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主子在補覺,殿下不如先回去?」沉魚餘光掃了掃房間,裏面一片寂靜。
「大白天睡什麼覺,矯情。」宮青臨沖沉魚一揮手,就要推門。
「主子有令,不得允許,定王不許入內。」沉魚往門前一站,像一尊門神,死死守住房門。內心卻慌得一逼,這房裏主子和白苒小姐在睡覺呢,這可如何是好。
「閃開。」宮青臨不耐煩,要不是看他是海棠苑的人,他早一掌拍得他吐血了。
沉魚寸步不讓。
白苒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誰在院子裏吵吵嚷嚷,欲睜開眼。
宮玥將她一摟,「別管,繼續睡。」
於是,她又心安理得地準備繼續睡,這次來了那個,身體似乎比平時更加疲憊和困頓。不過以前好像不是這樣啊。
宮青臨失去了耐心,對沉魚揮出一掌,沉魚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噌噌噌倒退了幾步,宮青臨衣袖一揮,房門應聲而開,閃了進去。
沉魚:……
主子,我儘力了,你自己解決吧。
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絲,沉魚毫無心理負擔地匿了。他算是看出來了,定王看白苒小姐的眼神,和主子太像了。
有些事,總藏着腋著也不是辦法。遲早要面對的。
「小丫頭,宮玥,你們……你們在幹嘛?」宮青臨指著白苒和宮玥,結結巴巴,眼裏一抹深深的痛色。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有意見?」宮玥一挑眉,眼裏全是挑釁。
白苒這才徹底清醒,看着宮青臨,腦殼一陣疼。有種當小三被正牌抓包現場的感覺。偏偏罪魁禍首宮玥還加油添醋,生怕世界不大亂。
「別,殿下,你別誤會,我……我葵水來了,那個肚子抽筋,他給我運功療傷。」白苒也顧不得尷尬,忙解釋。
宮青臨一怔,難得地臉紅了紅。
「真的?」語氣帶着一絲不確定,隨即眸子在她的眉宇間微不可見地一掠而過,神色不明。
「定王殿下以為還能怎樣?」宮玥起身,擋住了宮青臨的視線。
「你還好意思說。」宮青臨對他一喝,一道勁風掃了過去。
宮玥一閃身,掠出了房間。
片刻,海棠苑裡各種打鬥聲不絕於耳。
沉魚望天,院裏的海棠樹又得遭殃了。荷花湖的荷花,也估計不能倖免了。
聽着外面的打鬥聲,白苒捂臉,這下罪過大了,老話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姻緣啊。
把東西一卷,準備呆會就回忠親王府。改天找機會給定王殿下解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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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玥白衣清冷,宮青臨紅衣似火,兩人從海棠林打到了荷花湖上。
深紅衣袖一揮,湖裏狂風咋起,白浪翻滾,一浪卷著一浪,捲起了漫天水光,向宮玥籠罩了過去。
水光中的宮玥原地未動,手指對着捲來的水浪輕輕一抹,湖裏溫度急劇下降,浪花優美的曲線開始僵硬,凝固,而後碎裂,化作數條泛著冷冷白光的冰劍,向宮青臨激射而出。
宮青臨眼一眯,紅衣一旋,騰空而起,雙掌揮出,湖裏溫度快速回升,四周激射而來的冰劍開始化作濃濃水霧。荷花湖籠罩在一片白色霧氣里。
夢幻如仙境,仙境裏,刀光劍影。
荷花湖裏,白與紅,冰與火,反覆糾纏。
不知過了多久,荷花湖裏雨霧消散,冰劍無蹤。湖裏,才露尖尖角的小荷們聳拉着腦袋,無精打采。湖水裏的錦鯉,早已隱匿在湖水深處,連遊動都忘了。
湖心中央的亭里,兩個人仰躺在地面,胸口起伏。
荷花湖上,一片寂靜。
又不知過了多久。
「宮青臨,你……喜歡她?」
「難道就許你喜歡?」
「你,看上她哪點了?」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你從小就愛和我搶東西,這些年,坑你的銀票全都還給你,別搶了,這女人是我先看上的。」
「呸,本王稀罕那點銀票?以前搶你的東西全都還你,我只搶這一次。」
「都說了,我先看上的,我養了那麼久的小白兔。」
「你和她父母之命了?結婚了?三媒六聘了?還是她說喜歡你了?」
「自然會有的,遲早會說的。」
「你娶不了她的,父皇不會同意的。」
「由不得他同不同意,這一次。」
「你要和皇上對着干?」
「放心,你當了皇上,就不會。」
「我呸,我只想要找個喜歡的王妃。」
......
「宮青臨!你搶不了的。」
「只要鋤頭揮得快,天下沒有挖不了的牆角。」
「城牆我已修築了十丈厚,你挖不垮的。」
「你等著瞧。」
「別搶了……」
「公平點,各憑本事。」
「那就各憑本事。」
「宮玥,不許來陰的。」
「陽的你也贏不了我。」
「我呸。再打一架?」
「打就打,去你王府打。」
話音未落,兩道人影拔起,瞬間不見蹤影。
......
荷花湖裏,在宮玥和宮青臨說着話的時候。
海棠苑裡,白苒和閉月也在說着話。
「女主子,啊不,白老師,我們什麼時候談談煙花生意的合作。這是我理的初步營銷方案,你給指導指導。」閉月拿出厚厚的一疊紙,遞給白苒。
一聽說賺錢,沒精打採的白苒瞬間來了力氣,一把扯過閉月的企劃書,低頭細細看了起來。
「這裏,這裏,回頭我在想想,還有分成,我也要重新考慮考慮。改天我改好了再找你細談。」白苒拿出筆,在方案上勾勾圈圈。
「白老師,這荷花湖的動靜有點大啊,你要不要去看看。」荷花湖裏突然升起的冷意傳到了海棠苑裡,刺得閉月一個激靈,這定王殿下果真吃醋了啊。
白老師威武,敢從定王殿下手裏搶人呢。
「不去。」白苒拒絕,躲還來不及呢。
「哎呀呀,白老師,你好威武,我還沒見誰從定王手裏搶過東西呢。」閉月對白苒豎起大拇指,給了個大大的贊。
白苒抬頭,看着閉月,前兩天還有點錯覺,以為宮玥好像有點直,還在想有沒有可能誤會了他們呢。
原來真的是啊。
「小月月,我問你啊。」白苒壓低了聲音,「你們主子是不是有啥隱疾?」
「白老師,我悄悄告訴你,我其實也不知道,但是帝京城裏大家都說主子有呢。」
「定王喜歡宮玥?宮玥也喜歡定王?」
「那是當然啊,這帝京城裏誰不知道啊。兩人相愛相殺二十年了呢。」閉月重重點頭。
白苒哭喪著臉,這下攤上大事了。
「不過白老師你也別喪氣,你是主子第一個另眼相待的女人。加把油,主子就歸你了。小月月站你這邊。哦,其實我現在覺得,你的勝算比定王殿下更大呢,加油。」
小月月看她沮喪的表情,以為打擊到了人家,趕緊真心表立場,這財神爺,得供著。再說他現在真覺得主子可能更喜歡她呢。
想了想,閉月偷偷拿出「主子的白名單」小本子,在上面唯二的兩個人名后,又加了一句:王妃之位?誰將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