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顧文雨的話音落下,全場都陷入了寂靜,有人還沉浸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中,無聲垂淚,也有人神情恍惚,無法接受現實,但更多的人還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顧文雨。
還是那個二十左右的男孩舉手提問:「那個……我們真的能夠平安出去嗎?」男孩說着話又瞟了一眼窗外,那無盡的漆黑讓人心生恐懼,像是多看一眼都會墜入地獄。
顧文雨看了一眼男孩,又看了看滿臉期待的倖存者們,她很想說:「會的!」
但是嘴唇動了動,卻始終沒能給出這個答案。
這裏可是魔域,顧文雨根本就不敢保證所有人的安全,而且這些人裏面還有不少都受了重傷的人。
這些人根本就經不起任何意外,但凡再出點什麼事,可能隨時都有人會死,也隨時都有人會被徹底魔化。
「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顧文雨沒有騙人,她確實無法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但是這話聽在某些的耳中卻是有些不負責任,倖存者們面面相覷,有人直接就哭了起來。
那個問話的男孩倒是面色如常,他由衷的對顧文雨說道:「謝謝您。」
男孩雖然年紀小,但是看事情卻很通透,他清楚顧文雨沒有就他們的義務,所以,當顧文雨說出盡全力保護他們的時候,男孩就覺得已經夠了。
顧文雨點了點頭,她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徑直走向機長室的方向。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路來,雖然還有人心存質疑,但在顧文雨表現出非人的戰力后,便沒有人敢有異議。
顧文雨走到機長室門外,裏面已經沒有任何聲音,顧文雨略有些忐忑的敲響機長室的門。
「叩叩叩!」
靜靜的等了一會兒,依然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人開門。
「叩叩叩!」
「何希?是我。」顧文雨再次敲響機長室的門,她也不由的更加緊張起來。
這次又等了一會兒,機長室的門被人緩緩打開……
開門的是副機長,他的手被咬傷了,肩膀上也染紅了一片,那裏留下了一個極深的血口子,副機長的胸口處同樣被何希打下一個印記,用於護住心脈。
顧文雨進入機長室,只見機長正全神貫注的駕駛着飛機,他的手上也有幾道明顯的抓痕,像是被野獸的爪子抓破的。
自動巡航的功能在魔域早就失去了效用,機長只能手動駕駛着飛機,難怪何希說,沒有機長根本就不可能飛出魔域。
後排的座位是空着的,座位上滿是血跡,相想必是之前坐在這裏的人魔化了,然後咬傷了副機長,抓傷了機長。
現在機長室裏面只有三個人,機長、副機長,以及何希。
那個被魔化的朋友,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被麻布袋子套頭了。
何希手握山河筆,在機艙內寫寫畫畫,一行行金色小字出現在機艙內壁上。
每一個小小的符文都有一股力量在流轉,它們相連在一起散發出瑩瑩光輝,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護住了整架飛機。
透過擋風玻璃往前看去,前方不再是無盡的黑暗,而是有一條幽暗的通道,似乎有一層淡淡的金光在奮力撐開黑暗。
是何希,何希想要靠陣紋的力量將飛機帶離魔域。
「何希?」顧文雨輕聲說道:「外面暫時安全了,但是只剩下七十幾個人還活着,而且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傷。」
副機長滿臉驚詫的看向顧文雨,但他立刻又想明白了,如果外面的乘客都變成了吃人的怪物,那能活下七十多人,已經實屬僥倖。
「你沒事吧?」何希說着話的時候頭也沒回,他繼續寫着那一行行是的符文。
「我沒事,你呢?」顧文雨也問了一句,雖然何希看起來沒什麼問題,身上那些血明顯也不是他自己的,但顧文雨還是想要確定一下。
「沒事。」何希說完,又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小黑,他們的傷,幫忙看一下。」
「好。」顧文雨也不廢話,她先是去看了看情況比較嚴重的副機長。
「謝謝。」副機長下意識的道了聲感謝。
顧文雨將手附於副機長的肩膀上,一道醇厚的強化之力流入副機長的體內,副機長瞬間便感覺肩膀上的傷似乎沒有那麼疼了。
顧文雨又給何希畫下的印記加了一道強化,這就算是處理完了,要徹底去除魔氣十分繁瑣,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搞定的工作,以顧文雨現在的魂力,少說得要半個小時。
顧文雨的處理方式也只能是應應急,外面還有那麼多人,顧文雨不可能完全放着不管,她不能一直待在機長室,萬一外面又有人被魔化了,那一切就亂套路了。
有了顧文雨的強化buff,副機長暫時不會有事。
顧文雨又給機長也施加了一道強化之力,機長的傷並不嚴重,魔氣感染的也不多。
應該是事發時,副機長擋下了主要攻擊,讓機長專心駕駛飛機,沒過多久何希就衝進了機長室,所以機長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像機長這樣的情況,又有顧文雨的施加的強化之力,那再硬抗兩三個小時都毫無問題。
就在顧文雨待在機長室的這一兩分鐘,外面再次變得嘈雜起來,似乎是發生了什麼爭執。
「我出去我看看。」顧文雨主動起身,兩人的傷都穩定下來了。
機長駕駛飛機,副機長打輔助,何希在佈陣,整個機長室里只有顧文雨一個「閑人」可以被調動。
於是乎,才剛剛進來的顧文雨同學又再次開門出去。
短短的時間裏,人群就已經分成了三波,沒有受傷的人佔據了頭等艙的位置,把那些受了傷的人全都趕到了經濟艙,雙方拉開了距離,也產生了激烈的爭執。
沒有受傷的人害怕其他人會再次變成吃人的怪物,所以便開始排擠受了傷的乘客。
乘務員還有一位小姐姐活着,正是靠近頭等艙的那個小姐姐。
此時,生為機組人員的自覺,乘務員在中間努力調和雙方,希望不要發生激烈衝突。
當然還有第三波人,他們沒有加入爭執,要不就是受了重傷無法行動,只能在座位上休息,別說加入爭執了,他們就連站起來都費勁。
要麼就是剛剛失去親人,還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無法自拔,只是坐在座位上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