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書生罵罵咧咧，完全顛覆了他儒雅書生的形象。

老四卻是無所謂的笑道：「呀！原來你躲不開的嗎？老夫還以為輪迴幻鏡多了不得呢，怎麼連混沌餘波都都不開呢。好了好了，老夫下回注意點。」

老四雖是說著下次注意，但實際上並沒有半點收斂，他敵我不分的一通亂打，一族長越是想要奪回混沌石的控制權，就越是被老四利用。

混沌石持續暴走，又被老四隨意亂轟亂殺，戰場死傷一片。

天龍殿主也是看不下去，他大聲呵道：「青四！你兩去別處打去，這通道口都被你給堵死了，後頭的鬼兵出不來，已經出來的也被你誤傷了一大片。這要被尊上知曉了，當心你的腦袋搬家。」

小老頭聞言終於是眼神微動，但他嘴上卻不服軟，只聽他恨恨的說道：「哼，別拿尊上來威脅我，只要我替尊上再搶回一件聖器，屆時可沒你們天宮殿的立足之地。」

天龍殿主連看都沒看小老頭一眼，他只是冷笑道：「呵，你先顧好自己的手上的聖器吧！別新的沒搶著，到手的聖器也弄丟了，那你可真是萬死都難辭其咎了！」

小老頭一甩臉子，再次控制著混沌石打出一擊，他惡狠狠的說道：「用不著你管，老夫不與你一般見識！」

說罷，小老頭到也沒有再與天龍殿主成口舌之快，他反而和一族長越大越遠，漸漸遠離的戰場。

……

再說顧文雨這邊，她在混沌之氣落下的時候變躲回命書空間，只留書香獨自面對。

書香也不負眾望的扛下了混沌之氣。

命書空間中，顧文雨嬉皮笑臉準備接受書香的怒火。

但書香什麼都沒說，她只是在危機解除后淡淡的揮了揮衣袖，將顧文雨同學趕出了命書空間。

顧文雨重新出現在戰場，她本以為輪迴幻鏡的邊界會因此往前近一大步，但因為青四的自負和瘋批，混戰中不僅沒有配合，還反把輪迴幻鏡的邊界生生往後逼了逼。

白衣書生見著顧文雨出現，更是將怒氣全都撒在了顧文雨的身上。

輪迴幻鏡的幻境空間翻湧著如潮水般朝著顧文雨席捲而來。

顧文雨「噗」的一下再次化身黑暗，漆黑如墨的緞帶再次橫亘在戰場中央，書香沒有計較顧文雨方才的苟王行為，她還是第一時間將世界本源之力覆蓋在顧文雨的黑暗領域之中。

幻境空間看似來勢洶洶，但依舊被顧文雨死死抵住。

白衣書生和顧文雨就這麼繼續僵持著，不論是輪迴幻鏡還是命之奇書，這兩都不是戰鬥型聖器，壓根也沒法打。

顧文雨上回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中招，這回在明看到輪迴幻鏡展開的情況下，要還能一頭扎進去才是腦子有問題了。

白衣書生許是覺得再這麼耗下去毫無意義，他也能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顧文雨一點點的吸收和轉化。

本以為混沌石的出現能改變戰局，但青四那個瘋批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戰局到是改變了，十八區內城也徹底亂了，可混沌石也被靈族族長牽制住了，白衣書生這邊還是陷入了僵局。

白衣書生一咬牙，他收回幻境空間，也不顧自己傷勢未愈，手持輪迴幻鏡便一頭扎進顧文雨的黑暗領域當中。

「嗡！」

幻鏡空間在黑暗領域內猛的張開。

顧文雨神魂一滯，她立刻檢索整個黑暗領域卻沒有發現白衣書生和輪迴幻鏡的的蹤跡。

「香香？」

「……」

呼喚書香也沒有回應。

顧文雨猜到自己大概又陷入了輪迴幻鏡之中，但這事兒她有經驗，到也沒太過驚慌。

黑暗領域外還是那片戰場，顧文雨依舊能感受到絲絲縷縷的世界本源之力，唯一不同的是，她聯繫不上書香，也無法回到命書空間。

還有一個小問題，顧文雨發現自己無法變回人形，只能保持著黑暗領域的狀態，也無法干預戰場，她其它的能力都像是被封印了一般。

顧文雨就維持著黑暗領域的形態在站場中逡巡。

戰場很真實，顧文雨幾乎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唯一的破綻只是白衣書生的突然消失，還有回不去的命書空間。

理論上來說，顧文雨的記憶應該也會被輪迴幻鏡篡改才是，但她卻十分清楚這裡不是真實世界。

這應該就是書香所說，雖然顧文雨會陷入輪迴幻鏡的空間當中，但書香卻能助她保持靈台清明。

顧文雨冷眼旁觀著戰場局勢，她眼看著空間通道中竄出一個銀髮男子，那男人頭生一對尖角，渾身散發著濃重的魔氣，境界在八品上下。

不過男子手上的那柄板斧明顯不是凡物，那股氣息，是聖器的氣息。

只見男子迅速收割著戰場，沒有人能在那柄板斧下挨過一擊。

銀髮男子朝顧文雨斬出一擊，顧文雨站在原地未動，若是是真的聖器吞日，她躲也躲不了，若是假的，她也不用躲。

板斧落下，顧文雨只覺心神俱震，但痛感退去，她毫髮無損。

這一切果然是幻境而已……

戰場的畫面還在繼續，顧文雨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熟悉的人和妖一個個死去，三族聯盟的落敗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十八區覆滅，城中那些普通人徹底淪為了魔族的口糧。

一族長也沒能搶過青四，被混沌石擊傷，后被青四斬殺。

妖族聖主眼看事不可為，便帶著僅剩的妖族撤退。

十八區沒了，諸神殿的大軍便殺向下一個聚集地。

沒有了靈族和妖族的援軍，人族的安全區就像豆腐渣工程一樣，被諸神殿輕鬆踏平。

顧文雨就像個旁觀者一樣，就這麼看著世界一點點走向毀滅。

她嘗試著出手，哪怕她明知道眼前所見都是輪迴幻鏡想讓她看到的，但她任然忍不住想要出手做些什麼。

但她就像是在另一層空間，也像是透明人，沒有人能看見她，她也無法干預這個世界的一切。

這和上次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她不再是局中人，而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旁觀者。

她看見了何希也看見了孟安馨，二人先後死在了諸神殿的鐵騎之下。

隨著時間推移，這個位面徹底崩塌，世界本源被諸神殿吞噬。

顧文雨始終隱於黑暗之中，她的內心並不是毫無波瀾，任誰看見如此慘烈的一幕幕都無法做到心如止水，但顧文雨不斷提醒著自己：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