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哲安?」顧文雨小聲念叨了一句。
豈料,那人見有人看向自己,反而轉身就走,像是避瘟神似得。
顧文雨二話不說,直接追了上去。
「余哲安!」顧文雨到速度很快,兩人只是跑了一層樓,那人剛出大樓就被顧文雨抓住了。
余哲安驚訝的瞳孔都放大了,「你認得我?」
顧文雨一看對方這反應就知道自己沒有找錯人,也算是完成了一件事,顧文雨長舒一口氣,道:「總是找到你了。」
「找我?」余哲安有些搞不明白,這鏡中世界怎麼還有人認得他。
「對,有人拖我來找你,我是來救你的,你知不知道自己所處的不是真實的世界?」顧文雨怕余哲安誤會,趕忙解釋。
「救我?」余哲安聞言愣了半晌,然後才不確定的吐出兩個字來:「小雨?」
這次換顧文雨愣住了,她看着眼前這張和顧文天一模一樣的臉,叫出自己的名字,哥哥的影子和眼前的人漸漸重合,顧文雨不敢相信,自己苦苦尋找的人竟然就在眼前?
顧文雨激動的連聲音都在顫抖,她輕聲喚道:「哥。」
余哲安聽到這個稱呼才像是反應過來,他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不是你哥,你誤會了。」
「?」顧文雨被余哲安徹底整懵逼了,她滿腦袋的問號看向余哲安。
余哲安左右看了看,也許是覺得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他反拉住顧文雨的手,「跟我來。」
顧文雨也不疑有他,任由余哲安拉着跑。
余哲安拉着顧文雨穿過一條條小巷,越是遠離大樓,人就越來越少,就連建築物都在逐漸失去色彩。
漸漸的,顧文雨身邊的建築物已經沒有任何細節,就是一個個高聳的方塊,連門窗都沒有了。
就好像這裏的一切都是圍繞着那棟大樓而存在的,顧文雨跟着余哲安來到一條小巷的盡頭,這條巷子幾乎失去了顏色,從這裏看去,連天空都是灰白色的。
小巷的盡頭搭了一個簡易的帳篷,帳篷里只有一床被子和一些瓶瓶罐罐,看樣子,這就是余哲安的「家」了。
「到了。」余哲安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
「你這一個月就住在這裏?」顧文雨看着眼前這個和垃圾堆也差不多的帳篷,不確定的問道。
「嗯,我白天會去樓那邊看看,晚上就回這邊來睡。」余哲安點點頭,然後找出兩個小杯子,倒了杯水遞給顧文雨。
顧文雨到是不嫌棄,接過水喝了一口,又問道:「為什麼不去樓裏面住?我聽說那邊還有對外出租的房子。」
余哲安一屁股坐在帳篷前面,然後苦笑道:「別逗了,那棟樓可不安全,我要真住進去,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顧文雨乾脆也坐了下來,繼續問道:「你好像知道挺多事情的,那樓里有什麼?」
不論是在鏡子外面,還是鏡子裏面,顧文雨都沒有在樓內察覺到一絲妖氣或者魔氣,不知道余哲安指的危險是什麼。
余哲安不答反問:「剛剛那個被欺負的女人,看到沒?她叫盧沛香。」
顧文雨點點頭,「嗯,她有問題?」
余哲安語氣誇張的說道:「豈止是有問題,可以說這個世界都是因她而存在的。」
顧文雨不是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你是說,那個女人創造了鏡中世界?」
「差不多吧,不過那面鏡子本身也有古怪。」余哲安也不是很肯定的樣子。
「你說那棟樓很危險,為什麼?就算這世界是那個女人創造的,在樓里住兩天應該也沒關係吧?」顧文雨還是不明白余哲安為什麼要像流浪漢一樣住在大街上。
「大樓里的時間,三天就是一個循環,第一天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晚上,盧沛香被房東的兒子,還有他同學給玷污了。今天是第二天,也是盧沛香最絕望的一天,她和房東吵過之後,又被人拿裸照威脅警告,還挨了打。」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盧沛香在房間里割腕,血順着床邊一直往下流,最後流進了一面鏡子裏。」
余哲安說到這裏的時候,顧文雨用一種詢問的眼神看向他,余哲安直接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面鏡子。盧沛香的血喚醒了塵封的鏡子,鏡子的力量引出了盧沛香心中所有的惡念。」
「就在第三天晚上,盧沛香的執念藉助鏡子的力量殺光了所有人,然後將他們死後的執念統統拉入了鏡中世界,在這裏重複著這三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一遍又一遍,我已經看了一個多月了。」余哲安說完還頗為無奈的聳了聳肩。
「你就沒想過做點什麼嗎?比如找到那面鏡子,離開這裏?」顧文雨不由的問道。
「沒用的,我試過各種辦法了,甚至在第一天的時間輪迴里親手殺死過盧沛香,也殺過房東的兒子,但主要人物一死,時間就會重新回到第一天的早上。我也找過那面鏡子,完全沒辦法通過它回去原來的世界。」余哲安這話透著滿滿的無奈。
說完,余哲安又看向顧文雨,問道:「你不是來救我的嗎?你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顧文雨語塞,沒想到余哲安做了這麼多事,她一時間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余哲安見顧文雨不說話,他有些好笑的問道:「你不會是來送人頭的吧?」
「呃……我確實是來救你的,但是是不小心被拉入鏡子裏面的。」顧文雨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完了。」余哲安一拍腦袋,「又多一個被困的。」
「別這樣嘛,我覺得還是有機會的。」顧文雨尷尬的笑了笑。
此時,白面狐狸嘲笑的聲音在顧文雨的腦海中響起:「我覺得這小子比你有自知之明。」
顧文雨不高興的噘著嘴,沒有理會白面狐狸,而是對着余哲安問道:「對了,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哦,你說這個啊,前幾年我失去過一段記憶,醒來的時候身上有封信,寫信的傢伙說借用我的身體做了一些事情,也算是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吧。他說未來如果我遇到危險的話,可能會有一個叫小雨的人來救我,他讓我相信這個人。」
「後來,我問過身邊的人,在那段失去的記憶里,我的確變得很不一樣,似乎還挺厲害的。不過對於借用身體這種事,我當時也是將信將疑,沒想到還真有你這麼個人。」
余哲安說完還不忘調侃道:「說是來救我的,結果還不是和我一起困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