,開口說出了一段隨意的話來:“讀書人也罷,商人也好,都無所謂了,待會俺吹個口哨,你二人便開始相斗,卻只能活一個下來……這樣的話,勝的便算是會殺人了,便可升一級,一棍漢變補充兵,補充兵變正經軍士,正經軍士還能升做甲士,輸的那個,在這個世道注定沒鳥用的,不如早死!”
      周圍人俱皆駭然,而張遇卻是在柵欄上忽然吹了個口哨。
      被圍著的二人循聲本能相對而視,而幾乎就是二人視線相交的那一瞬間,其中的年輕人,也就是汝州周鑌了,卻是忽然抓起地上匕首,中年商人馬肥見狀,轉身便欲逃跑。
      說時遲,那時快,周鑌見馬肥逃竄,只往前奮力一鏟,便將對方從腳下鏟,然后再起身一撲,便又將對方撲倒,最后便是一戳,就將這匕首直接戳入這馬肥脖頸之上。
      那馬肥趴在地上,只是掙扎了幾下便也沒了動作,唯獨其人既死,脖子上的血液卻還噴濺不止,將那周鑌半張臉半個胸膛都染得血紅,偏偏這周鑌又不敢輕易起身,只能一邊哭泣,一邊任由血水拋灑。
      這番情景,看的上方張遇都鼓掌笑了:“你這漢子動作雖然稀疏,卻下手極快,今日陣上殺過人了吧?而今日根本摸不到官軍的邊,必然是逃竄時殺了自己人吧?”
      那滿身是血的周鑌茫然抬頭,卻喏喏不敢言。
      “無妨,無妨。”坐在柵欄上的張遇愈發搖頭失笑不止。“這個世道……在東京的時候,俺跟一個叫王善的統制合不來,那鳥廝出身河東,仗著兵馬多,常常欺負俺,但這廝有一句常說的話卻說得極好,俺也記得清楚……他說啊,天下大亂,正是貧富、貴賤重定的時候!秀才,你記住了,自今日起,讀書人便要被咱們這些刺字的賊配軍給踩到腳底下了!而你今日既開了個好頭,俺就破例給你個甲士待遇,匕首也與你,再讓人給你身上刺個花,定個出身!從此以后,你也是亂世中的上等人了!”
      周鑌依舊茫然,卻被周圍甲士給直接拽走了。
      而周鑌既走,張遇居高臨下,繼續去看這些早已經駭然失色的一棍漢與補充兵,卻已經無人敢與之對視了。
      “這兩撥鳥人,既然站出來,便一個都跑不了,讓他們兩兩相對,分出勝負……至于其余人,拿尺子量一量,高大一些的,力氣壯些的,再編出來三千,不夠就去遣人跟后營說,讓后營去周邊村鎮去取些人來。”張遇說完這話,便直接躍下柵欄,宛如無事一般,光著膀子回軍帳去了。
      至于他身后一撥民夫,一撥補充兵,卻都幾乎絕望。
      話說,天色漸晚,且不說城外如何,得勝之后的南陽行宮殿內,卻也氣氛有些古怪……原來,戰后回到宮中,之前一直消失的御前統制領皇城司楊沂中方才出現,卻未提及斬獲多少,只是絮絮叨叨匯報了一些古怪事宜,從城上士卒早上飯食,到沉入冰水中保存的石炭儲量消耗,再到士卒棉衣等事,堪稱一應俱全,偏偏聽起來又索然無味,而且俱是趙官家最喜歡的具體數字。
      而趙官家靜靜聽楊沂中匯報完畢,方才頷首:“辛苦正甫了,但剛剛才想起來,還有一事要你去查……”
      “陛下請吩咐。”楊沂中趕緊低頭。
      “現在城上應該正在用飯,城下各軍坊的鍋灶處應該正在燒洗腳水,你去看看熱水足不足城上所用,如果不夠,即刻持金牌尋閻少尹,讓他準備妥當。”趙官家嚴肅相對。“然后再來此處對消石炭數字。”
      楊沂中沉默了一下,但還是俯首稱命,即刻出宮去了。
      而楊沂中既走,殿內其余重臣紛紛相顧,然后便有御史中丞胡寅出列相對:“官家,官家若關心城上士卒,何妨主動上城去看一看,如此遣親軍去查看什么洗腳水,士卒未必感恩!”
      “不錯。”今日戰后精神著實抖擻的呂好問呂相公也難得出列相對。“依臣看來,官家此時正該親往城頭一行,賞賜戰功卓著者,以此來宣示天子恩威!”
      “昔日靖康中,天寒地凍,東京城城上士卒軍需不足,常有士卒逃散,于是淵圣(宋欽宗)下令,宮中皇后以下,數千宮人皆親手綉錦制擁項(圍脖),發往城上,城上士卒感激不盡,卻道‘擁項雖好,卻乏冬衣石炭,實難堅持’,然后逃散者依舊……”趙官家低頭讀文書不停,復又喊一人相對。“胡參軍(胡閎休),你當日在城上,知道這件事嗎?”
      “回稟官家,確有此事。”胡閎休趕緊出列相對。“且非只如此,宮中貴人數量畢竟有限,擁項其實也不足,所以發往城上,只能緊著禁軍先來,而當日便有沒得到擁項的勤王兵馬干脆整支散去,甚至有人直接降了金人……官家不去城上慰勞其中一二表率,卻在意城上士卒能否足取熱水,在臣看來,著實妥當。”
      胡寅張口無言,呂好問也一時沉默……畢竟嘛,這太不符合他們對戰爭的價值觀認識了,偏偏又極有道理的樣子,還有靖康的教訓擺在那里。
      不過,總有人高人一籌,就在這時,呂頤浩呂樞相卻忽然閃出:“官家,既如此,待明日戰時,何妨請官家親自披甲上陣,引弓殺敵呢?士卒必然感念,卻又不耽誤官家戰后確保士卒后勤公正……”
      趙官家放下文書,若有所思。
      但其余諸臣,卻紛紛失色,呂好問更是不顧規矩,直接回頭去看幾名臺諫,乃是要這些人出來阻止的意思。
      然而,原本正在尷尬中的御史中丞胡寅聞言,竟然大喜過望,然后直接拱手表示贊同:“臣以為呂樞相所言,倒是極有道理。”
      趙玖聞言,終于重重頷首,而呂好問以下,其余臣子則各自目瞪口呆……這南陽城的行在班底,怕是還不如當日八公山那撥人妥當呢!
      趙官家當日分派人選時,到底存的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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