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蛇的生命力正在一點一點恢復，但碎掉的妖丹卻沒有一丁點要凝聚是跡象。

顧文雨滿臉緊張的看着，手裏還捧著另外一株藥王，隨時準備遞上去。

葯香氤氳，玄蛇能吸收的其實並不多，要不是有靈羽幫忙煉化藥力，玄蛇就只能吃下那一小口，還不知道他現在是身體狀態能不能扛過去。

小黑蛇盤在顧文雨的小臂上逐漸睡去，顧文雨只感覺左臂冰冰涼涼的，像是帶了幾圈黑色的手環一樣。

「玄蛇？」顧文雨不確定是喚了一聲，生怕玄蛇是死過去了。

「嘶嘶～」小黑蛇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但卻吐了吐杏子。

「呼……」顧文雨長長出了一口氣，沒死就好。

一株藥王徹底煉化，玄蛇還是盤在顧文雨的小臂上一動不動。

顧文雨趕緊將另一株藥王遞給靈羽，「是不是不夠，吶，這裏還有。」

靈羽搖了搖頭，「已經可以了，他的命保住了。」

「那，妖丹呢？」顧文雨雖然已經知道了答案，但她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屬於玄蛇的契約已經變得暗淡，雖然玄蛇的名字還在，但已經失去了光彩，像是隨時都會消失的樣子。

靈羽嘆了一口氣，她的目光落在顧文雨的左臂上，語氣中帶着明顯的悲傷。

「大人，我們妖族的妖丹是通過長年累月的修鍊凝聚而來，妖丹承載着我們所有的妖力，到了妖王境更是會將一縷神魂寄於妖丹之上，妖力能夠滋養神魂，也能使我們更為強大。

妖丹碎了便是碎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修復的，玄蛇能保住性命已經是萬幸，想要修復妖丹，決計是不可能的。」

「一縷神魂？」顧文雨以前還真沒聽過這事，她聽靈羽這麼一說就更加擔心了。

以前紅紅碎過妖丹，禿瓢碎過妖丹，但這兩個都沒有達到妖王境，所以顧文雨至今為止都沒有聽說過，什麼在妖丹上寄予一縷神魂的事。

「是，

已經散了。」靈羽說着又嘆了一口氣。

顧文雨看着手臂上的小黑蛇，她沉默良久。

眼中的失望和自責難以抑制的流露出來，隨後她緩緩抬起手，把小黑蛇湊到自己面前。

此時的小黑蛇已經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個裝飾物一樣盤在顧文雨的手上。

「那，他還認識我嗎？」顧文雨問的小心翼翼，就怕會聽到什麼不好的答案。

靈羽想了想，回道：「應該有很多事都記不了，可能也不認識我們了。他現在就是一條未開靈智的小蛇，但因為契約的原因，他天然會與你親近。」

「忘記了……」顧文雨喃喃低語，隨即又有些不敢確定的說道：「可是，可是剛剛他好像還記得我。」

「那時候神魂並未完全散去，還有些意識殘留是正常的。」

「玄蛇他，會忘記我們……」顧文雨垂下眼瞼，如果沒有了曾經的記憶，玄蛇還會是玄蛇嗎？

「大人……」靈羽不知該如何說，她只是安靜的陪在一旁，和顧文雨一同看着沉睡的小黑蛇。

顧文雨沉默良久，又問：「那……他以後還能重新修鍊嗎？」

「據我所知，妖丹碎了還能重新修鍊的，幾乎沒有。」靈羽沒有選擇安慰顧文雨，而是老老實實說出實情。

「你還說妖丹碎了就會死，玄蛇這不是也沒死嗎，說不定還有奇迹呢。」顧文雨近乎是掩耳盜鈴的自我安慰。

靈羽不置可否的看着玄蛇，「也許吧，我沒聽過並不代表沒有。」

「嗯，這個世界沒辦法，不代表其他位面也不行，只要還活着，總會有辦法的。」顧文雨這話說的很堅定，但看起來就像是自我安慰。

靈羽點頭，她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結果多半是不好的，妖丹碎裂這麼大的事，不會因為換了一個世界就有不同的結果。

但她不想再打擊顧文雨了，就當是留個念想也是好的。

至於另一株藥王，靈羽幫顧文雨煉化了，雖然有些浪費，但顧文雨現在一點魂力都沒有，精神力萎靡，這藥王剛好能幫她恢復一些力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在這個死亡世界的原因，這藥王蘊含着一種特殊的力量，能夠對抗死亡世界的壓制，其中蘊含的強大能量剛好能被顧文雨所吸收煉化。

零零星星一些彌散開的藥力也不浪費，全都被靈羽轉化為自己的妖力。

等顧文雨的力量回歸，他們便可以啟程出發，因為要帶上孟安馨，他們還得考慮怎麼回去的問題。

……

另一邊，兩隻大黑狗像是知道孟安馨害怕似的，它們主動縮小了身形，最後變得和土狗差不多大。

兩隻小黑狗獻寶似的叼出一大堆東西要給孟安馨，有珍稀藥材，也有法寶魂器，甚至連金飾玉器都有。

也不知道魔族那位先祖是怎麼回事，金飾玉器這種凡俗之物收集起來是要做什麼？

擔心後輩窮到吃不起飯嗎？

還是留給後輩招兵買馬的？

堂堂噬月雙刀的主人，要這些凡俗的錢銀也不知道有什麼用。

孟安馨在兩隻大狗獻寶似的諂媚攻勢下，已經慢慢放下對兩隻小黑狗的恐懼，她甚至敢上手去摸對方的腦袋。

只是鬧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該怎麼簽約，血也滴了，問也問了。

不過要指望兩隻狗回答她，着實是有些為難狗了。

……

顧文雨緩緩朝着孟安馨和火火走了過來，她的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哭過，不過她此時已經頗為平靜了，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的。

在靈羽的幫助下煉化了藥王，顧文雨也恢復了一些魂力，她將玄蛇收回了精神世界，同樣養在阿世的腳下，她希望阿世的法則之力能夠滋養禿瓢和玄蛇，也希望未來的某一天，禿瓢和玄蛇都能平安歸來。

雖然禿瓢和玄蛇的契約都已經變得暗淡，它們失去了它們應有的作用，但顧文雨願意為那兩個夥伴永遠空着契約。

即使契約上的字跡消失，她也不想再去簽約新的妖獸了。

因為沒有妖能取代禿瓢和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