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聽完顧文雨的整個計劃，他越聽臉色就越是難看，最後更是直呼瘋狂，「瘋了，你們真的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那個小鬼也認為這個方法可行？他沒有阻止你嗎？」

「為什麼不可行？為什麼要阻止我？」顧文雨反問到，小萬一倒是也不看好顧文雨的想法，但是小萬一的反應還算淡定，也許是因為他一心求死，所以也懶得管顧文雨要怎麼折騰的原因吧。

但十六歲的萬一不一樣，他也許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活，對他來說，這就是一場豪賭。他可以選擇虛度光陰，最後黯然落幕，也可以選擇豪賭一場，贏了便可以成為主意識，輸了就要即刻死去。

從他現在這個反應來看，應該是顧文雨的這個計劃對他來說，輸面太大了。

「瘋了！那個小鬼真的瘋了！心魔？呵呵，那只是小鬼的心魔！不是黑魔頭的！你們真以為黑魔頭會害怕那些心魔？哈哈哈~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萬一又叫又笑，他口口聲聲說別人瘋了，他那個樣子才像是真的瘋了呢。

「為什麼不會？你不是也會畏懼那些心魔嗎？」顧文雨不解道。

萬一愣了一下，然後嗤笑道：「我？我是不喜歡那些東西，但黑魔頭可不是我，你對他的了解太少了，他才沒有什麼心魔，他根本就沒有心。」

顧文雨皺了皺眉頭，她順著萬一的話分析道：「你說黑魔頭沒有心，是指他沒有了善念，所以他也沒有心魔。」

「差不多吧。」萬一不耐煩的說道。

顧文雨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她繼續問道：「你會害怕心魔，是因為你還有心，你還有善念。」

萬一像是觸電一樣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厲聲道：「沒有！」

「沒有就沒有，這麼激動幹什麼。」顧文雨癟了癟嘴，又道：「可是你們不是一體的嗎？小萬一就是曾經的你呀，他的心魔不就是你們的嗎？」

萬一沒好氣的冷哼道：「哼，那個沒用的愛哭鬼，早就該消失了。」

顧文雨看著萬一，看著萬一那副欠扁的樣子，顧文雨倒是沒有生氣，如果說小萬一代表著善念，那眼前這個萬一算是善惡各佔一半吧，那佔據著這具身體的黑魔頭，可以說就是惡得化身了。

惡的人就沒有心魔嗎？

恐怕不是沒有心魔，只是假裝沒有心魔罷了。

顧文雨定定的看著萬一，沉聲問道：「黑魔頭真的不怕心魔反噬嗎？如果真的不怕，他為什麼要擯棄小時候的自己？連記憶都不要了，不就是因為不想受心魔所累嗎？不然，活著就只有殺戮，只有血腥，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萬一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他再次瘋狂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意義？你說意義？哈哈哈~活著的意義當然是變強！殺光所有欺負過我的人！殺光所有看不起我的人！殺光那些自詡正義的偽君子！然後變得更強，哈哈哈~」

「萬一！」顧文雨變得戒備起來，她感覺眼前的萬一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幹什麼？你也想對我說教？你也想我死？」萬一的眼中布滿血絲，目光兇狠的看向顧文雨。

「沒有……我只是想繼續談我們的合作。」顧文雨低聲說道，她倒不是害怕眼前這個人，雖然萬一的目光變了，但他的力量並沒有變強。

顧文雨只是不想再激怒萬一，她是來找萬一合作的，不是來打架的。

「沒什麼好談的，那個愛哭鬼想死就讓他去死吧！」萬一大聲叫嚷道。

顧文雨沒想到萬一的性格竟然這麼不穩定，也許這才是他會成為人們眼中那個殺人無數的黑魔頭的原因。

「萬一！」顧文雨再次在萬一周身凝結起冰霜，大有要將他冰凍起來的意思。

「啊！找死！」萬一怒氣沖沖的想要對顧文雨使用吞噬能力，並且他的眼神也變得更加瘋狂起來。

顧文雨長嘆了一口氣，乾脆將萬一冰凍起來，只剩顆頭露在大冰塊的外面。

「啊啊啊！」萬一的小臉被凍得煞白，他似乎還想叫囂，但叫了幾句就被凍得說不出話來。

顧文雨也怕真把萬一給凍出什麼問題來，她只是剛把他凍住，就又立刻將冰化去，還貼心的將圍繞著萬一的冰冷水汽抽離。

「冷靜一點沒有？」顧文雨看著瑟瑟發抖的萬一問道。

剛剛從冰塊中被放出的萬一渾身顫抖著，他眼中的血絲退去，看向顧文雨的眼神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和怨恨。

顧文雨將桌上的桌布整個抽了出來，然後走向萬一。

萬一明顯整個人都戒備的往後縮了縮，「你幹什麼！」

顧文雨沒有再繼續往前走，她把桌布丟給萬一，「這裡也沒有衣服，拿這個披一下吧。」

萬一這才拿起桌布，倒是沒有多說什麼，他直接披上桌布禦寒，「繼續吧。」

「嗯……」顧文雨組織了一下語言，問道：「黑魔頭其實也會受心魔反噬的對不對？」

萬一沉默了一下，然後頹然的說道：「其實我也不清楚……即使他會受心魔反噬，那也不會像我們這麼嚴重吧，他的吞噬能力可不比那些東西弱。」

「嗯……那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顧文雨想要聽聽萬一的意見。

「辦法……」萬一說著話便閉上了眼睛，似乎經過剛剛那一出，他整個人都變得安靜了許多。

顧文雨沒有打擾萬一，她就在一旁靜靜的等著。

等了好一會兒，萬一才緩緩睜開眼睛，「能有什麼辦法，你說的那個計劃，也許可行，但是要換我去搶下身體的控制權。」

顧文雨知道萬一這是怕自己會坑他，他也不放心小萬一。

不過小萬一早就說過，反過來也可以。

「可是，小萬一連魂力都沒有覺醒，他留下來的勝算沒有你大吧？」顧文雨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那個愛哭鬼，你也知道他沒有覺醒魂力，就算你幫他搶下身體的控制權，他也做不了什麼，頂多是拖延黑魔頭回歸而已。」萬一不屑道。

「那你又能做什麼？」顧文雨順著萬一的話往下問。

萬一認真的說道：「你幫我搶下身體的控制權，我有辦法限制他的吞噬能力，然後讓那個愛哭的小鬼引他去街上，他的能力被壓制了，心魔反噬的作用自然就會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