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是小陶打來的。

姜也接起電話。

「姜姐。」

「剛剛有人來警局自首了，還帶來了王天明剩下部位的碎肉屍塊。」

姜也「嗯」了一聲。

「知道了。」

「祁仗。」

她掛了電話，看了他一眼，「我們很快就要通關了。」

少女聲音很悶，聽不出來一點喜悅的感覺。

他看了她一眼，「是通關了。」

「你也該把自己從籠子裏放出來了。」

究其根本。

困住她的一直都是她自己。

……

警局。

所有警員都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這個一襲紅裙，打扮好看的絕美女人，這居然是碎屍案背後的兇手。

喬敏霞彎了彎唇。

「可以讓姜警官來審問我嗎？」

「沒問題。」

小陶答應了，「你這個案子，本來就是由姜警官負責的，你再等等吧，她很快就到了。」

姜也坐着祁仗的車來到了警局。

她看了喬敏霞一眼，把喬敏霞帶進審訊室。

「我很抱歉。」

這是喬敏霞見到她后說的第一句話。

「王天明是我殺的。」

姜也垂了下眸。

「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自首了。」

喬敏霞笑了笑。

「我不想讓你為難。」

「只不過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懷疑到我身上，我很好奇。」

姜也看着她，緩緩開口道：「我見你的第一面並沒有懷疑你，只是之後發生的事都太過巧合了。」

「上午天潤超市發生搶劫案之後，下午王天明的頭顱就被人在貨架上發現，而你正是發生搶劫案時在現場的顧客之一。」

「劫匪被抓住的很及時，所以消息被封閉，也沒有引起軒然大波，而知道監控被毀的人，一定就是天潤超市附近的住戶，甚至是上午到天潤超市購買過東西的顧客。」

「我曾經問過你有沒有男朋友，是因為女為悅己者容，你每天的裝扮都很精緻，當然也可以是為了提高自己的生活品質，讓自己開心。」

「不過我在你家做客的時候，在電視下面的柜子上發現了男士的剃鬚刀。」

「和你交談的過程中我得知你的感情並不順利，你也換過工作，我調查了一下，你在現在的公司上班之前，以前是干法醫的，所以分屍對你來講不是難事。」

「在遇到胡桃桃之後，我知道了王天明除了和她，還和別的女人有過感情糾紛，所以情殺作為動機來講是可以成立的。」

少女緩了緩。

「當然。」

「這些不足以證明你是兇手。」

「可你發給胡桃桃的短訊，以及打給王天明的電話當地，那些記錄中監控唯一顯示重合的就只有你的身影。」

姜也一字一句說完。

喬敏霞看着她笑了笑。

「沒錯。」

「姜姜真的很聰明。」

姜也沉默兩秒，「所以。」

「為什麼？」

「你為什麼要殺他。」

喬敏霞彎了彎唇，「其實我才是王天明真正的未婚妻，我們相戀五年了，他是後來才遇到的胡桃桃，胡桃桃並不知道我的存在，以為我是他們感情之間的第三者。」

女人抿了下唇。

「我和王天明是在一起案件當中認識的，五年前我是一名合格的法醫，被送來解剖的是他的朋友，我們就那樣認識了，我很快被他的幽默和浪漫打動，我們就在一起了。」

「可是後來我才發現，王天明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好，他喜歡喝酒和賭博，也對我動過手，這些我都能忍。」

「可是我忍不了的是他出軌，我根本受不了，所以在我發現之後，我殺了他，把他分屍，把他的屍體解剖扔在我們以前旅遊來這座城市走過的地方。」

姜也看着她，「姐姐。」

「你太衝動了。」

「或許吧。」喬敏霞笑了笑，「我很極端，我們談戀愛的那天起，我就告訴過他，他如果有一天背叛他，我就殺了他把他的屍體解剖扔在我們相愛的地方。」

或許王天明永遠不會想到。

在他死後。

她解剖了他的手骨，把他的手骨扔在他們曾經牽手走過的天景湖邊，永遠在一起。

「我打電話給胡桃桃，的確是為了嚇她，讓她知道破壞別人感情的代價，不過她也不知道我才是王天明真正的未婚妻，所以我只是想嚇一下她，並沒有殺她。」

一起碎屍案。

源頭是愛。

如果王天明沒有家暴，沒有賭博，沒有出軌，或許他們今天看到的就是一對牽手在天景湖邊散步的俊男靚女了。

「你不該殺他的。」姜也說。

「你明明有那麼好的前途，沒必要為了一份不值得的愛情斷送自己的一生。」

「可這一切都太晚了。」

喬敏霞笑着說，「我明明能不著痕迹地打他一頓，可看着他的臉，我就想到他出軌，家暴，讓我噁心，我失去了理智，手上的刀也是。」

「我已經沒辦法正常思考了，我再也不能生活在陽光底下了。」

「如果能再來一次。」

「我不想再遇到他，愛上他了。」

審訊的最後，喬敏霞掉下了一滴眼淚。

很多人都太過極端，意氣用事，卻沒想過自己要付出怎樣的代價，那些愛自己的家人和朋友會有多麼傷心。

「姜姜。」

喬敏霞看着她。

「我也讓你感到很親切嗎？」

姜也點了點頭。

「你很像我的姐姐。」

「希望你早日找到她。」

喬敏霞笑了，真心實意地祝福她。

「今天的天真藍啊。」

「風也很溫柔。」

姜也看了她一眼，走出審訊室。

「我們永遠不能在愛當中迷失自己。」

「對了姐姐。」

少女也沖她笑了笑。

「今天的天真的很藍。」

……

她為了一個男人。

斷送掉了自己的前程。

如果能再來一次。

她絕對不會那麼衝動。

可是人生，沒有再來一次。

我們只能凡事三思而後行。

才不會讓自己某一天想起時追悔莫及。

困擾周邊百姓的碎屍案件終於解決，喬敏霞入獄，非法經營的賭場也被查封，涉案人員都得到了應有的處罰。

姜也走出警察局。

祁仗一行人在門口等她。

「你出來了。」宋川看着她。

姜也點了點頭。

小五伸了個懶腰，「舒服。」

「又通關了一個任務世界。」

其實對他們而言，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走出系統，但只要通關一個任務世界，他們就有了一點能走出系統的勝算。

四個人里現在兩個都冷冰冰的。

姜也一出來，他們就感覺姜也情緒有點兒不太對勁兒。

祁仗看了少女一眼。

少女抬眸，盯着天空看了一會兒，然後伸手感受了下照在她手臂上的陽光。

系統機械的聲音響了起來。

「恭喜挑戰者通關本次任務——」

「挑戰者可進入休息點休息——」

「現在開始傳送——」

他們通關了這個任務世界，以後的任務世界只會一個比一個困難，一個比一個複雜。

「所有人的命運都是安排好的。」

「你不用太過在意。」

少年淡淡開口。

姜也看着他，「可是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不要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少年頓了頓，沒有再說話。

意識朦朧之前。

宋川抿了下唇，「已經快通關一半任務世界了，我們先給自己定個小目標，激勵一下自己吧。」

姜也伸了個懶腰。

「定個小目標。」

「先通關五十個任務世界！」

她閉上眼睛，等待着傳送。

微風輕輕吹起少女的髮絲，少女微微抿唇，腦海中刻畫出紅裙女人的樣貌。

喬敏霞笑得異常的甜。

今天天空很藍，陽光很暖。

在這片溫暖的大地上。

他們終於和解，終於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