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從瞎眼老太太那裡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顧文雨乾脆離開了住宅樓，然後在附近找了個早點攤隨便吃了點東西。

從外面看這棟住宅樓，就像一個巨大的棺材一樣，灰撲撲的，整棟樓似乎都被一層看不見的陰霾籠罩著。

正吃著早點，顧文雨看見瘋女人正拖著她的編織袋在街邊翻垃圾。

顧文雨趕緊又要了幾個大肉包子，付過了早餐錢，又隨手抽了張紙擦乾淨嘴角，這才拿著一小袋肉包子跑到瘋女人身邊。

「你好，還記得我嗎？」顧文雨熱情的和瘋女人打著招呼。

「姐姐！」瘋女人認出了顧文雨，顯得很開心的樣子。

「姐姐請你吃包子。」顧文雨把手中的肉包遞給瘋女人。

「包子！」瘋女人看見肉包子，眼睛里都亮了起來，她開心的接過肉包子，大口大口的啃了起來。

顧文雨看著瘋女人吃完一個包子，這才又遞了一瓶水過去，「慢點吃，先喝口水。」

瘋女人接過水瓶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又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著包子。

顧文雨笑著問道：「好吃嗎？」

「好吃，好吃！」瘋女人一邊吃著包子一邊連連點頭。

「姐姐請你吃包子，那你能回答姐姐幾個問題嗎？」顧文雨循循善誘。

「包子，好吃，姐姐，問，問。」瘋女人含混不清的說著。

「真乖，你別害怕，姐姐問完問題再請你吃大肉包子。」顧文雨擔心瘋女人像昨天一樣跑掉，她不動聲色的抓住瘋女人的胳膊，並輕聲安慰著。

「好，好，我要吃包子，吃包子。」瘋女人開心的點著頭。

顧文雨一手抓著瘋女人的胳膊，一手輕輕撫著瘋女人的背，終於問道：「吶，你告訴姐姐，昨天你說的惡魔是怎麼回事？」

瘋女人明顯的愣了一下，她向昨天一樣面露驚慌之色，身體開始顫抖著說道：「惡魔，惡魔……」

顧文雨立刻摟緊了瘋女人的肩膀，輕聲安慰道：「別怕，別怕，姐姐就是來消滅惡魔的，不能讓它再傷害別人了。」

「不要，惡魔好可怕，惡魔會吃人的。」瘋女人十分緊張，她眼神飄忽的左右張望，像是在害怕會被什麼東西盯上一樣。

「不會不會，姐姐會保護你的，惡魔不敢傷害你的，你告訴姐姐，惡魔在哪裡？」顧文雨死死摟住瘋女人。

「好可怕，會被吃掉的，真的會被吃掉的，不要去，姐姐不要去！」瘋女人反過來抓住了顧文雨，像是害怕她會走一樣。

「沒關係的。」顧文雨湊到瘋女人的耳邊，小聲說道：「姐姐告訴你一個秘密，姐姐是專門打惡魔的，惡魔都怕我。」

說著話，顧文雨手中魂力匯聚，一層層水汽凝結，她當著瘋女人的麵攤開手掌，就像變魔術一樣，一把晶瑩剔透由冰塊凝結的小刀便出現在顧文雨的手中。

這是葉婧的能力，操控水元素，在將其結成冰塊，這並不難做到。顧文雨也不怕被瘋女人看見，畢竟沒有人會相信一個瘋子說的話。

瘋女人看著顧文雨手中的小刀，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就雙手合十拍起手來，她興奮喊道：「好厲害，姐姐好厲害！」

顧文雨成熱打鐵，繼續說道：「告訴姐姐，那惡魔在哪？姐姐幫你消滅它。」

瘋女人還是有些猶豫，她擔心的說道：「惡魔真的好可怕，會，會吃人的。」

「那你怕不怕被惡魔吃掉？」顧文雨有點故意嚇唬瘋女人的意思。

「怕，怕！不要吃我，不要吃我！」瘋女人害怕的捂住了腦袋。

「姐姐幫你消滅掉那個惡魔，你就不怕被吃掉了，快告訴姐姐，那惡魔在哪裡？」

顧文雨的聲音極具蠱惑性，瘋女人終於顫抖著說道：「鏡子，鏡子……」

「鏡子？」顧文雨不明白瘋女人指的是什麼，是特指某一面鏡子，還是在特定條件下看見的鏡子。

「好可怕，惡魔，在鏡子里，好可怕，鏡子！」瘋女人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她捂著腦袋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別怕別怕，告訴姐姐，是什麼鏡子？」顧文雨將瘋女人掰向自己，然後繼續說道：「你告訴姐姐是什麼鏡子，姐姐幫你打死那個惡魔。」

瘋女人渾身顫抖的厲害，她哆哆嗦嗦的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天，天台……」

「天台？你是說天台上那面全身鏡嗎？」顧文雨猛然想起昨天晚上在天台看見的鏡子，但是她並沒有發現那面鏡子有什麼特別之處，可瘋女人又說惡魔就在天台的鏡子里，這中間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惡魔！惡魔吃人了！好可怕，好可怕！」瘋女人已經徹底陷入崩潰，她再也沒有辦法回答顧文雨的話，用力掙脫了顧文雨的手，撒丫子就跑，連編織袋都顧不上了。

顧文雨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她也不追瘋女人了，轉而往住宅樓走去。

這個時間，樓梯間里上上下下的人還挺多的，顧文雨沒有去管那些「鄰居」，而是徑直往天台跑去。

等她打開天台的大鐵門，發現已經有人在這裡晒衣服了，陽光灑落，到是個晒衣服的好天氣。

顧文雨通過葉婧拍的照片認出了那個人，是住在804的女人。

女人見顧文雨出現在天台，手上又沒有抱著衣服或被褥上來，感覺有點奇怪，但也沒有多問什麼。

顧文雨沖女人點了點頭，然後走到角落堆放雜物的地方，她看著那面全身鏡，上面還留著她昨天用手擦出兩道印記。

顧文雨看了半天，還是沒有發現任何不妥，她又伸手將鏡面上的灰塵全部擦了一遍。

804的女人不屑的看了看顧文雨，然後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被人丟在這兒的能有什麼好東西，撿回家去也不怕晦氣。」

顧文雨知道女人是誤會了，估計以為她是來撿東西。

「你誤會了，我之前有東西掉在天台了，只是上來找找。」

804的女人顯然不相信顧文雨的說辭，找什麼東西要一直圍著那面鏡子轉，不過她並沒有再和顧文雨說話，而是曬完衣服就拎著桶子下樓了。

顧文雨也不在意，她繼續觀察著這面鏡子，實在不明白瘋女人為什麼會說鏡子里有惡魔。

「你是惡魔？」顧文雨像是自言自語般對著鏡子說道。