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眼前所見都為真的情況下來分析，既然不可能是魔族，白面狐狸也不認為是妖族，靈族倒是有可能，但靈族與世無爭，沒必要做這樣的事情。

結合此前所有的事情來看，學校莫名其妙變成一座迷陣，讓陷入其中的人失去對真實世界的判斷，紅色高跟鞋的出現，突如其來的讀書聲，魁梧男人詭異的死法，以及小梁提到的影子怪物，白面狐狸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是執念！」

「啥玩意兒？」顧文雨沒聽明白。

「我曾經聽一位前輩說過，有這麼一種情況，就是當千千萬萬的執念匯聚，也會形成凶煞之地，聽他的描述，和我們現在遇到的事情就很像。」白面狐狸解釋道。

「你那位前輩沒說怎麼離開嗎？」顧文雨聽得一知半解，但她最關心的還是如何離開。

「說了，只要能戰勝那個執念的聚合體，就能離開了。」白面狐狸道。

「那又什麼？你覺得我們能打過那什麼聚合體嗎？」

「不可能。」白面狐狸無情的澆滅了顧文雨心中的希望。

「換句話說，咱們死定了唄？」

「不是我們，是你。」白面狐狸狡猾的說道：「只要你心甘情願的然我吞噬你的靈魂，再把肉身給我，我還是有機會出去的。」

「我覺得我們還是一起死比較好。」顧文雨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開什麼玩笑，正反都是死，為什麼臨死還要便宜這隻死狐狸。

「我活着起碼還能完成你的心愿啊，你不是要找人嗎？我可以幫你找啊。」白面狐狸繼續說道。

雖然白面狐狸之前強行控制過顧文雨的肉身，導致魂念更加虛弱，但如果顧文雨心甘情願獻出自己的靈魂，她還是有很大把握可以吃掉的，只要沒有排斥反應，就可以完美繼承顧文雨的肉身了。而一旦擁有了肉身，白面狐狸就有了和執念聚合體一戰的資本。

「謝謝，但我更喜歡自己自己找。」白面狐狸的算盤打得響，可顧文雨根本就不買賬，別說白面狐狸根本就不可信，就算可信，命都沒了，找到顧文天又能怎麼樣，她顧文雨能活過來嗎。

對顧文雨來說，如果顧文天活着，她也不需要白面狐狸去找，真找到之後，讓她哥哥見到擁有自己肉身的白面狐狸，對顧文天來說還不知道是福是禍。如果顧文天死了，那就更不用白面狐狸去找了，除非她有復活死者的能力。

所以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說，白面狐狸的這個承諾對顧文雨來說，都沒有任何吸引力和說服力。

白面狐狸還想試圖說服顧文雨，小梁已經摩挲著來到了一樓。面對教學樓外無盡的黑暗，小梁也是嚇了一跳，明明教學樓內還能看見微弱的月光，為什麼本該是操場的地方卻是絕對的黑暗，這根本就不合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梁雖然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但也對未知的事物抱有敬畏之心，他沒有傻愣愣的往外沖，而是轉身走進距離最近的教室。

當小梁從教室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拿着一把椅子了。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教學樓的邊緣，然後將手中的椅子伸進黑暗之中。

黑暗中沒有遇到任何阻礙，但當小梁收回椅子的時候，顧文雨和小梁全都驚呆了。沒入黑暗中的那半截椅子消失了，只剩下小梁手中的這半截椅子，金屬材質的椅子腿，切口卻十分平滑，沒有一點人工切割的痕迹。

小梁不敢相信的將手中剩下的半截椅子伸入黑暗之中，收回來的時候依然只剩下沒有沒入黑暗的這半截。

如果是活物走進黑暗當中，不知道是不是也會無聲無息的消失？

顧文雨心有餘悸的看着眼前的黑暗空間，她之前往外跑的時候只是被一堵無形的牆面攔住了去路，之後教學樓外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如果在那個時候，外頭就是這片黑暗世界，那顧文雨當時就已經交代在這兒了。

光是想到這樣的可能性，顧文雨就后怕不已，這能活下來是全憑運氣啊。

「要不，還是算了吧……」小梁也不敢往外走了。

「喵喵喵~」顧文雨點頭如搗蒜，這誰還敢往外走。

小梁將手中最後一節椅子扔進了黑暗當中，金屬材質的椅背砸出去愣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顯然也是被「吃掉」了。

「我們這麼長時間沒回去，局裏肯定知道我們出事了，我們可以留在原地等待救援。」小梁像是在安慰黑貓，但實際上卻是在安慰自己。

如果他們真的出不去，那其他人又要怎麼進來呢？

顧文雨沒有對小梁說的救援抱多大希望，如果這是普通人能解決得問題，白面狐狸也不至於跟着一起發愁了。

小梁垂頭喪氣，沒有了剛剛的從容自信，他失去了一切應對現在這種情況的辦法和目標。

「喵~」顧文雨指了指樓梯，示意小樑上樓去，待在一樓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實際上顧文雨也不知道上去有什麼用，她只是知道留在原地沒有意義而已，至於樓上會不會有離開這地方的生機，顧文雨也不清楚。

一樓和二樓的狀況，顧文雨基本都摸清楚了，如果能有什麼線索的話，也只能繼續往上走了。

此時，白面狐狸出主意道：「二樓不是有人嗎？直接把門砸開，然後讓裏面的人去幫我們探路唄，反正那人也沒救了。」

顧文雨：「……」

雖然顧文雨不否認白面狐狸說的也是一個辦法，但這個辦法也太殘忍了一點。別說小梁不會這樣對待自己曾經的同事，就說顧文雨自己也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見死不救還能說自己沒能力救不了，但要直接拉人去送死，這和謀殺也沒多大區別了。

白面狐狸就沒有這樣的心裏負擔了，說到底她是一隻狐妖，在她眼中，小梁也是可以隨時拋棄的棋子，只不過小梁這顆棋子的利用價值要更大一些而已。

「萬一我們把那個人推出去，他沒死，這就證明那個黑乎乎的地方能走啊。」白面狐狸覺得自己辦法挺好，反正試試又不虧。

「萬一死了呢……」顧文雨問完就感覺自己這個問題白問了。

「死就死了，反正死的又不是你。」果然，白面狐狸的回答就是這麼牛。

小梁已經走上了二樓，顧文雨突然感覺到不對勁，她認真嗅了嗅，發現走廊上瀰漫着一股血腥味。

顧文雨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躲在教室裏面那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