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很諷刺，一年前的同一天發生的慘案，就像冥冥中有安排，在一年後的今天，犯罪嫌疑人落網。

顧文雨心情沉重的放下報紙，所謂的黑魔頭，可能也只是一個可憐的人。

騎上三輪車，顧文雨繼續朝著下一個時間線出發。

在這個時間線里，顧文雨哪裡都沒有去，她直接去了鳳霖街698號，直覺小萬一會在這裡。

「叩叩叩～」

顧文雨輕輕敲響房門，等了一會兒，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顧文雨強化了五感，又將耳朵貼在門上。

這個年代的門還不是很結實，隔音也不怎麼樣，透過門縫是能夠依稀聽到屋內的聲音。

顧文雨的五感經過強化后也變得異常敏銳，雖然房子裡面沒有人回應，但顧文雨貼在門上還是能依稀聽見一個微弱的呼吸聲，已經人身上散發出的汗味。

「萬一？」顧文雨試探著又喊了一聲，理論上來說，在這個世界出現的活物，就只有可能是萬一了。

只是這個萬一還小，他也沒有見過顧文雨。

屋子裡那個小小的萬一聽到有人喊他，渾身都緊張的繃緊了，他不小心碰到了身邊的東西，發出咯噔一聲脆響。

「叩叩叩～」顧文雨又敲了敲門，「別害怕，我是來幫你的。」

屋子裡面還是沒有回應，顧文雨等了一會兒，她覺得繼續在門外等下去也沒有意義。

顧文雨手中寒氣凝結，她將手掌按在門鎖上，寒霜頓時覆蓋上門鎖，大門的門鎖被凍的結結實實，顧文雨又凝聚出一把斧頭，大斧頭劈砍下來，直接把門鎖給砍廢了。

「啊！」躲在屋內的小萬一被這聲巨響嚇了一跳。

顧文雨推門進入，順著呼吸聲尋去，顧文雨在卧室的大衣櫃中找到了小萬一。

衣櫃門被人打開，小萬一驚恐萬分的盯住了顧文雨，他滿臉淚水，渾身抖如篩糠，但是卻死死捂住了自己嘴巴，愣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顧文雨像是看到了小時候的哥哥，顧文天七歲的時候，她可還是個穿著開襠褲的小屁孩呢，顧文雨對那時候哥哥的印象並不深，但卻依稀記得哥哥會幫她趕跑領居家欺負她的孩子。

看著小萬一如此可憐的樣子，顧文雨不禁心聲憐憫，但這一回，她還是長了個心眼。

雖然各方面的線索都指向眼前這個萬一很有可能就是黑魔頭的善念，可顧文雨也不敢完全相信眼前的孩子。

顧文雨看著衣櫃中的小男孩，她先是蹲下身子，盡量讓自己和男孩保持齊平。

「萬一，別怕，是你外婆讓我來找你的，她讓我來幫助你，救你出去，我是不會傷害你的。」顧文雨借著自己花婆婆蒼老的外表對萬一撒了個小謊，聽著還挺有說服力的。

小男孩聽了這話非但沒有一點放下心來，反而更加害怕的樣子，他雙手環抱住自己，一言不發的往柜子角落躲。

算著時間，眼前這個小萬一應該是剛剛經歷了滅門慘案的萬一。

顧文雨也不敢肯定，眼前這個孩子就是黑魔頭的善念，萬一這孩子在經歷了滅門慘案后，內心已經滋生出了惡的種子。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顧文雨再也不敢輕信任何人。

雖然帶著一絲防備之心，但顧文雨還是扯起了一個自認為慈祥的笑容，「小萬一，我真的是你外婆的朋友，你別怕，壞人都已經不在了，這裡沒有人會傷害你。」

也不知道是那句話刺激了萬一，他哭的比剛剛還要傷心，整個人一抽一抽的，可他即使哭的如此傷心，也依然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要不是顧文雨見過長大后的萬一，她都要懷疑這孩子是不是啞巴了。

顧文雨也沒哄過孩子，特別是眼前這個孩子還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萬一，你在衣櫃里坐了這麼久，餓不餓呀？要不要出來吃點東西？」顧文雨從包里掏出幾包零食和火腿腸，這都是她從食雜店裡隨手順出來的。

萬一低著頭，默默地哭著，卻沒有抬頭去看顧文雨，他好像屏蔽了外界的聲音，對一切都沒了興趣。

顧文雨好像聽說過這種情況，她猜想這孩子可能是有創傷後遺症，也可能有點自閉了。

顧文雨也不敢逼得太緊，她把食物放在衣櫃里，「那我把吃的放在這裡，你餓了可以自己吃。」

放下食物，顧文雨也沒有久留，畢竟她現在也不敢肯定眼前這孩子就是黑魔頭的善念，同時也不想把孩子逼得太緊。

顧文雨暫時離開了鳳霖街，她騎著三輪車往下一個時間線行進，如果說這個萬一不是黑魔頭的善念。

那善念應該還在更前面的時間線，顧文雨準備去萬一六歲時的小鎮看看，也許那裡還會有新的發現。

然而顧文雨騎著小三輪走了兩天，找了好幾個小鎮，都再也沒有找到另一個小萬一。

顧文雨難免有些沮喪，她騎著小三輪來到了意識世界的邊緣，果然如同花婆婆記憶中的那樣，意識世界的邊緣是無盡黑暗的空間，那裡彷彿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時混亂無序的位置空間。

再大的意識世界也會有邊界，它始終不是真實的世界。

顧文雨沒有辦法，她只能登著三輪車回到了萬一七歲時的那個小鎮。

回到鳳霖街698號，小萬一任然坐在大衣櫃裡面，顧文雨前幾天放在衣櫃里的食物已經被吃完了，只剩下包裝袋還安靜的躺在那裡。

顧文雨收起包裝袋，又放了幾包新的零食在衣櫃裡面，然後她像上次一樣沒有打擾小萬一，而是獨自來到客廳。

客廳里依然掛著那張全家福，照片里的人只剩下了萬一，後來被萬一稱作奶奶的人應該是他的外婆。

可以想象的到外婆應該是個很溫柔的人，只有那樣的人才能帶給小萬一溫暖，才能讓他健康的成長到中學時代吧。

直到外婆去世后，萬一才覺醒的魂力，從此惡的種子發芽開花，使得萬一逐漸變成了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黑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