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少年抬了下眼皮,眸子里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抱團取暖。」姜也看著他,又重複了一遍,「你沒聽說過么,天氣這麼冷,兩個人抱在一起,體溫也是會在彼此之間傳遞的。」
祁仗淡淡開口。
「沒聽說過。」
姜也「嘖」了一聲,「那你抱不抱。」
少年蹙了下眉,看似不耐煩,還是伸出了靠近她的一隻胳膊,姜也順勢鑽進了祁仗懷中。
他剛剛一直都是這麼坐著的,而且姿勢幾乎沒有怎麼變換,他的懷裡要比其它地方溫暖一下,姜也靠在他的懷裡縮成一團,冷熱交替,讓她不禁打了個冷戰。
「你太脆了。」祁仗說。
姜也看了他一眼,「也不是人人都像你似的,怪物一樣。」
少年看著瘦,但卻很有力量,姜也鑽到他懷裡,能感覺到他胳膊上的肌肉,祁仗胳膊往她肩上一搭,無比自然地把少女環在了自己懷裡。
姜也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只有他旁邊有空位置,當時她要睡在他旁邊他還一副很不願意的樣子,現在兩人卻能這樣挨在一起。
小鬼找到的衣服物資都被沈遇風分給了在場的女生,男生依舊穿著他們進來那時候的單薄校服,姜也覺得祁仗也是會冷的,只是他一直在忍而已。
少女抿了下唇,兩隻胳膊環住他的腰身,精瘦的肌肉被她的胳膊一寸一寸撫過。
「我不冷。」他說。
「隨便吧。」
姜也隨口說著,卻沒有放開他,出聲問道:「對了,你手電筒是從哪來的?」
「那堆物資里。」祁仗說。
姜也「啊」了一聲,「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要出來么。」
他沒說話。
他從來沒評價過她,卻比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要了解她,看似什麼都不在乎,大大方方,無憂無慮,隨心洒脫,實際上,她比誰都想帶著進入到這個系統里的挑戰者安然無恙地出去。
怕煽情,所以用自己的方式緩解這些無法言說的情緒。
「祁仗。」她看了他一眼,「我之前就喜歡和你聊天,因為覺得你這個人特別不喜歡管別人的閑事,所以無論我和你說什麼,都不用擔心你會把我們之間的聊天內容說出去。」
「陳木你知道吧。」
「今天一直跟著我們的那個。」
少女抿了下唇,「要是說很早以前,我們就認識了,你會信么。」
「只是……他現在不認識我了,從前的事,我們共同的朋友,他都忘得一乾二淨。」
少女垂了下眸,「而且,我不知道通關這個任務世界后,還能不能再見到他了。」
祁仗舌尖頂了下后槽牙,「你覺得,你現在抱著我,想著另外一個男的,我能給你什麼建議?」
姜也:「?」
這絕對不是祁仗能說出來的話。
為什麼姜也聽出了一種「你和我在一起,還想著別的異性」的感覺。
「想讓我閉嘴的方式有很多種,但絕對不是這一種。」
姜也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吞了下口水把手收回來,結束了有關陳木的話題。
「那個……」
姜也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會主動和另外一個人找話題。
「今天晚上,可能會有不對勁的地方,我們要多加註意。」
祁仗面無表情地揭穿她。
「你如果沒有話說可以不說。」
姜也:「……」
算了。
他們都知道,今天晚上過得註定不會太安靜,進入甄選考試後到處都是危險重重,他們只會在這個地方待一天一夜,主神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淘汰掉一部分考生的機會。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都沒有再打破這份安靜。
森林裡面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異動。
他們從火堆邊上走出來的位置幾乎一樣,如果只在火堆邊上守著察看可疑情況的話,等到真有事情發生,是來不及反應和應對的。
他們選的這個地方,既可以多方位選擇離開路線,也能更好地觀察到周圍的地形,只不過夜晚的外在條件為他們增加了不少難度。
兩人相擁後身體的溫度在不斷上升,依稀之間,他們聽到了不規則的樹葉落地的聲音。
「有人來了。」姜也說。
祁仗「嗯」了一聲。
兩人放開對方,都沒有再多說話,姜也撥開手中的銀色彎道,他們對於危險的敏銳度要比其他人更多。
他們默契,也實力相當。
經歷了這麼多的生死瞬間,姜也已經,放心把自己的後背交給祁仗了。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是靠山一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