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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紹宋 - 第五十四章 條子字體大小: A+
     

    中秋大祭期後,呂好問呂相公請辭公相與祕閣首席的事情被順勢公佈了出來,但並未在朝野引起太多的震動。

    原因有三。

    一則,朝廷實際重啓《青苗法》,外加國家大祭,以及邸報上的反守爲攻的堂皇大言,此事多少被遮蔽了許多。

    二則,公相這個職務,也就是所謂平章軍國重事,本身脫離都省,不干涉庶務,一開始就是一個非常態的位置,專以安置高德老臣的,能否用事全靠官家本身心意……換言之,呂好問之前擔任這個職務,本身就有班子過渡與安撫老臣的政治姿態在裏面,而如今他在這個過渡職務上眼瞅着過渡了一整年還多了,都要繼往開來轉守爲攻了,卻也該離職了。

    三則,呂好問本人的的確確快七十了,何況他本人素來也不是個喜歡爭權奪利的,有此舉動,不算出乎意料……何況如果真有了解呂好問家族情態的,恐怕會更加明白,哪怕是從追逐政治聲望的私心角度來說,呂好問都該追求一個乾乾淨淨的退休,而不是繼續弄什麼權。

    爲什麼?

    原因說來讓人歎服,大宋從開國到現在,攏共六個平章軍國重事,依次分別是呂夷簡、文彥博、呂公著、蔡京、李綱、呂好問……其中,三個姓呂的根本是一家,呂公著是呂好問親爺爺,呂夷簡是呂好問親爺爺的親爹。

    且不說蔡京的可恥下場,也不說李綱與今上的微妙關係,就說呂家從呂夷簡叔叔呂蒙正進位宰執開始,前後百餘年,等到了呂好問這輩,眼瞅着是真要‘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的,實際上呂好問經歷靖康之變確實心灰意冷,當日已經讓兒子呂本中去廣西買宅子,準備拒絕朝廷所有官爵,往那邊一死了之的。

    可誰能想到明道宮中一次落井,愣是逼出了五世三公外加三代公相呢?

    比照着韓肖胄被罵的狗血噴頭,呂好問哪怕只是爲了刷個家族成就,也該早早抽身的。

    不過這裏必須要強調一點,可能外人看來,趙玖正是因爲這個呂氏家傳的緣故,纔給的呂好問平章軍國重事的職務,但實際上,趙官家並沒有那麼學識淵博……他是因爲蔡京的平章軍國重事,纔給了李綱平章軍國重事,又因爲李綱的平章軍國重事,纔給了呂好問這個平章軍國重事。

    本質上,是爲了朝局平穩過渡,哪裏能想到什麼這裏面會牽扯呂好問的家族成就點數?

    當然了,這麼長時間了,趙玖也不可能一直這麼糊塗,儘管一開始不清楚,現在也該一點就透了……祭典結束後,他回到東京,原本是想給自己這位正經相公一個好封號的,但一查典籍就醒悟了過來,敢情呂好問的封號爵位啥的,全都準備好了,根本都沒法變,因爲人家祖祖輩輩都是一樣的封號和爵位。

    舉例而言,之前趙官家一直疑惑爲啥呂本中那個浪蕩樣子居然在學術界也有什麼小東萊先生的稱號,此時對着書本一看才知道,原來呂家是祖傳的東萊郡侯!

    只要呂家的當家人穿了紫袍子,那就是預定了一個東萊郡侯的結果;而一旦做到了宰執,預定了退休的公爵,那就是申國公,祖傳的申國公;甚至連半退休狀態,那也有祖傳的平章軍國重事。

    當然了,以呂好問的功勞和眼下這個特殊時期的狀態,那肯定是要加碼的。

    於是乎,很快便有旨意下來,以呂好問扶鼎之功高,特封申王,加太師銜,領公閣首席如故。

    這個活着封王的待遇,比許景衡的丹陽郡王要明顯高一籌……當然了,畢竟是退休待遇,卻未必就比韓世忠的延安郡王加少保加三鎮節度使要強些。

    但無論如何,看到這個結果以後,上下都只能說,眼下這位官家在人事上確係大方,在職的給權給實,離職的給名給位,最起碼不會被人嘲諷像項王那般,握着官印不捨得給人。

    轉回眼前。

    且說,八月十五連祭三日之後,再隔兩日便是八月廿一大朝,而從這日清晨起便開始秋雨淋漓,寒氣稍起了。

    這一日,趙官家自然沒有再去武學靶場練箭,大朝會卻也是波瀾不驚,有宰執們背書,有祕閣大員們提前的認可,國債-交子-新青苗法的一攬子財政方案正式通過。

    不過,朝會之後,趙官家卻也沒有轉回後宮摟着小閨女去逗貓遛狗,而是依舊回無名石亭中稍坐,進行了例行的‘桑漁活動’。

    這倒不是這位官家在刻意裝什麼勤苦姿態,而是說所謂‘桑漁活動’在魚塘桑林成型後早已經演變成了一些別的事務的指代。

    比如說,楊沂中會在這裏進行每日一次的例行情報報告;劉晏會在這裏集中送上昨日到來卻無加急標誌的軍中密摺;而內侍省大押班藍珪會與執勤的玉堂學士們整理出來一些都省、朝政簡報;最後,如果第二日是正經的邸報日子,趙官家還會在這裏閱讀第二日的邸報大樣。

    朝政大局,軍國大事,京城物價,海內輿論,軍中人事與流言,基本上都要聽一聽的,只不過今日大朝會,不免稍作耽擱,所以晚了一些而已。

    換言之,儘管趙玖沒有刻意學習後世什麼偉大美利堅總統的日常工作形式,卻在客觀上達成了與後世美國總統類似的日常工作流程……這倒也無妨,畢竟嘛,坐在白宮辦公室裏聽情報匯,還有羅斯福對不對?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可能是偉大的人總有共通之處,趙玖雖然沒法發推特,卻染上了那位身上另一個毛病——喜歡在人家做情報彙總的時候亂插嘴問問題,然後無端吐槽,並用極爲低端的方式干預工作人員的正常工作。

    “這西夏使者是這麼理解的?”

    淅瀝的雨聲之中,換上了厚實衣服的趙玖忽然打斷了楊沂中的回報,並蹙額以對。“他把什麼都當成了大戰先兆?呂相公請辭是朕想擺脫老臣開戰?封王是朕想厚爵以封其口?重開青苗貸、發交子、賣國債是不顧民生,拼命撈錢準備一搏?剛剛過去的中秋大祭以及邸報上的祭文與點評也是在臨戰鼓動人心了?”

    “是!”楊沂中乾脆以對。

    “那朕今日沒去射箭是不是也在養精蓄銳,準備與完顏兀朮隔着黃河對射?”

    “……”

    “皇城司是怎麼直接弄到這個高守義給李乾順的奏疏的?”趙玖按下了吐槽的慾望,復又問起了另外一事。“居然這般精確?”

    “回稟官家,此人奏疏只是自己謄寫,還專門有個爲他物色文采的代筆文書,卻是個靖康之亂中逃到西夏避禍的關西儒生,被我們輕易收買了過來。”楊沂中對答清楚。

    “這等機密彙報,爲何不自己寫?”趙玖追問不及。

    “好讓官家知道,李乾順喜歡附庸風雅,除部分武將外,臣子上疏多是要講文采的,而高守義所出高氏正是西夏儒臣中的名門,他堂兄高守忠是總領西夏國學養賢務的大臣,堪稱西夏漢學宗師,他岳父薛元禮更是位列宰執,爲李乾順樹立漢學爲國學的推手……故此,高守義雖然是個衙內出身,文學上基本無能,卻不敢沒有文采的。”

    “朕明白了。”趙玖連連頷首,繼而感慨起來。“如此說來,也不怪這個高守義露了破綻……藍大官,把這事抄錄個條子,給幾位宰執還有呂公相家裏各自遞一份,告訴他們,連西夏人都這麼講究,大宋也不能落後的,宰執家的子弟便是無能,也不能不懂原學的。”

    旁邊隨侍的藍珪怔了一怔,許久方纔繞過彎來,然後趕緊應聲去做,卻是打起傘來去一側公房內尋當值內製去寫條子了。

    “還有呢?”藍珪走後,趙玖繼續追問。

    “還有就是,高守義在信中一再言及大宋御營兵馬之強盛,延安郡王與嶽都統等帥臣能征善戰,官家戰意不減,然後又以西夏之前在陰山被完顏婁室覆滅了三萬精銳爲由,說如今西夏實在是無力摻和兩大國之事,而兩大國又仇恨難消,勸夏主李乾順妥善處置邊界事宜,勿要引來兩國大軍窺視……”

    趙玖心中微動,繼而正色相詢:“朕怎麼覺得這高守義是在嚇唬李乾順呢?”

    楊沂中微微一怔。

    而趙玖卻越想越對頭:“你想想,這高守義也是年紀不小了,再怎麼衙內做派與儒臣出身,可身爲西夏大臣又怎麼可能沒有軍事常識?朕要真出兵,兵馬糧草調度須是瞞不過人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朕沒有即刻開戰的念頭?”

    “這倒也是。”楊沂中也微微頷首認可。

    “所以,若朕所料不差,這廝本質上是反其道而行之,將宋金都誇大到一定份上,不讓李乾順重新恢復野戰軍。”趙玖坐在亭中,攏手嗤笑不及。“之前不是說,眼下西夏兩大派,漢派尚文,蕃派從武嗎?高守義這身份,怎麼看怎麼是漢派中堅吧?天下烏鴉一般黑,李乾順既然從了儒臣,行了漢學,就活該受此輩反噬……”

    楊沂中沉默不語。

    “西夏使節此番重來,當然是因爲粘罕身死,一時疑慮北方。”趙玖繼續分析道。“但本質上,還是堯山之戰咱們證明了自己能與金軍相匹敵……而西夏也不可能因爲金國內部生亂就與金人真的反目,只怕李乾順以後又會跟以往應付契丹與大宋一般,首鼠兩端、左右逢源。”

    楊沂中還是不說話……因爲他心裏知道,這種言語,本質上是趙官家在自言自語多一些。

    “這樣好了,朕幫一下這個西夏使者。”趙玖想了一下,正色以對。“若是真能嚇到李乾順,不說別的,能重新開了橫山兜嶺,補一補蕃騎也是好的。”

    “敢問官家,要怎麼嚇?”楊沂中這纔出言。

    “朕要寫個條子給李乾順。”趙玖想了想,一面望向雨中,一面認真以對。“去催一催藍大官,讓咱們的三照學士來此處寫字。”

    楊沂中自然不敢怠慢,即刻去公房內尋藍珪與當值的翰林學士,而片刻後,他便帶着藍珪與範宗尹匆匆折返……後者在呂好問正式退休後正式進位內製,成爲了俗稱內製的翰林學士,正式從三照舍人進化成了三照學士,今日乃是第一次以學士身份當值。

    而既然第一次當了學士,又是第一日執勤,所以雖然天寒雨漓,範宗尹卻還是志得意滿,一心要寫些正經文書的,只是未成想上來第一件工作居然是要給宰執們寫那種莫名其妙的私人條子,自然又有些氣餒。

    而此時,聞得是官家要寫信給西夏國主,這位新上任的玉堂學士自然又有些且驚且喜起來,卻是連自己的‘玉面’被雨水打溼都不顧了,直接到亭內上前拱手,誠懇以對:“官家是要借私信誇耀兵威嗎?卻不知要何等格式,多少字數?如何稱呼夏主?臣即刻當面寫來。”

    “不,不是信,只是個條子,不用稱呼,隨便寫兩句就行。”趙玖端坐在亭中,揣着手正色以對。“條子裏只說兩件事,其一,當日堯山戰前,宇文相公遣使者去見他,他居然裝聾作啞,朕很不開心……”

    範宗尹心下無語且無奈,但到底是忍了下去,只是頷首應聲。

    “其二,朕聽說他仰慕漢學,還寫過歌賦,就去專門看了他那篇什麼《靈芝歌賦》,卻只是個稀巴爛的文采,須知,朕做首《青玉案》都不敢刻碑的,他竟然把自己的《靈芝歌》刻到了石頭上,簡直是有辱斯文……讓他接到條子後即刻將石刻毀掉,否則朕就要在邸報上公開嘲諷他的文學水平了,讓天下人都知道他李乾順是個沐猴而冠之輩。”

    “……”

    “聽懂了沒有?”揣着手的趙玖擡頭催促。

    “是。”範宗尹無奈,只能再度頷首。“臣這就寫。”

    “就這般寫,寫完了朕來畫押即可……”趙玖想了一想,到底是又加了一點東西。“再送他一本《史記》,就說朕怕他找不到沐猴而冠的出處。”

    範宗尹欲言又止,到底是拱手聽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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