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北寒點了點頭:「我在星辰里,藏了一些過往。」
蘇言初聽了,索性踢了木屐,在床榻上坐下,盤著腿,仰頭看向星辰。
她想看看,雲北寒都畫了些啥。
她將周圍的星星都看了看,成功在裏邊找到了過往的畫面。
有在屋頂上,他捂著自己眼睛的畫面。
有他們一起吃面的畫面。
還有她被鐵索綁着的畫面。
……
「你被鐵索綁着的畫面呢?我為何沒有看到?」蘇言初瞧了一會,看向雲北寒問。
「咳咳……」雲北寒本來陪坐在蘇言初身邊,聽了這話,難得慌張,遠離了蘇言初幾分,「沒畫。」
「補上!」蘇言初涼涼開口,隨後拿出了一根隕石鐵索,「要不然的話,後果自負……」
雲北寒訝然。
「初初,你怎麼還留着這個!」
他拿起那隕石鐵鎖,不留痕迹地放到遠處去。
蘇言初一笑:「誰知道,萬一有用呢?」
雲北寒:……
「明天一定補上,好不好?」雲北寒看着蘇言初,嗓音弱勢了幾分,甚至帶上幾分可憐兮兮的樣子。
蘇言初心有不忍,點點頭:「好。」
她繼續往下看,看到了一些她記憶中不存在的畫面。
有一張圖卷,豆蔻年華的少女,眉目俏麗,香腮微鼓,朱唇微嘟,摟着少年的脖頸,似乎在撒嬌。
少年眼中,滿是溫柔和寵溺,他似乎在認真聽這少女的話,又似乎不時在點頭。
那少年的表情和眼神,跟她夢中的男子,太像了。
蘇言初愣住。
這是她和雲北寒?
何時的事?
「這畫,是你杜撰的吧?」蘇言初朝着雲北寒問。
「夢中瞧見的。」雲北寒回話。
雲北寒夢到的人,跟她夢到的,是同一個人呢?
她沉默下來,也失去了繼續看其他畫卷的衝動。
雲北寒見她沉默下來,以為她因為自己的話語生氣了,靠近她幾分:「初初,我是不是不該畫這個?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蘇言初對上雲北寒深邃認真,還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眸光,片刻失神。
她笑了笑,柔聲說:「沒有。」
「那你在想什麼?」雲北寒凝眸問。
在沒有確定夢中那個人是不是雲北寒之前,她不想他知道這件事。
她怕某人打翻了醋罈子。
蘇言初想了想,傾身湊近雲北寒,笑意盈盈:「我在想,良宵一刻值千金啊,殿下!」
她喚他殿下,聲音婉轉,似乎有蠱惑人心的魅力。
她盡在咫尺的臉龐,膚若凝脂,幽香縈繞。
她呼吸綿長,吐氣如蘭,氣息拂過他的臉頰,宛如春風拂過湖面,勾起陣陣漣漪。
雲北寒心神微盪,喉結微動,耳尖微燙。
蘇言初目光落在雲北寒微紅的耳尖上,忽然想起玉蒹葭送賀禮時說的,那些話。
她嘴角帶上幾分笑意,嘴唇湊近雲北寒的耳朵,低聲說:「寒王殿下,你是不是,其實不知道洞房花燭夜,要做些什麼事情?」
雲北寒感覺有溫軟的感覺劃過自己的耳朵,身體微顫。
他咽下口水,回話:「我可以看一看……冊子。」
有所了解,但不算詳細。
蘇言初輕笑:「那冊子,被某人燒成了一箱灰燼了。」
雲北寒愣神,或許他剛才應該偷偷留下一冊。
瞧見雲北寒愣神,蘇言初笑意更濃,她索性將他推倒,將他按住,開出條件:「冊子內容,我都記着呢。殿下,不如這樣,你叫我一聲姐姐,我教給你。」
雲北寒看着居高臨下的女孩,低聲問:「初初,你說你沒有看過的……你……」
蘇言初:……
她沒有想到,自己也有說錯話,不打自招的時候。
當真是美色誤人。
她俯身下去,用唇阻止了清雋少年繼續說話。
呼吸亂了節奏,思緒出現空白……
「叫姐姐……」
聲音輕柔,似乎可以惑人心魂。
「姐姐……嗯……」
-
神界。
在九天宮之上,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宮殿。
宮殿很小,但看起來比較精緻。
宮殿中,石桌旁,三個黑衣人坐在石凳上。
「那兩位,如今成親了吧?」其中一人嘆了一口氣道。
另一人點點頭:「正是今日了,盛世婚禮,普天同慶。」
「或許是個機會,我們合力,應該可以將那一位送走吧?他在這裏太久了。不將他送走,我們任務永遠完成不了!」第三個人一臉諱莫如深。
大喜之日,稍有鬆懈,肯定是有的。
若是能用陣法將那一位送回去,那他們的任務,很快就可以完成了。
「佈陣吧,無論如何,試一試!」第一個人沉默片刻,開口說道。
他實在是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他想回家!
三人做出決定之後,站成一個三角形,開始佈陣。
-
蘇言初睜開眼睛,入目便是雲北寒清俊的容顏。
他依然伸手摟着她,他眼睛閉着,似乎是睡著了。
蘇言初藕臂從錦被裏抽出來,按了按太陽穴。
有些凌亂的畫面湧入腦海,蘇言初臉頰微燙。
她看着眼前的俊容,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他是騙子,還是應該說他學得快了。
一開始,他明明表現得有些無措。
而後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過去的……
她伸出手,擰了擰雲北寒的耳朵,低聲說:「雲北寒,你個騙子!」
還說要看冊子。
忽然,蘇言初捏雲北寒耳朵的手被抓住了。
隨後,雲北寒喑啞的嗓音傳來:「初初,天還沒亮呢,你說了春宵……」
說着,欺身而來。
蘇言初:……
到底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哎。
-
蘇言初再次睜開眼,發現那周圍的星辰夜空已經消失,卻而代之的是亮堂的感覺。
周圍恢復了清晰的房間佈局,陽光透過窗紙,落在窗台上。
她知道,天已經大亮了。
她伸手碰了碰,沒有在枕邊發現雲北寒的存在。
她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用目光尋找雲北寒。
卻看到那絕美的男子,穿着一件薄衣,咬着薄唇,垂眸坐在角落。
或許是聽到她的動靜,他抬起了頭。
她從他眼神看到了幾分慌亂、幾分不安。
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初初,昨晚我……我……」
蘇言初:!!!
她感覺腦海中一根弦斷裂,這一瞬間,心中有些……
談不上崩潰,但多少朝着這方面靠近了。
她盡量平復自己的心情,聲音也趨向緩和:「阿寒?你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