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樓里。
日坐在沙發上看著屏幕面前的影像,嘲諷般地勾了下嘴角,「她還真是不怎麼行呢。」
「都給她同樣的冰系異能了。」
「可她還是輸了。」
「日!」
一道好聽的女聲響了起來。
月皺著眉頭走了進來,看著沙發上的男人,「你到底在幹些什麼啊?」
「不是說了不可以隨意更改系統難度么。」
「你緊張什麼啊。」
男人輕笑出聲。
「只是讓任務世界更好玩一點。」
「怎麼就算隨意更改系統難度了。」
「你狡辯!」
月瞪了他一眼,「你別忘了,我們的任務是什麼,你這樣做,很有可能讓我們也會被困在系統里,你知不知道啊。」
「我們和那些挑戰者又怎麼能一樣呢。」
「根本沒辦法相提並論的。」
日舔了下嘴角,淡淡開口道:「他們在進入系統之前,已經和系統簽訂生死狀了,所以他們到底怎麼樣,是沒有人會追究我們的責任的。」
「既然這樣。」
「為什麼不讓事情發展得更有趣一些呢。」
「可是。」
月咬了下牙,「你這樣已經違反了這裡的規定,你別忘了我們也只是為系統服務的,如果系統出現故障,我們和那些挑戰者一樣,全都回不了現實!」
「回不去不好么。」
男人揚起唇,「在這裡,我們想怎麼樣都可以,建立起一座屬於自己的城堡,這是我們自己的烏托邦。」
「做夢。」
月看著眼前的男人,眉頭蹙得越來越緊。
的確。
這裡的誘惑是很大,他們是系統裡面的主神,可以根據自己心意構造出自己想要的世界。
但是這裡根本不可能成為烏托邦。
這裡不僅有美夢,還有噩夢。
他們不可能一輩子生活在這裡,用所謂的程序去麻痹自己,在一個虛幻的空間裡面,構造出自己想要的世界。
「你醒醒吧。」
月丟下最後一句話,轉身離開了日的房子。
她走後,男人喃喃開口道。
「怎麼不可能。」
外面的世界錯綜複雜,但在這裡,他們想要什麼樣的生活都有。
在這裡,他們無所不能,長生不老。
不被認可的想法,全都能在這裡實現。
日抿了下唇,只要他收集到挑戰者身上所有代表正能量的特質,就能加固系統的防禦系統,讓他們所有人,永永遠遠地待在這裡。
日剛想接著看影像。
房門被巨大的力量撞開,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閃到了他身邊,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呃。」
「老……老大。」
日本能地想使用主神的力量與之對抗,可看清來人後,緩緩放下了手,聲音斷斷續續地從喉嚨裡面發出。
「老大……」
少年進入門內的那一剎那,墨色瞳孔轉變為了血紅色,變了一個人一樣,周身的氣息不再是冷漠,而是被暴戾覆蓋,他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死死地掐著面前男人的脖子。
他力氣極大。
日感覺脖子都快被掐成了青紫色,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時候,少年才鬆開了手。
「老大。」
日瞳孔驟然收縮,跪倒在祁仗面前。
他身上支配的力量太過強大,這裡的一切,所有維持系統正常運行的程序都是他製造出來的。
他們處在他製造的系統裡面,根本沒辦法和他對抗。
祁仗以挑戰者的身份進入系統后,這是他第一次以製造者的身份進入主神樓,也是第一次這麼殺氣騰騰地站在日的面前。
「怎麼了,老大?」
日吞了下口水,佯裝鎮定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少年聲音異常冷漠。
「誰允許你。」
「隨意更改系統難度。」
「老大!」日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我沒有隨意更改系統難度,我只是,我只是想給任務世界增添一點樂趣而已。」
日原本以為自己成為系統里的主神,就可以以一己之力決定挑戰者的生死,可是他沒有想到,老大這次的反應居然會這麼大。
祁仗是很聰明的人。
日之前做得那些小手腳祁仗不可能沒有發覺,可是他一直都沒有管,以至於日認為他的這種行為也是被製造者默許的。
製造者被選派為研究系統的時候,自身就是從上萬個程序天才中挑出來的,而比起對於程序製造的實力,他們老大被選中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他性格過於冷漠。
不在乎事情的對錯,甚至是別人的生死。
而這樣的人,最適合設計冷冰冰的程序,因為不會把個人的感情色彩帶到程序裡面。
可是日沒有想到。
老大這次居然這麼生氣。
儘管在任務世界裡面還是沒有使用製造者的能力,可是卻在進入主神樓之後,以製造者的身份來到了他面前。
剛剛有一瞬間。
日覺得自己一隻腳已經踏入了地獄。
祁仗沒有說話,日跪在地上,接著說道:「而且老大,我這樣做也沒有給情況帶來一些實質上的改變,該贏的人還是贏了啊……」
「老大……」
少年沉默不語。
就在日以為祁仗接受了自己這番說辭的時候,少年合上眼睛,下一秒,日就被拷在了一張刑架上面。
眼前場景變得陌生。
日被高高吊在刑架上面,腳下是滾滾火焰,一條無人操縱的鞭子正在抽打著日的胸膛。
「啊——」
鞭子匯聚了製造者的能力,打起人來要比普通的鞭子痛數十倍,饒是日有主神的防禦能力加持,也還是被打得忍不住痛呼出聲。
「老大!」
祁仗抬了下眼皮。
「這是對你隨意纂改系統的懲罰。」
「老大!」
日看著老大設計程序到現在,從來沒見過他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鞭子一下一下打在日的肌膚上面,他終於爆發,「你這樣,真的是因為我纂改了系統的難度么!」
他們都能看出來。
老大對那個叫「姜也」的女孩很上心。
可是祁仗是什麼人,說得難聽點兒,他根本沒有心,完完全全的豺狼虎豹,惡鬼閻王。
他們就算有過懷疑,但也不敢相信,像他這麼冷漠的人會去在意一個人,關心一個人。
「是么!」
日吼出聲。
「你別忘了,就算你是製造者,也是隸屬於系統的!」
「在實驗做完之前,你不能做出任何違背系統的事情!也不能喜歡上一個人!」
這裡的挑戰者,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實驗成功前,為他們提供實驗數據和結果的小白鼠而已。
祁仗抬起頭,一個眼神,鞭打日的鞭子更加用力,他看著刑架上痛呼出聲的日,「誰允許你這麼和我說話的。」
製造者的尊嚴,不可挑釁。
日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當然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明白,挑戰者不過只是實驗的小白鼠而已。
祁仗給他的懲罰極重。
他被打得滿身傷痕。
日從來都沒受過這麼重的傷,製造者的懲罰,遠比他們在任務世界里給挑戰者安排的懲罰要恐怖。
刑獄室里。
回蕩著日的慘叫聲。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時候,日才認識到眼前的這個少年遠比他們想象得更加可怕。
一個沒有心,極度冷漠的人,是不會因為對手的哀嚎和慘叫而停手。
「老大。」
日吐出一口血,用盡全力抬起頭,「就算在你的世界里,也是要講規矩的。」
少年聲音發冷。
說出的話卻無比有威懾力。
「在我的世界里。」
「我就是規矩。」
日看著祁仗,緩緩開口道:「你就是偏心她。」
「那個叫姜也的女生。」
祁仗舌尖頂了下后槽牙,無所謂道:「是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